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零

雁蕩山人

　　歐陽修《秋聲賦》有句，“夫秋，刑官也，於時為陰，又兵象也，於行為金，是謂天地之義氣，常以肅殺而為心。……草木無情，有時飄零……。”

山人不曰刑，不曰阴，不曰金。曰乎漂零，可乎！

秋风

黃葉高枝空，團鳥晃秋風，

淡雲孤雁遠，潢潦鳧漂零。

春花入舊夢，人生恨飄蓬，

馮鋏收拾去，忽憶能丹青。

望月思鄉切，鋪纸乘酒興。

其二

一年一中秋，一秋一伤景，

滄桑悲白髮，黟然为星星。

空天絕空塵，孤輪照孤影，

三省无盡患，方悟退之情。

雁蕩山人丙申仲秋於揚子東岸作《月是故鄉明》作品一幅，并更換原微信窗口圖標。於是，薄言吟之，木葉始有飄零，草黃疏勒悲風，月明正是仲秋，作畫聊以遣興。

　　黃葉高枝空 團鳥晃秋風 ——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祗是到了仲秋，纔發現樹稍的樹葉開始掉落，也纔發現樹稍的葉子稀疏了很多，也纔引起山人的注意、一歲一枯榮，又是一年了。剛開始的落葉不緊不慢，很有耐性。好像是按照程序，有規律，有間隔地落下。

好端端的葉子，掉落前你完全看不出什麼徵兆，你就眼睛直盯盯的盯著，也看不出那個枝頭上的先掉。掉落往往是出乎你的意料的，老是在你沒注意的地方掉，在你余光裡，在你視線外，東一片，西一片的，看著靜靜的，突然就栽頭而下，完全是自由落體，毫不留戀，不受空氣阻力的影響，嗖——的一下就下來了，接近地面纔會漂移會打轉幾下。這仲秋就開啟落葉的序幕了！？

樹稍的葉子先落，先凋零，什麼原因，是樹稍葉子先長出來嗎？原以為秋風掃落葉，落葉是風吹落的，不是！是自己落的，自然脫落的，是瓜熟蒂落乾淨利落地落下，毫無藕斷絲連的落下。

樹稍稀疏的葉子有時也是魚目混珠，仔細看，有的是鳥，悠閒的無精打采的縮成一團掛在樹枝上，隨著枝條來回晃動著。感覺這樹有點像人，還沒老呢就開始謝頂！

　　淡雲孤雁遠 潢潦鳧漂零——天高雲淡，望斷南飛雁，不到長城非好漢，屈指行程二萬……偉人的詩詞很透徹，一語成經典。在這仲秋以後的季節里，常常是藍天白雲。古人逢秋往往有更多悲壯的詩詞歌賦，更多是悵恨，和春天相反，大多是充滿悲傷寂寥蕭殺之氣的。“淡雲孤雁遠”就是採用宋·徐昌圖臨江仙句子。原文“飲散離亭西去，浮生長恨飄蓬，回頭煙柳漸重重，淡雲孤雁遠，寒日暮天紅，今夜畫船何處，江平潮水朦朧，殘燈孤枕夢，輕浪五更風。”

偉人的詩詞也有借鑒古人，但又更略勝一籌。徐昌圖只看到秋高氣爽雲淡雲稀，掉隊的孤燕失落的飛去，正像自己的心情，而偉人則是更高的胸懷氣度，把大雁望斷，望出視野而不是等待它自己飛去。山人雖採用的是徐昌圖句子，更嘆偉人之氣度。

潢潦，潢汙行潦huǎngwūhǎnglào的縮寫，指流動的水和不流動的水，就是死水潭和活水潭。語出《左傳》周鄭交質“君子曰：信不由中，質無益也，明恕而行，要之以禮，雖無有質，誰能間之？苟有明信，澗、溪、沼、沚之毛，蘋、繁、蕰藻之菜，筐、莒、錡、釜之器，潢汙行潦之水，可薦於鬼神，可羞於王公。……”。王勃《滕王閣序》有句曰：“時維九月，序屬三秋。潦水盡而寒潭清，煙光凝而暮山紫……”。

仲秋的落葉和晚秋霜降後的落葉不同，還是很新鮮很綠很完整的，落在流動的水潭小溪裡會隨水流去，落在不流動的水潭裡，在微風的作用下有的會來回打轉，有的還會來回游走，像活物。山人在江寧住地桃花水岸煙波水屋的塘子邊，看慣了這種情況。葉子如果是倒扣在水里漂浮的，葉筋葉根高高翹起，像水鳥鳧水一樣。“潢潦鳧漂零”，山人說鳧而不是說浮，是說它像有生命的活物。

