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记忆

華容道

1993年仲秋,当夕阳洒在西湖波心,26岁的脚步踏碎满城桂香,我站在断桥边数着柳枝的倒影;2010年初秋,雷峰塔檐角挂着飘丝云絮,抚着儿子的脑袋指点着三潭印月的传说;2024年的初冬,北山街梧桐褪尽金黄,那些被年轮拓印的倒影,终在某个冷冽的清晨凝成西泠印社老墙上的霜华---既剔透、又沧桑。 “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秋。”首次来杭州距今已经已遥三十余载,那一年深秋时节的一个傍晚,一班朋友走在西湖边,游人稀少,桂花飘香,第一次闻着清雅不腻的花香,仿佛是月宫嫦娥轻抚的琴弦落入凡间,也是第一次实实在在的踏在《南屏晚钟》的实境里,悠扬的钟声如同从远古传来,禅定于脑海中。 <p class="ql-block">  如果说苏州是妩媚的,那么杭州就是清秀,这里有不少历史名人的归宿地:岳飞、于谦、张煌言、秋瑾、苏小小、陈文龙,他们的墓地都成为西湖景色的一部分,这次行走孤山路顺便瞻仰了苏小小和秋瑾的墓地,“西湖故事谁断肠,西冷桥畔有孤坟”,她们刚好在西泠桥一桥之隔,西泠桥畔的杨柳总是垂得格外低,仿佛千年前那位南齐女子的青丝未曾消散。油壁车在烟雨深处时隐时现,载着半卷诗文半卷风流,碾过二十四岁便戛然而止的芳华。慕才亭下埋着的不仅是玉骨,更是一颗未染尘霜的玲珑心----她将满箱金银赠与落魄书生时,何尝不是在成全另一个自己! 如果你来杭州,在欣赏湖光山色的同时也不妨在西泠桥畔停一停,苏小小在历史上是否存在一直存疑,但历史上白居易、李贺、张岱,连现代余秋雨也为她写过祭奠的诗,乾隆下江南时也曾两来拜谒苏小小墓,她究竟有怎样的故事和魅力!</p><p class="ql-block">  转过桥头,青松下的汉白玉像蓦地劈开江南的氤氲。秋瑾长剑指天,衣袂翻涌着鉴湖的雪浪。秋风秋雨愁煞人的绝笔,最终化作墓碑上“巾帼英雄”四个铁画银钩。她原可以守着官邸绣楼,却偏要撕碎缠裹的足布,让鲜血在民族危亡的纸笺上写下《精卫石》。</p><p class="ql-block"> 两座坟茔隔着时空相望,一边是才子佳人传颂千年的旖旎,一边是碧血丹心震铄古今的壮烈。西湖水昼夜不息的流淌,将温婉与刚烈酿成琥铂色的月光,依稀可见两位女子在波光中相逢-----一个提着未完的诗稿,一个仗着未冷的剑锋,共看着这人间换了新天。</p> 暮色把孤山折成一封信, 苔痕爬上石阶的竖排繁体, 西泠桥是未封缄的缺口,一只白鹤衔走最后一枚邮戳。 林处士的梅枝戳破雪壳,史书里踉跄的墨迹正在结冰;苏小小松开油壁车的缰绳,断桥残雪便簌簌落进砚池。 湖水漫过六朝衣冠的褶皱,雷峰塔在倒影中拆解青铜年轮,秋瑾拔出剑的刹那,所有的碑文都化为烈焰。 我站在空信封的折痕处,数钟声如何将烟霞收卷成一句瘦词,而满月正从保俶塔顶舀起整个西湖的寂静。