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战友农家做客

韶华

今年元宵节后，连绵细雨，春寒料峭。这几天终于放晴，太阳出来了，气温回升，阳光明媚，一扫阴霾的心情。心想，莫负春光，趁着好天气，出去放飞一下。

战友张辉成邀我们去他新建的农家耍，真是瞌睡来了遇到枕头。找个理由，战友聚聚，不为别的，只想互相看看彼此，一起怀念当年的岁月，让战友情谊之树常青。2月27日，我们约了六、七个战友，开了两辆车去辉成家。

辉成是当兵回来创业有成的战友。我们是一个区的老乡，同饮一条索溪河的水，我家在上游，他家在下游。1973年底，我们同穿一身绿，同乘一辆闷罐车，参军来到新疆军区某炮团。他在6连当驾驶员，当了7年兵，退伍回到云龙镇农机站开拖拉机。农机站效益不好，1989年他趁着改革的春风，辞职下海经商，贷款在简阳北门市场办起了布匹批发门市。他头脑灵活，经营有方，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2005年他又在简阳南门开起了日化经营部，主要面向乡镇搞批发。2017年他又在简阳红星美凯龙开起了家具批发门市。

2018年他感觉自己年纪大了，该休息休息，保养身体，便把手下的日化和家具批发业务全部交给儿女去经营打理，自己过起了退休生活。他在城里有车有房，人老了，难忘那份故乡情结，他说老家空气好，安静，适合养老，2023年他在老家原宅基地上新建了一排平房，计划回去养老。

我们的车行驶在宽阔的柏油马路上，过去狭窄弯曲的城乡公路现在变成平坦笔直的双向4车道，开起来心情舒畅。一路春光，春风轻轻拂过我们的脸庞，心情也随之飞扬起来。突然，辉成打来电话:“你们走到哪里了？”我们说:“快到禾丰了。”有位战友和他开玩笑:“杀鸡没有？”辉成笑道:“农村的家常便饭。”

车行40分钟到了辉成的农家新居，他早已在此等候，热情上前，一一握着战友的手，“欢迎，欢迎。”辉成的新居是一排灰墙青瓦的平房，有七、八间，他说上头只批了这么宽的面积，不让往上重，不过偶尔回来住住，这么宽也够了。住房靠山面水，背后青山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树木，门前一条索溪河静静地流过。有战友的地方，无论城市乡村，都是最美的风景。我们几个战友在他的新居前合影留念。

战友聚在一起，总有摆不完的龙门阵，说不完的知心话。一杯清茶下肚，你一言，我一语，部队生活成了战友聚会的永恒话题。忘不了，当年我们一起站岗放哨，一起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一起拖土坯釆石料搞营建，一起在妖魔山打山洞，挖电缆沟；忘不了我们风雪夜宿妖魔山，三九寒冬在通盖地区实弹射击。往事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火热的军营，锻炼了我们的肌肤，锤炼了我们的意志，结下了深厚的战友情谊。如今我们已由当年风华正茂的小伙子变成了古稀老人，人越上了年纪，越感到这份情谊珍贵。

到了中午开饭时刻，辉成所说的“农村家常便饭”成了丰盛的美味佳肴。有自家的香肠腊肉，也有上街买的卤制品，还有简阳餐饮九绝之一的云龙水酥。鸡是农家养的土鸡，鱼是索溪河的大河鱼，菜是自留地的原生态新鲜蔬菜。菜上了一道又一道，快二十个了，他老伴还在炒菜，我们说:“不要炒了，吃不完。”他老伴在厨房应道:“还有一个回锅肉。”我们赶紧说:“不炒了，快来一起吃饭！”辉成两口热情地给战友敬酒。战友的酒不能不喝，你我端着酒杯，不说话，头一仰，全喝光，那种感觉只有你我才能品尝。酒逢知己千杯少，平常喝二两，今日来半斤，所以说，有战友的地方是令人陶醉的地方。我们也端起酒杯，给辉成两口敬酒，谢谢他的盛情，谢谢他老伴的辛苦付出。

午饭后，喜欢打麻将的立即摆开了战场，我等麻技不精，兴趣不大，喜欢去逛逛，看看乡村美景，辉成陪同我前往。来到小河边，岸边柏树和翠竹成林，现在生态环境好了，树上斑鸠、麻雀成群，飞来飞去，一只白鹭展翅沿着河面飞翔而去。

清新的河风吹来令人神清气爽。河水清澈，河面平静如镜，阳光洒在水面，波光粼粼。鱼儿经过了一个冬天的沉寂，渐渐活跃起来，一群小鱼在水面游来游去，偶见鱼儿“嗖”一下跃出水面，翻个身又落入水中，它们是鱼儿的“探险者”还是“侦察兵？”

辉成说:“这条河没干过，里面的鲤鱼、草鱼有十几斤一条的，翘壳鱼也有八、九斤。去年他们一网打了二、三十斤。天气暖和时，来河边钓鱼的人多。”他问我钓不钓鱼，如钓他去划船。我笑笑说:“不用。我钓技不行，也没钓鱼的兴趣。”见河对岸有一老者在垂钓，我们问他钓得有没有？他说:“天太冷，鱼儿不开口。”天上飞鸟水中鱼，翠竹青青垂钓人，大自然是一幅多彩的画面。

我们沿着河边漫步，田野中的油菜一片翠绿，偶尔一两株已开出金黄色的菜花，它们是油菜花的先行者。辉成带我来到一片果林，树上挂满了金黄色的果实，地下也掉落了不少，无人捡。辉成说，这是他弟弟的果园，结的都是过去受欢迎的粑粑柑和爱嫒，现在种的人多了，卖不起价，粑粑柑才1元钱1斤，爱媛也才2、3元1斤，还不够人工费和运费，所以他不摘了，谁愿意吃谁摘。好可惜呀！农村中现在楼房多了，但空房也多了，青壮劳力大多出去打工了，有的好田好土荒芜着无人种，振兴乡村，路在何方？

吃过晚饭，我们要回城了，主人依依惜别，一再说:“欢迎你们下次带着家属一起来耍。”李白说，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我们也效仿一下古人，索溪河水深千尺，不及辉成战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