　　春花入舊夢 人生恨飄蓬——秋天來了，秋葉落了，看到這種情形，這時，又想起春天時候草木萌發，一派蔥蘢可悅的繁華景象，而這時都已成往事舊夢。無論是漂零的落葉，還是飄動的飛絮、或蒲公英種子，都是比喻不穩定的生活。

如果沒有經過顛沛流離的這種生活，你背徐昌圖《臨江仙》“飲散離亭西去，浮生長恨飄蓬……”那僅僅祗是背誦，不能深刻體會作者的心情感受。在這放浪江湖閱盡風光無限的背後，其實是那顆無處安歇的心靈。李白歷覽祖國大好河山，出口成詩，這都是他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的結果，可是，在這風光背後也是無盡的傷感。“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主人的盛宴熱情怎麼能替代思鄉之情，一生廣交豪友，就是這心找不到歸處，不知道在哪裡安歇自己的心靈。

　　馮鋏收拾去 忽憶能丹青 望月思鄉切 鋪纸乘酒興——馮，馮諼xuán，孟嘗君門客。鋏jiǎ，劍。語意出《戰國策》《馮諼客孟嘗君》“齊人有馮諼者，貧乏不能自存，使人屬孟嘗君，願寄食門下。孟嘗君曰，客何好，曰，客無好！曰，客何能，曰，客無能。孟嘗君笑而受之。左右以君踐之也，食以草具。居有頃，倚柱彈其劍，歌曰，長鋏歸來乎，食無魚”。數歌，孟嘗君皆滿足其要求，并使人長期供養其母親。

馮諼典故並非向孟嘗君索取吃住行養，是其偉大抱負無人明白，是時機不成熟，自己不被重用，也是對孟嘗君度量為人的檢驗。如果孟嘗君不識人或者斤斤計較，或者鼠目寸光雞肚小腸，那他為孟嘗君量身定做的計劃就沒有必要獻出。再一個，如果孟嘗君不能解除自己後顧之憂，公平對待得不到，老母供養得不到，他也就沒有必要委身孟嘗君門下。別人都是阿諛奉承，只有他的慧眼看到的孟嘗君存在的問題。孟嘗君的大度也因此成就了孟嘗君。

山人是一個裝裱師，也曾有過宏偉計劃，一個劃分時代的能引起裝裱革命的《論裝裱工業化生產》的理論方案。山人師傅乃榮寶齋裝裱國手掌門人張貴桐之子張書剛。

師父父子多次到國外講學，并多次到德國國家博物館修復中國古代名作，師傅精技藝善經營，與山人曾共謀成立一家全國裝裱咨詢中心。

山人認為，裝裱也和其他傳統行業一樣，如果不因時而化不進行現代工業化生產改造，這個行業最終也會因舊的模式不適應市場被淘汰。

師傅也以父親張貴桐五六十年代對自己創立的榮寶齋裝裱工廠裝裱工業化生產計劃折桂為前車之鑑否認這個想法。

山人認為折桂不是停止，是要找原因，人人當家做主思想不適應工業化生產，互相指責不是互相合作才是原因所在。張貴桐大師裝裱改造思想和日本同步，日本為什麼成功中國不能？但是，今天來看，日本又是不成功的，傳統形式的徹底改變失去裝裱本身的意義。山人宗旨是，走出一條保留傳統基本性質又高效快速的工業化生產，甚至高於傳統才是山人奮鬥的目標理想。

　　師傅箴言，說到底就是人性的問題，就是人不聽話，同樣是工廠，同樣的機器，日本人做的東西就精密質量好，中國就不行。國內，江南人做的行，北方就不行。山人想從南方開始，尋找合作夥伴。外行人不解的，嗤之以鼻；圈內人不解，笑你異想天開，又恨你一旦成功，將端掉無數同行飯碗；藝術界笑你，裝裱就是手工，就是藝術，就是量身定做賓主相參不能大規模生產。

山人慨嘆，懂裝裱的，不懂藝術，懂藝術的不懂裝裱，藝術裝裱都懂又不懂生產，藝術裝裱生產都懂得又不懂工業化生產。工業化大生產就是流水線，就是專業化，就是社會勞動大協作。馬克思說過，大意是，資本主義工業化大生產所創造的經濟價值超過了人類幾千年生產總和，它使封建社會的小農經濟、家庭作坊、祖傳手藝、獨門絕技，雕蟲小技一夜之間變得分文不值傾家蕩產。

經常看到有人在演示這種雕蟲絕技，而山人看了更多則是傷心慘目，慘不忍睹，這是修復還是在破壞，這是在暴殄天物！世間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有的品相相當不錯，你就原封不動就是最大保護？

