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来了个“毛孩子”

刘亚萍

　　春节前夕，外甥的儿子从上海回来，带回一条中型宠物犬。他家里养的小猫，看见比自己大得多的中型犬，非常害怕，躲在猫舍里不吃不喝不出来。无奈之下，外甥将上诲来的中型犬送到我家寄养几天。
　　我从未养过宠物，但我家先生可是资深的爱狗人士，我们周边有不少狗，他都叫得出名字，还加入了一个养狗群，自然是喜出望外、喜笑颜开地欢迎这个“毛孩子”。
　　这是一条哈士奇，名叫克拉拉，3岁了，祖先是西伯利亚雪橇犬。黑白毛色，耳朵直立头顶，蓝色的眼睛，挺直的鼻梁，蓬松舒展的尾巴卷曲向上。极高的颜值，优雅的外型，走在路上总能收获很多赞美。可哈士奇也有“拆家大队长”的外号，一开始我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的。

　　我们将它的“饭盒、水杯”放在阳台一角，犬食每天定量供应，喝水不限；又在室内用旧床笠给它铺了一个小床。有吃有喝有床睡，生存不成问题啦。

　　养狗就要遛狗，一天两趟，雷打不动。
　　遛过哈士奇才懂得什么叫雪橇犬。作为工作犬，它们常用于雪橇比赛，物流运输等，它最大的特点是精力充沛，喜欢奔跑，个性独立，固执。一出门就健步如飞，虽然脖子上套着绳索，却一点不影响它快步向前，简直变成了它拉着人走。以至于有时候，先生无奈地对它说，“我不是雪橇，不用你拉，你慢点！”说也白说，还得双手拉绳，脚步踉跄，跟着它一路小跑。
　　有时它也很听话，只要你对它说：“克拉拉，坐！”它就会立刻坐下来。只是好景太短暂，长则一、二十秒，短则几秒钟，马上又向前冲去。

　　家门口的滨江公园里，有几块大草坪，平时就是各种宠物犬的乐园。牵着克拉拉来到大草坪，松开绳索，它会在地上东闻闻西嗅嗅，先熟悉一下环境，然后像脱缰的野马，在草地上尽情地奔跑起来。若是前方有别的狗狗在玩耍，它就会停下脚步盯着对方，甚至伸长脑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突然间像箭一般地飞奔出去，跟它的“小伙伴”追逐扭打，耳鬓厮磨，玩得不亦乐乎。有时甚至会挣脱主人，拖着绳索就冲了过去。

　　有两次，因为它跑的速度太快，转瞬即逝，踪影全无。先生一边快走一边高声喊着“克拉拉…克拉拉…”，逢人就问，焦急万分。而它在发现主人不见了之后，自己立刻就往家跑，径直跑回小区，跑到我们楼栋单元门口转圈徘徊，等待主人归来。还是挺聪明的吧？

　　每次带克拉拉出门必须带上旧报纸、塑料袋，随时为它清理粪便。回家后必须用温水毛巾从头擦到脚，尽量减少室外尘土的带入。它倒也很配合，任你左擦右擦，不吵不闹。擦完之后，它就去喝水、吃犬粮，有条不紊。

　　它的性格很温顺、友善，没有发现有攻击性、破坏性行为。不知“拆家大队长”的外号从何而来？
　　刚来时，它曾两次跳到沙发上卧着，我告诉它：“这不是你呆的地方，下来。”它不太情愿地跳下来，两眼不解地望着我。后来得知，它在家里就是卧在沙发上，为此主人单独为它买了一个小沙发，给它专用。在我家自从跟它说了不能上沙发后，就再没上过了。还是蛮听话的。

　　人们常用“狗鼻子”形容嗅觉灵敏，真是太对了。春节期间，家里的熟食多一些，只要从冰箱拿出来放在厨房的操作台上，它嗅到气味立刻就会跑到厨房去，伸长脖子，甚至将两个前爪趴在台子边缘，向上张望。此时，喊是喊不走的，只能用一点肉骨头将它引开。原来是一个“好吃佬”呀！

　　每当我们将饭菜摆上餐桌，它嗅到气味立刻就来到餐桌边转圈；我们落座后，它就在椅子旁边坐下来，抬头看着你。只要你扔给它一点点，不论荤素，它总能精准地一口接住，吃完就在原地坐等下一口，从不吵闹。

　　如若较长时间不再给它吃，它就会将脖子架到人的腿上，或者用鼻头拱人的胳膊，瞪眼看着你，用肢体语言提醒你，“该给我吃一点啦。”
　　

　　有一天，先生将一个基本吃完了的花生酱瓶子扔给克拉拉，它可高兴了，抱着瓶子，伸出长舌头，使劲地舔。

　　随后又将花生酱瓶子从餐厅衔到阳台上，将鼻子、嘴巴全都伸进瓶子里，好舔瓶子底部残留的酱汁。只是鼻子、嘴巴都卡在瓶里，舌头还能伸出来吗？

　　上上下下，边舔边转，一会儿功夫就将瓶子舔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简直是比人工清洗的还干净。不能不佩服它的长舌头！

　　舔干净的空瓶子，它就衔过来、踢过去当玩具玩了。我想把瓶子扔掉，它却衔起瓶子就跑，坚决不让我扔。此后每天都将瓶子衔来踢去，自娱自乐，玩个不停。

　　它的性格不仅温顺、友善，还很粘人，会主动向人示好，弄得你不能不喜欢它。
　　当我坐在沙发上，它会主动走过来，将头顶着你的腿，或者干脆搭在你腿上，惹得你顺势抚摸它，它也是一种很享受的样子。

　　有时，它会像个小青蛙似地趴在人跟前，嘴里还会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引诱你跟它对话。

　　离芜前一天，先生带克拉拉去宠物店洗了澡，还掏了耳朵、剪了指甲。回来后它对着我“呜呜呜”地说了一分多钟，可我实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是洗过澡舒服啦？还是洗澡时被拴着委屈啦？总之，这是个愿意与人交流的“毛孩子”。

　　2月22日早晨，外甥夫妇开车送克拉拉回上海，我们随车同行。克拉拉呆在后备箱里，有时向左向右看风景，大多数时间还是通过后排靠背的空档，两眼炯炯有神地看向前方，看累了就闭上眼睛休息。有时还主动与坐在后排的人粘乎着，不忘跟人套近乎呢。
　　

　　我们离开上海时，克拉拉跑到汽车旁，跳着往车窗上趴，不知是向我们打招呼告别呢，还是想跟我们一起走？

　　这是我与宠物狗近距离接触时间最长的一次，我开始理解人为什么喜欢养宠物了。宠物确实能给人提供很好的情绪价值，让人感觉到生活很有趣，小动物很可爱，能帮助人驱逐孤独感和空虚感，进而产生精神寄托。但有一个不能回避的问题——掉毛，无论你一天扫几遍地，家里总有小绒毛，令人很不舒服。而爱狗人士则因爱而包容，完全视而不见。这大概就是我与先生的差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