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李皋同志

高进

曹志友

　　蒋匪毁灭了他的肉体，却不能毁灭他忠心耿耿为人民服务的精神。

李皋同志被万恶的蒋匪帮残杀了！我谨以沉痛的心情致以无限的哀悼！

广州刚解放十多天，首先脱离了美帝国主义走狗国民党反动派海军严密的统治和监视，毅然投向祖国的怀抱的“舞凤”炮艇、“炮三十八”号、“巡四十” 号的组织者和领导者，就是“舞凤”炮艇艇长李皋同志。我们就是从那时开始相识的。我们相处的时间虽短，但他为人民服务的决心，一下子就引起了我的注意。

李皋同志做过 20 多年海军，早在 1927 年就曾跟李之龙在“中山舰” 当过水兵。在长江下游及珠江三角洲沿海各水路，谁也不如他知道的多，哪怕是一条小河岔子，哪里的水深水浅，有无石头暗礁，他用不着看海图就了如指掌，人们都称他〝引水王”。

正由于他做事认真、耿直，生活朴素，不善于吹牛拍马、逢迎奉承，他在蒋匪的阵营里是吃不开的，因而也就闭塞了升官发财之路。20多年来直到现在，他的家境还是很寒苦的，因为不和匪徒们同流合污，就不断地遭受到倾轧和排斥。

去年11月21日上午，他从太平乘 “巡四十”号，带着全部档案文件来到黄埔，找解放军接洽起义时，我放下了接管伪海军司令部的任务，和他一同到广州军管会去。事情办妥后，我看见这个饱尝风霜的、面黄而消瘦的人匆匆地走了。而第二天一早，“舞凤”号、“炮三十八”号和“巡四十” 号炮艇，便驶进广州来了。

过后不久，因他水路较熟，上级决定动员他参加莲花山剿匪。当时我感到有些为难，因为他已几天没吃饭了，但料不到他一点也没有迟疑地响应这一号召。在剿匪中，我常常看到他坐着或躺着，胃痛得不能睡觉，但仍彻夜守着灯，我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尊重。

后来他终于病倒了，但在中央医院留医时，他还惦记着艇上的同志，并写信嘱咐同志们安心工作，甚至讲述着 “舞风”炮艇有些绳缆、油漆、工具等物品未登记。这种忠诚、认真、负责、为人民服务的精神，深深感动了我。

5月中旬，我从芒洲岛回来的第二天，偶然在路上遇到他。白胖的脸，穿着一身崭新的军服，很整齐的样子，立刻使我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没待说话，他就抢先用力握住我的手，笑了。他解开裤带与扎在腹上的绷带，指着刀痕，感激地说：“你看，开了两次刀，公家花了很多钱，要不是共产党，我早就完了！”

当要解放万山群岛的消息传遍江防时，他以惋惜而又坚决的口吻对我说：“海南岛没赶上，这次再不参加，以后更没机会了。我一定要去，你向上级请求一下，万山群岛我都熟悉……”

终于，难忘的5月25 日到来了，他安全准确地把 “果敢”号舰引航至垃圾尾岛，在和超我数倍之敌舰海战中，他和其他同志一样，英勇而顽强地冒着敌人暴风般的炮火，仍能使 “果敢”号舰操驶自如，他耐着烟熏火烤，炮片弹雨，终于完成抢岸任务，使部队得以登陆予敌人重大的打击，而他也负伤被俘了。

当我在疗伤所得知李皋同志被匪帮残杀的消息时，我并没有怀疑，一个忠心耿耿为人民服务的人，美帝及其走狗的反对者，蒋匪当然恨之人骨。但是，蒋匪能够毁灭他的肉体，却不能毁灭他对祖国、对人民的忠诚。

李皋同志，现在万山群岛己全部解放了，相信会有千千万万的人一定会像你一样奋不顾身，继续踏着你的血迹前进，匪帮的最后毁灭就在眼前了！

本文原刊于《南方日报》 1950年8月26 日“万山战役海军阵亡烈士追悼特刊”，作者是“桂山”舰政委曹志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