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随笔‖龙吟春醒,万物含情。

寒风飞舞

<p class="ql-block">"二月二,龙抬头",天气仿佛一夜之间从冬天窜回了夏天,温度直接飚到了二十七八度,我还未来得及脱去厚厚的冬衣,身边的人已经轻装上阵了!而我的脑海里始终回响着一句老话:春捂秋冻,生怕脱早了感冒受凉。我这老古董,走在街上,是那么的不合时宜。</p><p class="ql-block">“二月二,龙抬头”,早上起来,整个世界大雾弥漫,几十米之外看不见景物,有的车子为了安全打开了双跳灯,一闪一闪的,像是龙的眼睛在弥漫的大雾中游动。</p><p class="ql-block">龙一出场,雾气萦绕,暖风习习,一改往日的萧瑟寒意,一夜之间春意荡漾,整个天地都透着一股蓬勃向上的气息。</p><p class="ql-block">走出家门,公园山野,“疏枝横玉瘦,小萼点珠光”。迎风而立,暗香徐来,看着枝头那含苞待放的花蕾,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让人不禁春风荡漾,心旌神往。百花可能就等着龙抬头这一刻,争先恐后,竞相绽放,把整个世界装扮成花的海洋。</p><p class="ql-block">恐那时,百花齐放,又得“恨芳菲世界,游人未赏,都付与、莺和燕”了。</p><p class="ql-block">忽如一夜春风来,脱去了众人厚厚的冬装。街上已见少女的裙裾悄然拂过江南的黛瓦粉墙。那些被灿烂的春光映照的河边柳枝,此刻都舞动着妖娆身姿,轻戏河水,在渐暖的东风里折射出一副江南水乡的美景——恰似陈亮笔下“春归翠陌,平莎茸嫩,垂杨金浅”的韶光,将八百年前的词意酿成了今日永康三江六岸的盛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二月二,龙抬头”,春光明媚,久违的阳光穿过钢筋水泥的丛林,将城市裁剪成了一副曼妙的剪纸。穿行在光与影交错的街道里,就像踩在跳动的琴弦上,耳畔仿佛听到了美妙的春天交响曲,脚步轻盈,轻松惬意。</p><p class="ql-block">华溪江畔的老柳最是知春意,戏水的垂枝已攒出鹅黄的芽苞,垂绦轻摆间,恍惚是李清照笔下的“暖雨晴风初破冻,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公园里,许多叫不出名的花草,已开出了星星点点的小花,浓浓的春意正扑面而来。“闹花深处层楼,画帘半卷东风软”,800多年前的龙川先生,此时此刻,或许正在花下畅饮,要与你我共醉春光。</p><p class="ql-block">漫步永康街头,脑海里不停的闪现着儿时解放街胜利街的街景,那摩肩接踵,热闹拥挤的场景,始终在心头挥之不去,或许年纪大了都有怀旧的情愫。对过去的留恋,让人对现代的建筑有了莫名的厌烦,内心挥之不去的记忆,还是喜欢那些有厚重历史的老街老巷,踩在那些几百上千年的青石板上,内心总有种莫名的踏实和安心。存在了几百上千年的老街老巷,为什么要拆了呢?下一代没有历史可以承载,跟新永康人又有什么区别?</p><p class="ql-block">我常常站在丽州桥头,看着一年一变化的永康小城,内心说不出什么感受。曾经的热闹的南苑路将近一年了吧,残垣断壁,满目疮痍,或许不久又将长出一片钢筋水泥的森林。已经很多年听不见钟声的钟楼,老态龙钟的屹立在江边,或许多年以后,见证历史的经历者,也终将成为历史。就像记忆里,那街头巷尾打铁铺里迸溅的火星,早已消失在历史的时空里一样。</p><p class="ql-block">儿时的记忆历历在目,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让人难以忘怀。五十多年,恍惚之间,又是一年春来到。“年年花相似,岁岁人不同。”