<div>  </div> <b>西泠印社</b>如一枚刻入湖山的朱印,承载艺术家的刀笔深情。 <b>文澜阁</b>似一卷展开的典籍,书写历史的沧桑与智慧。 广东十大名曲之一的<b>《平湖秋月》</b>,就是描写西湖“平湖秋月”清辉下平和静谧的夜景,当暮色浸染西子湖,白堤如素练横卧碧波,望湖亭畔的“平湖秋月”悄然苏醒。秋空澄澈如洗,一轮皓月悬于孤山与宝石山之间,清辉倾泻湖面,碎银般的月光随涟漪轻轻跳跃,湖堓垂柳抚风,丹桂暗香浮动,三潭石塔化作剪影伫立远方。湖面开阔似镜,倒映着雷峰塔影与吴山灯火;近处曲栏雕楹的御书楼阁与湖中三岛遥相呼应,南宋皇家画院的留白意境在此永恒定格。康熙御题碑刻见证着千年雅集,白居易“月点波心一颗珠”、苏轼“水枕能令山俯仰”的诗魂在夜色中流转。游人或凭栏听风、或品茗望月,恍惚间与张岱《西湖寻梦》中的古人共赏这“万顷湖平长似镜,四时月好最宜秋”的宇宙清辉。 这般景致,恰似将李白的豪情、王维的空灵、倪瓒的疏淡尽收一镜,成就了中国文人心中永恒的诗意坐标。 落英乘着朝阳余光坠落,斜斜洒在观鱼碑的篆刻,康熙御笔“鱼”字仍洇着前朝的墨香,四点水却早化作了涟漪,漾进游人的呢喃。花港观鱼,这次不是观鱼而是赏枫,冷锋过树梢赏枫正当时,就像去年此时的南京。 <div>  阳光从影印亭扫过湖对岸,就像一幅国画屏风,想起多年前在无锡灵山波罗蜜多酒店。单从自然景观,西湖算不上奇绝之境,它的美在于一种灵气。</div> 乌桕叶色丹,疑是早梅花。有位伊人,在水一方。 “看,这是朕的江山”。暮秋的残红尚未褪尽,初冬的暖阳已酿出蜜色的薄纱。西子湖褪去喧闹的胭脂,此刻素面朝天,水波漾着琉璃般的光晕。老枫斜倚岸石,褪色的朱红在风中簌簌摇落,却仍执着探出虬枝,为长椅陇上斑驳的暖色穹顶。山色自远天层层染,黛青叠着绀紫,终化作她眼底流转的烟波。此刻的西湖是盛在玛瑙盏中的桂花酿,未饮已醺-----原来岁月静好,便是教十丈软红都化作她鬓边一缕游走的暖阳。 苏堤,每次来杭州都必须要走的地方,今天我们能看到这么美的西湖,绕不开感谢一个人:苏轼,一个离开我们近千年的人,至今仍影响着我们,不仅是中国人千年共赏的大文豪,也是一个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好官。因为苏堤,我们获得了一种前所未有观赏西湖的角度,它不仅是水利工程,更是中国古代“景观治理”的典范,体现出自然与人文的和谐共生。<div><br></div> 苏轼拯救了西湖的生态,他一人就包揽了西湖十景中的两个,他塑造了西湖今日景观的美学格局。春有柳浪闻莺、夏有曲院风荷、秋有三潭印月、冬有断桥残雪;晨有苏堤春晓,晚有雷峰夕照。因为苏轼,西湖有了别称:西子湖。拥有了人的样貌和品格。后世所评:“西湖之幸,得遇东坡;东坡之幸,得遇西湖。”其实苏堤还有一景:六桥烟柳。一般游人不太会留意苏堤上的六座拱桥:映波、锁澜、望山、压堤、东浦、跨虹。它们和堤上桃柳相映成趣,共同构成“苏堤春晓”的核心景观。 “正气炳人寰,风雨灵旗一杯土;孤忠塑往迹,湖山俎豆万斯年。”此次路过,只当空一揖、默默缅怀,祈求国泰民安、英雄勇毅。 山外青山“楼外楼”,“君来随君意,君走我不留”。暮色浸染飞檐时,跑堂的蓝布衫掠过朱漆廊柱,仿佛吴昌硕画中的墨梅骤然生动。西湖醋鱼的酸甜唤醒南宋的味觉记忆,叫花鸡的荷叶里包裹着姑苏城的月光。 雷峰塔下,千年一诺。“春水初生时相逢,红尘烈焰里相拥;塔影斜阳处相望,人间至性是寻常。”人妖殊途,还是人妖难辨!它静静伫立,岁月沉淀了风华,流转着千年的风霜,见证着人间的悲欢离合。 “湖中有岛,岛中有湖”小瀛洲-水色浮生,夕阳仿佛是宋徽宗笔下的瘦金体,斜斜掠过九曲桥的折痕,把六角亭的飞檐削成一片半透明的玉,轮廓是未干的水墨。 竹影在粉墙上临摹米芾的山雨图,曲径两侧的香樟却把岁月叠成南宋官窑的冰裂纹-那是被雷峰夕照烧制过千年的釉彩,此刻正从卍字亭的漏窗里渗出琥珀光。 小河历史文化街区,位于杭州拱墅区,三河交汇的黄金位置,直街沿河而建,保留了运河航运遗迹及作坊、店铺、河埠等历史痕迹 建筑多为江南水乡风格,白墙黛瓦,依水而建,街巷狭窄,充满市井气息。 传统手工艺、民俗活动丰富,如丝绸、茶文化等...... 如果你深度游,不妨化个妆穿上汉服,拍一辑美照,不枉来一趟。 或体验围炉煮茶、盖章留念,深入传统与现代的交融,街区内的古树、桥梁、水岸风光,都是不可错过的拍摄地,时间最好在清晨或黄昏 拱宸桥,大运河南端的标志,五月份从大运河的北端,从初夏走到初冬。“拱宸”寓意“拱卫京城”,历史地位重要,见证杭州作为京杭大运河重要节点的繁荣与变迁。顺便看看附近的中国伞、中国扇、中国刀剑和紫檀博物馆。 街区保留了大量清末民初的传统民居和商铺。常有一道丽影飘过,绣鞋踏过小巷,惊醒了沉睡的青石板,木格窗棂后浮动的烟丝突然凝滞,老茶客的紫沙壶悬在半空..... 运河往南没多远就是香积寺,面积不大属于小众,游人稀少,没有那种烟烟袅袅氛围,主供的是“大圣紧那罗王婆萨”佛教中的食神,所以寺里的素食感觉还是不错。寺前的广场成了孩子们喧闹的场所,总觉得这里不太像佛教道场,想来看看的原因,是因为安史之乱的转折点--香积寺之战,看看它和西安香积寺有什么关联的地方,但完全没有。 虎跑,藏匿于繁华都市的静谧之地。 初冬的虎跑,是一幅被时光浸润的水墨长卷,踏着石阶而上层层叠叠的鸡爪枫叶阳光中透着赭红,像是被岁月晕染的宣纸。 泉水依旧在石缝中叮咚作响,千百年来从未停歇过。想起济公,那位疯癫的圣僧,想必也曾在此驻足,点化顽石、以神通引来虎跑泉水,使其甘甜清冽、成为一方圣水。虎跑泉因此被赋予了更多的灵性与传奇色彩,成为人们心中的圣地。 恍惚间仿佛看见破旧的袈裟在枫叶上一闪而过,留下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山谷。 转过一道弯,弘一法师的纪念馆静静地矗立在冬阳下,庭院里的枫树洒下斑驳的光影,片片赭红的叶子随风摇曳、轻轻飘落,透现着“悲欣交集”。