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这是一段尘封已久的历史,为了不被后人忘却,在我祖父司马老六临终的时候,将这段往事叙述给了我的母亲。</p><p class="ql-block">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夜,屋外的北风呼啸着,卷起地上的积雪。司马老六躺在炕上,脸色蜡黄,呼吸急促。他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但神志却异常清醒。</p><p class="ql-block">"媳妇儿,"他轻声唤道,"去把柜子最底下那个红木匣子拿来。"</p><p class="ql-block">母亲连忙照办。当她捧着那个布满灰尘的木匣回到炕边时,发现公公的眼睛格外明亮,仿佛回光返照。</p><p class="ql-block">"打开它。"司马老六说。</p><p class="ql-block">木匣里是一个破旧的烟袋,上面绣着已经褪色的花纹。司马老六颤抖着手拿起烟袋,摩挲着上面的针脚。</p><p class="ql-block">"这是你七叔临死前交给我的,"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有力,"那天晚上,炮火把整个上海都照亮了。七弟就倒在我怀里,他的血染红了我的衣襟..."</p><p class="ql-block">司马老六闭上眼睛,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硝烟弥漫的夜晚。他看见七弟睁大的眼睛,听见五哥最后的嘱托,感受到炮火炙烤着脸庞的灼热。</p><p class="ql-block">"我们司马家,原本是白鹿原上最显赫的家族,"他继续说道,"可那一场劫难,让我们失去了太多。二十多条人命啊,就这么留在了上海..."</p><p class="ql-block">母亲静静地听着,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知道,这些往事公公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如今说出来,是在交代后事。</p><p class="ql-block">"这个烟袋里,"司马老六突然压低声音,"藏着一张地图。那是我们司马家最后的秘密。等我走了,你把它交给..."</p><p class="ql-block">话未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母亲连忙扶他坐起,却发现公公的手已经冰凉。</p><p class="ql-block">"大!大!"母亲惊慌地喊道。</p><p class="ql-block">注:假如父亲在家里不是排行老大的情况下,我们关中人都是把自己的父亲称为“大”,而不是叫做“爸”或者“爹”,天大、地大、父亲最大。父亲后面的兄弟都是称呼“几大,几大”的。比如:我父亲就把我八爷叫“八大”,九爷叫“九大”。</p><p class="ql-block">假如父亲在家里排行老大,也就是家中长子的话,所有的子侄一律称呼为“伯”,也包括自己的孩子,以示尊敬。</p><p class="ql-block">司马老六艰难地抬起手,指向窗外的老槐树。"记住...记住..."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化作一声叹息。</p><p class="ql-block">屋外的风更大了,老槐树的枝干在风中摇曳,发出呜呜的响声,仿佛在诉说着那段尘封的往事。</p><p class="ql-block">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回应着老槐树的低语。我站在窗前,凝视着这棵见证了岁月变迁的古树,思绪不禁飘向了远方。</p><p class="ql-block">那些被风尘掩埋的记忆,如同这夜的风,从四面八方涌来,拂过心田。我闭上眼睛,任由那些往昔的片段在脑海中交织成一幅幅动人的画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