“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岁月就像眼前飞驰而过的汽车,一溜烟就消失在马路的尽头。</p><p class="ql-block">小园子里的青菜已经长芯了,田野里本是绿油油的油菜,不知何时也开出了金黄的油菜花海。身边那些爱追赶春天脚步的朋友,又该开始闹春,开始谋划去婺源看油菜花了。人生苦短须尽欢,莫待花落空赏春。李煜说:“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罗伯特·弗罗斯特在《美景易逝》中写道:“初发叶芽即是花,仅能持续一刹那。”春光易逝,年华易老,总能让人心生无限感慨。龙川先生:“料春光、怎禁得许多般,莺声碎,鹃声咽”的诘问,让人忽感这美妙的春天,竟然多了些“太匆匆”的伤感。</p><p class="ql-block">谚语说:“二月二,龙抬头,大家小户使耕牛。”离开农村三十多年,经济的发展,我曾经生活的村庄早已被征用为工业用地,田间地头早已杂草丛生,一片荒芜。儿时的三月,田野里应该热闹非凡了吧。那耕牛犁地,翻开沉寂一冬的的新泥,蒸腾着地气,又将开始一年的春播农忙季节。古老的节气,孕育着生生不息的希望。那点下的种子,抛出的秧苗,是对美好生活的期盼。</p><p class="ql-block">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恍惚看见了,和父母坐在田垄小憩,拍开自家种的香瓜,大快朵颐;仿佛看见了,农忙时节,躺在树荫下,看蓝天上的白云在天空中追逐嬉戏。仿佛看见了,儿时提着竹篮,和小伙伴们在田间地头拔猪草的场景,有时候因为贪玩,看着空空的篮子,偷偷的拔些生产队的花草,放在篮子底下,投机取巧,以免因为贪玩被父母责骂……</p><p class="ql-block">如今,一切都已成了过眼云烟。五十多个春秋,仿若白驹过隙,转眼又是一年春来到,沉闷的心情,感觉突然之间得到了释放,整个人都好像被打了鸡血一样,血液开始了加速循环,身体和精神都比以往亢奋了许多。</p><p class="ql-block">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这话不假。我忽然懂得古人为何将“龙抬头”定在冬春交替之际——那蛰伏一冬的生灵,那深埋冻土下的根须,那凝结在冰棱里的春讯,其实都在等待龙的抬头,等待龙的一声长吟,让大地瞬间苏醒,瞬间生龙活虎,生机勃勃。</p><p class="ql-block">春去春来,生生不息。人生一路走来,有时会深陷迷雾,有时候会迷茫颓废,但只要内心没有熄灭对生活的热情,就能像江边的柳芽穿透残雪,终究能在料峭春寒里长出一抹充满希望的新绿。就像陈同甫在磨难挫折中,始终充满着:“凭却江山管不到,河洛腥膻无际”的豪情。希望我们这些生活在太平盛世里的人,在面对不尽如人意的生活时,也能像春寒料峭里的万物一样,有破土而出的温柔与倔强。</p><p class="ql-block">辛弃疾在《满江红·点火樱桃》中写道:“春正好,见龙孙穿破,紫苔苍壁。”春天的勃勃生机,就如那春笋穿破大地,总能给人带来力量和希望。</p><p class="ql-block">漫步乡村田野,折得一把野花带回市里,把它插在书桌的空花瓶里,陋室顿时有了“疏影横斜水清浅”的意境。突然想起了李清照的《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只可惜,昨夜无风无雨,今早亦是阳光灿烂。我想龙都抬头了,那些深埋的、蛰伏的、酝酿已久的芽儿,都该破土而出了吧!</p><p class="ql-block">龙抬头,枯木逢春,年轻的心始终未曾老去。正如陈龙川笔下的词:“料得今朝,春满旧山河”,我这颗从未服老的心,在龙抬头的日子里,似乎也在心里开出了青春的花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