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发和花卷的故事

老柯

来发蹲坐在板车旁，看着花卷优雅地舔着爪子。夕阳的余晖洒在她油亮的皮毛上，映出一圈金色的光晕。

来发觉得花卷和其他猫不一样，她的眼睛像是盛满了星星，特别是在偷吃老人盒饭里的鱼时，那双眼睛会眯成月牙的形状。

"来发啊，今天多亏了你。"

‍老人从盒饭里挑出一块肉，"要不是你赶走那几个想偷饭盒的小混混，咱们今天可就白干了。"老人坐在小板凳上，用粗糙的手掌轻轻抚摸着来发的头。

来发摇着尾巴，却没有立刻去吃那块肉，而是用鼻子把肉推向花卷。

‍“来发，最近晚上别乱跑，外面有坏人打狗哦，别被坏人把你给打了吃狗肉。”老人低声地嘱咐来发。

‍来发用身子抻抻老人的腿，表示听懂了。

花卷抬起头，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看了看来发，又看了看老人。

‍"‍吃吧，小馋猫。"老人笑着说，"来发总是把最好的留给你。"

花卷优雅地叼起肉块，躲到板车下面慢慢享用。来发就守在板车旁，警惕地注视着来往的行人。

‍有个小孩蹲下来逗花卷，来发立刻站起来，挡在板车前，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声。

"来发，别吓着小孩。"

‍老人轻轻拍了拍来发的背，"去，跟花卷玩会儿吧。"

花卷已经吃完了肉，正用爪子洗脸。来发凑过去，帮她舔掉脸上沾到的油渍。

"喵~"，花卷突然竖起耳朵，尾巴高高翘起。来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只肥硕的老鼠正从路边的下水道口探出头来。花卷已经摆出了捕猎的姿势，来发也站了起来。

花卷像一道闪电般扑了出去，老鼠惊慌失措地逃窜，来发紧随其后。

‍这是他们每天最快乐的时光，花卷负责追，来发负责堵。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看着这奇特的一幕：一只花猫和一只黄狗默契地配合着抓老鼠。

"来发，别跑太远！"老人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来发回头看了眼，老人正在给一个民工模样的男人装盒饭。他放心地继续追着花卷，看着她灵巧的身影在街巷间穿梭。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划破天际。来发的心猛地揪紧了——花卷为了追那只老鼠，竟然跑到了马路上！一辆疾驰的助力车正朝她冲去，花卷似乎被吓傻了，呆呆地站在路中央。

来发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耳边呼啸的风声中，他听见老人在身后喊他的名字。

花卷的瞳孔在阳光下收缩成一条细线，在助力车将撞上花卷的瞬间，来发用尽全力将她撞开。

他感觉自己飞了起来，世界在天旋地转，剧烈的疼痛从身体各处传来。他重重地摔在地上的时候，听见了花卷凄厉的叫声。

"来发！来发！"老人踉跄着跑过来，花卷也跌跌撞撞地扑到他身边。

‍来发想抬起头舔舔花卷的脸，告诉她不要害怕，但他已经没力气叫了。视线开始模糊，他看见花卷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落在他的鼻尖上，温热的。

真奇怪，猫也会哭吗？来发想笑。他最后看了一眼花卷，她的眼睛还是那么漂亮，像是盛满了星星。

来发缓缓闭上眼睛，耳边是花卷一声又一声的“喵~，喵~”，那声音越来越远。“我可能不能再陪你去抓老鼠了”，他想。

后记：

‍晚上加班后回到西一新村，我一吹口哨，来发就会窜出来，对着我摇头摆尾。

‍我看到过来发和他家猫合作，一起戏耍老鼠的情景。可惜那时没有手机，没能把这场景给录下来。

‍来发对它家猫的情分可真没话说。好吃的都先尽猫享用。你可以逗来发，它不会生气。但你不能逗它家的猫，否则它一定不会给你好脸色。它护着它家的猫，还有猫生的小猫咪。

‍来发在某一天出门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据它的卖盒饭的主人说，它很可能真是被打狗的人给打了，成了人家餐桌上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