　　山人裝裱工業化生產理論無人識無人用，得不到實現，那心情髣髴馮諼彈夾，馮媛好在遇到孟嘗君，最終得以實現其抱負。山人不得志，祗好放棄抱負，所以叫“馮鋏收拾去”，收起自己理想抱負。山人八九歲美術老師帶著參加過一個美術老師進修班，十二歲參加過一個少年兒童美術訓練班也就是後來的一個美術學校前身，老師的學生段正渠輔助老師作過訓練班培訓，段正渠後來成了北師大教授，山人的學長陳鈺銘後來也成為軍博畫家，官至相當於副師級。

說到陳鈺銘，和山人多少有點關聯。三十多歲時，見過一面，是在一個酒店門口，那時他坐著皇冠，開門下來那一刻，人們前呼後擁迎接大畫家，他符聲應合著，眼光掃過不遠處的山人，突然愣了一下，山人看到他也有點蒙蒙的。第二次見面是在老師八十大壽宴會上，有一二百同學，大家如眾星捧月一般，頻頻給他敬酒。突然，老師看到遠處不湊熱鬧的山人，就帶著他來到山人的桌子前，看到山人，又是一愣！老師看他叮著山人，趕快介紹說，這是王，比你低一屆！你可能不認識，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但眼睛還是直盯著山人，他有見過山人的印象，但不能說認識，山人清楚他不清楚，正是應了詩經一句話“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我清楚他，他不清楚我，他可能是在同學群裡回想少年時代和他長相相似的山人，那怎麼可能呢！山人也連忙點頭符合著老師介紹。他當時穿了一件京城當時比較流行的黑色冰絲衫，山人也穿了件差不多相同的黑色冰絲衫，當時檔次都算是高的。過了會兒他這才緩過神。其實，山人心裡明白，這種似曾相識祗是個誤會。兩個人髣髴都是對方的影子，身高胖瘦形象都把對方驚到了。

說到老師拉著著名畫家學生在大庭廣眾簇擁之下過來見山人，可不是山人是什麼出色的學生，山人繪畫水平很是平平，幾十年來，學生中間人才輩出，上至中央美院下至全國各地美院都有精英學生，還有的去了美國法國等。

故事是九十年代的時候，老師為了響應政府號召，邀請歷屆學生，搞一個師生展，繼續宣傳改革開放成果。各種崗位上的同學們從全國各地寄來作品，花鳥人物山水都有，在整理參選作品中，按政府要求，選出四幅優秀作品，出乎意料，山人的作品竟被政府宣傳部門工作人員和老師一併選中通過，其他三位那都就是順理成章按資排輩的選中了首師大段正渠教授，軍博陳鈺銘師座，還有魯藝喬滿囤教授。山人什麼都不是，其實就是掛名市美術館副館長，所謂掛名就是負責組織裝裱展覽，不畫畫，在其他同學眼裡就不是畫畫的，只是曾經的畫畫同學。

選中山人作品出山人意料，也出同學意料，出老師意料。山人畫的作品是，“焊工夢——一個下崗焊工夢想到太空開間修理舖”，內容是焊工憑藉高超的焊工技術為過往飛碟🛸提供焊接修理業務，生意挺紅火，飛碟都是排著隊等待修理焊接，有的寫著來自牽牛星，有的寫著來自織女星，還有天狼星等等。

下崗焊工穿著宇航服飄浮在太空中精心焊接，山人還畫了一些大家一抬頭就能看到的熟悉的星座作為太空背景。飛碟文字標識是山人用中英日和自己創造的文字寫的，山人英語不能白學，日語也不能白學，編造文字沒人認識也無所謂對錯。聽老師說，這四幅作品還在櫥窗裡加了玻璃罩，開幕當天，山人作品竟然引起轟動。有人說，這夢真他媽做的大，真帶勁兒，有手藝還他媽怕餓死不成！？

山人“焊工夢”創作動機來自聽說某國企大廠全國獲得過一等獎的焊工下崗失業，找不到出路，就這麼簡單。就是給他這樣的能工巧匠一個啟發，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誰都不靠，靠自己！憑自己本事吃飯！

老師意思是想讓自己得意的學生都認識一下，可是，退出這幅曾經的作品，人家軍博的專職畫家怎麼可能把你這個不起眼的非專職畫畫的當回事呢？他的沉思就是曾經見過又因兩個人長的很像而已。

老師帶他介紹過幾桌他就跑掉了，上百號同學敬酒他能吃的消嗎？當時，山人帶著中國有研院的畫家一起參加，我們也離開了一會兒，還沒回到酒桌，一群同學一下把山人圍住，說到，老哥，出名了不能把老弟忘了，我們還沒喝呢！山人一眼就認出他，他叫楊相成，小時候有人叫他老鐵，意思就是很結實。清楚地記得他比我們這一批人大幾歲，個子比我們小，畫卻比我們畫的好，同齡挺佩服他的，後來知道他比我們大好幾歲。小時候大一歲就明顯覺得能的多，大家形容他說，濃縮的才是精華。山人說，你大，我小，怎麼能叫我老哥呢？他說，我們小時候專門論過，你屬狗，我屬豬，一點沒錯，大家都說，沒錯沒錯，都記著你屬狗！山人突然明白，陳鈺銘屬狗，我屬兔的，差四五歲呢，怎麼硬拉在一塊兒。大家都這麼說，山人總算暈明白了，他們把山人當陳鈺銘了，和山人在一起的還有個和陳鈺銘及眾人也同屆過的齊海軍校長，更加實錘了同學們的誤會。陳鈺銘不勝酒力跑掉了，這是無辜讓山人背鍋。面對差不多都朦朦朧朧認識的幾十年不見的眾同學，也不好意思挑明說大家都認錯，辦大家難堪掃大家的興。