这位从繁华中走来的近代高僧大德,最终在这里找到了心灵的归宿。仿佛看见他独坐窗前,细听泉声,在晨钟暮鼓中参禅悟道。这泉水、就是他修行的见证者,记录了他从尘世走向超脱的心路历程。 在山门前回望,初冬的景色愈发浓郁,济公的洒脱与弘一法师的沉静,都化作这片山水间的永恒。泉水依旧在流淌,仿佛在描述济公的慈悲和弘一法师的智慧,见证着岁月的更迭,也见证着那些在此寻找心灵慰藉的芸芸众生。 静谧园林、水墨丹青--郭庄。郭庄的初冬,是西湖畔一枚玲珑的“小型张“----黛瓦白墙的亭台楼阁半掩于红枫与银杏之间,曲廊回环处,雕花窗棂框着一片片斑斓的秋色。 枫叶是初冬郭庄的主角,鸡爪槭的叶片从青翠渐变为橙红如燃烧的火焰缀满枝头,与银杏的灿金、水杉的锈红交织成一场视角的狂欢。 此刻的郭庄,褪去了夏荷的喧闹,独留一池冬水的清冽,将园林的“开合俯仰”之美凝练成诗。动静交织,恰似郭庄的性格:既容得下喧嚣边缘的孤寂,亦守得住繁华深处的静谧。游人于此,或驻足观枫、或邻水听涛,皆可寻得一方“一镜天开双峰云净”的澄明心境。<div>  初冬的郭庄,是私藏的一阙宋词。以红枫为笔,秋水为墨,在园林方寸之间,写尽江南的温婉与岁月的深情。</div> 暮色苍茫时,全城路灯次第亮起---这璀璨光河里,分明还浮着1993年那盏有纸灯笼的暖黄倒影。 永福寺,我一直以为未曾来过,踏进山门时,一片枫叶正好落在台阶,抬头望见“福田花雨”和“钱塘第一福地”的匾额,猛然想起,十六年前的我也曾在这拾起过相似的枫叶,永福寺的秋冬总是这样,用一片绛红的信笺悄悄叩响时光的门环。 石阶两侧的枫香树正在举行最后的秋日盛宴,绛红与明黄在晨雾中晕染出朦胧的霞色。 青石阶上苔痕泛着铁锈红,像经年不褪色的朱砂拓片,灵隐溪的流水浸透了霜意。 放生池浮着薄冰似的晨光,锦鲤游过斑驳的倒影。 微风将殿宇的飞檐、松栢的虬枝、游云的轨迹,都揉碎成万花筒里的彩色玻璃。 某处经阁半启的雕花木窗里,飘出几串诵经声,正巧撞碎在殿前青铜香炉袅袅升起的烟篆上。 禅院东墙的百年香枫正燃烧到炽烈的时分。 依托寺中得天独厚的地理气候条件,遍植茗茶于寺周并设茶道于伽楞讲院南侧。 一山一水一盏茶,流水松风共忘机 钟声响起,银杏与红枫齐颤仿佛千万只金箔折成的蝴蝶振翅欲飞。站在来时的山门前回望,石狮威严,檐角的风铃仍在摇晃,却分不清响动的是今朝的清风、还是旧日的回音。十六载时光都未曾品味出的禅意,悄悄沏进了这琥珀色的晨光里。 《重游灵隐寺》<div>  云影栖檐三十载,桂香盈袖各西东,苔深覆旧踪;那时烟雨霞裹袈裟,钟磬忽如潮退去,空留阶前月,独照鬓边风。</div> 再谒山门秋已瘦,黄叶分披叩晚钟,霜鬓已秋声;寒潭倒影浮生事,几度枯荣掌上灯,忽悟残荷立,原是故人踪。<div>  今我来时叶正红,炉灰深处拨余温,恍若隔世身;檐角风铃垂偈语,老僧扫径不问年,天地一蒲团,容我肃然坐。</div><div> </div><div> 千年古刹在光霞中打坐,檀香在铜铃轻颤间讲述着唐宋以来流转的香火与钟磬的余音。