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篇《巨麻子嫁女》

高原骑士

　　[随笔]乡间轶事

乡间轶事（60）

△夫轶事者，坊间传闻而无正式文字记载之事也。其中充满浓浓的凡俗烟火、谐趣风情。

一一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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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麻子嫁女

巨麻子本名叫巨志义，他是在十岁时给舅舅顶门子来到大吳村的。大吳村人都姓吳，按说过继给无子嗣的舅舅应改姓，可这个“麻子不是麻子尽是点子”的巨志义，在舅舅、舅妈下世以后，果决地恢复了他的巨姓。这也倒没引起什么反应，但让人们未料到的是，这个巨志义在四十冒头的时候，他的老婆因心脏病溘然去世，给他留下了一女一子，过起了男寡夫守娃的艰难日子。

　　闺女叶叶继承了她妈的基因，女娃子长得秀气、纯雅，很得人爱。叶叶十二岁时初来例假，少不更事的孩子害怕得直哭，作为男人的巨父粗心而无知，竟问姑娘：“哭啥呢？”姑娘指了指裤子说：“不知咋的流血了。”巨父似乎明白了什么，赶紧出去找人。最后，多亏邻家芳草姨给娃帮教，方才度过了女子人生必经之第一关。

　　没妈的姑娘持家早。叶叶在七八岁时就学会了擀面、蒸馍，放学回家后，她有忙不完的家务活，又是做饭，洗衣服，还要喂鸡养羊。在叶叶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后，巨志义觉得乡下女子识几个字就行了，便决定让女儿回家务农的好。

　　巨叶叶家与吳康乐家连畔种地，叶叶每每下地干活总遇见康乐，二人话很投机。康乐家小日子殷实，上有一哥一姐，且都在外工作，只是父母太娇惯这个小儿子，康乐不好好上学，比叶叶还早一年辍学在家务农，但他爱倒腾农机，他家早早买了手扶拖拉机，抽空便帮叶叶家送肥、耕地。二人过从甚密，那些长舌妇、无聊男便有了关于他们的绯闻，闲话满村飞。叶叶爸听到这事坐不住了，心想，这女大难留，女大事儿多，得赶紧把叶叶这冤家嫁了，不然难得安生。

　　巨志义要嫁闺女，吳康乐急也没用，因为叶叶嫌康乐父母看不起她家人。于是，媒人给叶叶介绍了一个部队军官，人很帅气，距她家也就十几里地，据说要不了几年还可随军。叶叶一家非常满意，两家商定次年国庆节结婚。

时光如梭。国庆节这天，叶叶盛妆出嫁，一袭白色婚纱，就像一朵硕大的玉兰花绽放在街头，巨志义激动地送女儿出了村口，弟弟根根哭成了泪人，生生抱住姐姐不放。送嫁的二婶劝开了根根，披红的拖拉机上路了。

　　当拖拉机走出有二里地，在经过大吳村公墓时停了下来，只见叶叶走下拖拉机，面对母亲的坟，“扑嗵“跪伏在地，失声痛哭，喃喃道：“妈，.我今天出嫁了！”

这许是当地一种“哭婚别娘”的风俗。会意的风，轻拂叶叶的面颊，将这发自肺腑的泣诉声带向遥远的地方……这正是：

鳏夫难当麻子爹受罪，

姑娘嫁别天堂母欣慰。

作者简介

魏建平，亦写作魏剑平，网名高原骑士，笔名秦剑、剑客等。在青藏高原当兵十五年，到地方主办过《咸阳法制报》。系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咸阳市书协会员。曾发表新闻文学作品数百万字，出版过纪实文学、杂谈、诗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