和山人一起的有研院畫家老哥悄聲說，串了這是，舉起杯子說，幾十年不見，都是老同學，你就喝吧！山人這是被同學趕鴨子上架，硬著頭皮接受一群老哥老同學們的誤會。一桌沒完，另一桌又來，山人一看這架勢，頂不住了。山人坐的文化局局長的車，局長司機拉住山人，圓場說，文化局局長還有事，我們得趕快走！同學們不冷不熱的說，文化局長接待的，局長比老同學重要！一群同學送到門口，山人認識不認識的只好一個勁兒點頭。有個同學說，去北京了找你，你可不能裝作不認識！旁邊有研院畫家老哥們兒操著老北京京油子話說到，那是必須的，保證高接遠送，熱情接待，到什麼時候老同學不能忘記！在一片歡聲笑語中匆匆而去。北京老哥說，這叫什麼事嘛，今兒個是替陳鈺銘做了擋箭牌了！得了，你這大話一撂，給陳鈺銘種了蒺藜，夠陳鈺銘以後喝一壺了。

還有一次，山人去北京，順便到榮寶齋看張書剛老師。在一樓展廳有畫展，是一幫京城畫家聯展。其中有陳鈺銘的，山人大聲說，陳鈺銘的還是畫的不錯的！這時，展廳負責畫展的一個女同志悄聲說，你是怕大家都不認識你？山人轉頭對著說話的女同志“嗯？”的疑問了一聲。她接著說，開幕我在這裡，你不就是陳鈺銘嗎？山人疑惑地說，我不是陳鈺銘，但我是他同學，女同志說，有必要嗎，越描越黑，你就直接認了又能怎樣？看她真是誤會，山人祗好說，也難怪，可能我們倆真的很像，連我們同學們都分不出，女同志聽了驚詫地說，真的有這麼巧的事，也難怪我認錯。

月圓中秋之夜，山人獨飲，忽然心血來潮髣髴有“道通天地有形外，詩入風雲變幻中”的感覺，於是，鋪紙潑墨，把自己圓月之夜之夜歸所見所思所感受付諸畫筆，付諸木末，也仿前人畫題，作“月是故鄉明”一幅，作為微信窗口圖片，也就是美篇窗口用圖。

這張圖是實景，當時已經是半夜，山人在藥科大學站下了最後一班地鐵。拆遷後的江寧大地，格外空曠，儘管黑，還是能看的很遠。天際地平線上，滾出一輪車輪大小的明月，黃黃的紅紅的，很是震撼。住地福英路剛開始施工，從田地裡新開出了一條沙石路，正好直達山人住處，比以前近一半路，祗是要經過好幾處墓地廢墟。不過，山人仰望明月，人影在地，行歌自答，忘卻孤獨與恐懼，曠野做伴，大步流星走了起來。背起張若虛春江花月夜，“……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心情大好，如此明月何！夤夜酒困欲睡之時，吾明月畫乃成！

　　滄桑悲白髮 黟然为星星——黟然是黑黑的樣子。是指事業不成，黑頭髮卻先變成如繁星的花白。

三省无尽患 方悟退之情 ——三省，孔子曰，吾日三省吾身，山人也是佯裝仿效，每天遇到任何問題首先檢討自己，到底哪裡沒做好。但是發現，無論怎麼做都是你不對，總是受到譴責，總有人不滿意，修身修來無限的禍患。

退之情，韓愈又名韓退之，韓愈博學多才，心高氣傲，處處碰壁，其妻子盧氏勸他，人求言實，火求心虛，欲成大器，必先退之。所以，以後就以韓退之為名。蘇東坡《上元夜書》同朋友夜遊，歸後，家人已睡，放杖大笑，兒子蘇過問其何笑，曰，夜遊和睡覺，何為得失？亦笑韩退之钓鱼无得，更欲远去，不知走海者未必得大鱼也。山人崇拜韓愈，曾經的工作室招牌也名曰“思退齋”，是伊川高中校長張漢超老師朋友黃河碑林負責人李壽萬先生題寫，掛了十幾年。人生得到什麼失去什麼？常常是進退兩難，人生到底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