癫狂僧人的身影掠过古寺长廊,破扇摇动处,红叶飘落轨迹被改写,青石板上酒葫芦滚动的脆响震醒了沉睡的佛力。缭绕的香烟在晨钟暮鼓声中勾勒出僧衣的轮廓,光纤与烟火在佛影中交织,济公的笑声穿透了经卷,在古刹的吐纳间种下了永恒的菩提。古柏枝丫间漏下的光斑,追不上那飘摇的僧衣。</div> 莲灯轻摇处,有无数的僧衣掠过回廊,香火在蒲团上开出轮回的莲荷,钟磬的余音在摩崖石刻间游走,将五百罗汉的面容浸染出温润的玉色。 飞檐的雕龙在光影里吞吐云气,那些被岁月浸润的吻兽,用斑驳的彩漆讲述着唐宋的旧事。 檐角铜铃忽然静止,有醉语在碑林间回荡:“佛在灵山莫远求-----”残存的半句偈语被夕阳温照抚干,化作了香炉里明灭的灰烬。 古佛垂目,烛火在莲花灯盏上结出舍利。千年光阴在古刹的褶皱里沉淀成琥珀,而那个摇着破扇的身影仍在青石板路上留下带酒气的脚印。当晨钟再次叩响山门时,片片银杏飘落,每一叶金箔都诚拓着癫僧远去的背影。 孤山路上的黄昏总在柳枝间流淌。最后一缕斜晖穿透苏堤上方薄霭,将两习素色美影晕染成流光剪影。她们并立在青石埠头,柳叶垂落时触到盘起的发髻,无声的滑落湖面,融入碎金摇拽的波纹里。 三十二年前的傍晚,当钟声漫过夕照时,我们正数着湖面上最后一圈涟漪,吴山之巅升起一枚皎洁的月光。时间足够把青铜磨成粉末,雷峰塔的倒影在手机的屏幕里碎成摇晃的像素点,我掏出记忆力锈蚀的钥匙,却打不开任何一扇门---那些被钟声轻抚过的年轻面孔,此刻正漂浮在哪座城市的霓虹灯下!手中的相机再也拍不出当年的模样;记忆,仿佛就像碑亭里模糊的拓片! 长桥吴山夕影亭 残阳为雷峰塔镀上一层金红釉彩时,塔影已斜斜浸入西湖的柔波。这座镇压过千年情事的古塔砖隙里至今还未干的血泪,每当暮色四合,檐角铜铃便发出玉碎般的呜咽。 传说白素贞曾用发簪在塔底下刻下过咒文,青石板上不甘的裂痕是她蜿蜒的蛇尾。许仙的布鞋粘着药庐外的春泥,在塔前跪成一座石像。法海的袈裟扫过之处,桃花忽然调射得纷纷扬扬--原来爱情终究敌不过佛偈,柔远的肉身如何撞得开经卷铸就的铜墙! 他们曾在断桥赠伞,伞骨撑开烟雨朦胧的天穹;也在端午饮尽雄黄,杯底沉淀着现形的恐惧。最痛是金山寺钟声响起时,白素贞水漫不过人间戒律,青儿剑锋斩不断宿命锁链。当最后一道符咒贴上塔门,西湖水暴涨三丈,漫过苏堤六桥,像条挣不断的白绫。 塔底暗室积淀着千年月光,蜘蛛在经幡结网,蟋蟀啃食褪色的袈裟。有人听见子夜时分砖石轻颤,许是蛇尾扫过囚牢,许是药杵捣碎星河。雷峰倒塔之日,人们掘出个翡翠酒坛,坛中两枚交缠蛇骨,缠着半幅染血的襦裙。<div>  </div><div> 而今,游船划过夕照山,总见塔影在波心碎成鳞片。晚风呜咽着翻动《白蛇传》残页,断桥畔卖伞人兜售着相似的邂逅,---原来最恨的镇压,是把惊心动魄的情事,都风干成游人指尖的龙井茶香!</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