猫

贤山农夫

昵 称:贤山农夫

美篇号:1837873

图 片:作者拍摄

　　宠物社团养有不同品种的猫，疫情期间学生隔离、线上授课，它们成了流浪猫，三五成群地在校园里游荡，向过往的行人讨要吃的。有不少爱猫的人拿来剩菜剩饭喂它们，也有专门买来猫粮的。我觉得还是带回家喂养比较方便，因此领养了两只，一只是黑猫，另一只是白猫。

黑猫是被我先带回家的。

那是2020年那个寂静春天的一个午后，我百无聊赖地在空旷的校园漫步，漫不经心地看着那些无声开着的花、静静长着的草，在碧蓝的天空映衬下，很像一幅精致的油画。

　　在一连片开满亮蓝色星星小花的牛繁缕铺成的绿毯上，我发现有一团黑乎乎毛茸茸的东西。走近了，“喵…”的一声叫，声音不大，细细的、软软的，同时看见了它全黑的脸上一双淡黄色的眼睛怯怯地盯着我，两只黑耳朵也竖了起来。再走近一点，它两只前腿立了起来，后肢还卧着，尾巴压在屁股下。等我靠近它身边，他警惕地站起来，小碎步跑一段，又站住回头看我，我也清晰地看到，它除了颌下、胸腹部、前后肢下部是纯白色，其他部位是纯黑色。我过去摸摸他的背，它伸了伸脖子表示顺从，用身体蹭我的裤腿，然后在草地上打滚。我把它抱起来带回了家，起名字叫“小黑”。

　　小黑乖而温顺，刚来时钻到沙发下久久不出来，没有一点声响。过了半天后“喵…”地一声出来了，声音细而柔绵，半蹲着看我。我拿来猫粮喂它，它无声地吃着，一切是那样安静。

小黑是个小个子、小耳朵、小短腿，跑起来腿移动的频率很高，但身体前进的速度很慢。体毛密而长，显得胖嘟嘟的，抱起来感觉轻若棉花团，让人心生怜爱。夜里它更加安静，只有清晨听到了我的起床声，它才细柔地“喵…”一声，好像在说“早上好！”。

　　我住的是三楼，上班了就把小黑关在屋里，等下班回来，屋里的东西一点没乱。

但时间久了，我发现小黑有点抑郁。

那是一个万籁俱静的夜晚，小黑突然“呜…嗷…”地连声大叫。我以为它生病了，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灯看它，它两眼露出凶光、背着耳朵直视我，接下来眼光向下低下头，神情凄凉。

它是想同伴了吧。猫置身于自然，如同人置身于社会，需要与同伴玩耍、沟通、交流，不然，日子久了就会生出孤独感。

在半年后的一次散步中，我看到在一辆轿车下一只白色的幼猫对着我叫，应该是饿了吧。我唤它过来，它大模大样地走近我，没有一丝怯意。我把它带回家，在灯光下一看，它的全身纯白，只有在头顶的白毛间夹杂着些黑毛，很像戴个小帽子，因此给它取名“帽帽”。

　　帽帽虽然年幼，但是骨架伸展、腿瘦长有力，行动有狮虎之威严。刚到家里的一阵子它日夜不消停，就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对什么都好奇，总爱用它的前爪搭一下、触一下、抓一下、碰一下，很多时候掌握不好力度，把东西打翻的、弄乱的、摔碎的事是常发的。

帽帽刚见到小黑就想过去亲近。而小黑对刚来的帽帽存有戒心，它俯下身子，尾巴向后伸直，两耳后背，嘴巴张开露出獠牙，眼睛睁圆透出凶光，然后呼出一股气流，在舌头和牙齿间摩擦出“呼…呼…”的声音，再伴随如汽笛的“呜…呜…”声，让帽帽退而却步。但是很快它们就成了好朋友，帽帽也在小黑的熏陶下变得有了规矩。俩猫相互嬉戏，吃同样的猫粮，用同样的猫砂，感情日久渐深。

帽帽的腻歪堪比小黑。每当我苦思冥想写点东西时，他总是静静地俯在桌子一角，一会儿看看我的脸，一会儿看看我写的字，就好像它能读懂似的。等我写的时间久了，它会用猫爪按住我的手、或按在我写的稿上，示意我休息一会儿，去给它玩。

　　有天家里来客人，大人们喝酒聊天、小孩子玩耍打闹，开门的功夫，两个猫因惧怕生人趁机溜了出去。

酒罢客走后不见了俩猫，我出去转了一圈终没寻到，于是失落地往回走。在一楼的楼梯口我听到一声猫叫，在隐蔽处发现了帽帽，我唤它一起回了家。

连续很长时间没见到小黑，他是被那天来客的情景吓坏了。我找过大院的角角落落，都不见它的踪影。

2022年冬月，我在惜时广场做过了核酸往家走，路过七号学生宿舍时，看到小黑懒洋洋的躺在草地上晒太阳，用它缩回爪子的白猫掌沾着口水清洗它的黑脸。我叫了声“小黑”，它“喵…”地一声回应着，一年半了它依然记得我。我要抱它回家被它拒绝，我的心黯然了。我看见附近绿篱下有人做了个猫窝，旁边的碟子里放有猫粮，小黑在这应该是很惬意的。

后来的二十几天我都去喂它，他吃的也越来越多了，可能大家都在准备年货，过来喂它的人少些了的缘由吧。

　　临近年关，天也愈发冷起来。年二十八，我又把猫粮放在那个碟子里，它犹豫着不过来吃。我发现不远处一个秃脸大白猫凶狠地看着小黑。我又给那猫喂点猫粮，小黑才敢吃起来。小黑嘴巴小吃得慢，我近距离看着它，发现它的眼角一滴清澈的泪珠往下流，“啪”的一声落在猫粮上，又被它吃到了肚子里。我知道小黑在外受了欺负，但当我把猫笼拿过来时，它却不愿意钻进去。

　　大年三十上午，我又惦记起小黑了。十点左右我再去喂它，它“嘎吱嘎吱”地嚼着猫粮，眼泪唰唰地往下流，我真不知道猫也会哭，我的心也软软的了。我说：“小黑，咱回家吧！”我把它放进原先放在那的猫笼里，它也顺从地配合了我。

帽帽和小黑长久没见，都有些生疏。双方僵持了一天，各自躲藏起来没有动静，等到了正月初一下午，他们又和好如初了！

猫没有狗的忠诚，也没有狗子讨好人类之丰富表情。但是，猫的可爱之处在于它的干净、乖巧、机敏、腻歪，能激发人的爱心和同情心，丰富你生活的情趣。

初一晚上，我和往常一样出去散步，我是带着猫粮的。路灯下几个小点点向我快速移动，近了一看是几个常喂过的猫，个个高举着尾巴，蹭我的裤腿。我把猫粮分给它们，它们各自吃起来。临走时，一个看起来要生育的白猫一直跟着我，我轻声劝它不要跟我，它立马卧在地上讨好地打滚。也许是它可能闻到我身上有猫气，愿意我领它回家吧！可是，我家已经有两只猫了呀，若领回去再生一窝咋办？

　　2023年1月23日（正月初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