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自参军入伍至退休旅游</p> <p class="ql-block"> 简 历</p><p class="ql-block"> 姓名:许礼明,曾用名:许德明。出生于一九五一年(辛卯年)四月十八日(农历3月13日)。</p><p class="ql-block"> 一九六九年十二月应征入伍,历任战士,文书,上士,司务长,财务助理员,教员,学员队队长,总后基地指挥部某饭店常务副总经理、总会计师(兼财务科长),民营企业连锁店总经理,企业集团公司营运总经理等职。</p><p class="ql-block"> 于一九七九年取得四川省建筑工程学校基建工程预算与财务中专学历,一九八八年取得军事经济学院军队财务大专学历,二00五年取得华中科技大学工商管理在职研究生学历。</p><p class="ql-block"> 于二0一0年三月退休。</p> <p class="ql-block"> 前 言 </p><p class="ql-block"> 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儿子的成长通常受父亲影响更大。父亲一生沉默寡言,不善于和他人进行心灵沟通与交流,故此,想起了用文字来记录自己的生平。现将《我的曲折人生》(回忆录)献给我最亲爱的妻子~我终生的伴侣及我的儿女们,以此做为我与她(他)们的心灵交流。</p><p class="ql-block"> 首次提笔是在2002年,当时在小蓝鲸孝感连锁店任职,刚写不到一千字就搁浅了。理由是上班较忙,难以静下心来。等到完全退休后再写吧!可是退休自今已经十四年了,也还是没能动笔。现在想起来,还是惰性使然。此次提笔,己是2024年仲夏,我想暂把挚爱地绘画暂停下来,静下心来写一写我这一生的坎坷经历。现在编写文字的技巧也更先进了,也不需在电脑上用拼音法打字,在手机上用手写输入法就可编辑文字了。</p><p class="ql-block"> 此时此刻每当静下心来时,各个历史时期的往事就像放电影一样,在自己的脑海中不停闪现,所以我计划了用半年左右的时间,完成《我的曲折人生》(回忆录)。自己知道要写一部好的自传,一定是一部长篇巨著,就像完成一项建筑工程一样,需耗费大量时间、精力和心力去整体构思设计、搜集和整理素材、提练和编辑文字。现已下定决心写完此身经历,且认为"写不写的好是个水平问题,动不动笔是个态度问题,完不完得成是个恒心问题"!我一定得坚守自己的诺言,坚信定能完成《我的曲折人生》(回忆录)写作。</p><p class="ql-block"> 《我的曲折人生》(回忆录)共为上中下三篇共九章,即:上篇为:第一章,梦幻童年艰辛中成长;第二章,少年虽立志梦断胆怯时。中篇为:第三章,青年发奋投笔从戎;第四章,八年战士生涯历经艰辛磨炼;第五章,步入军官生涯有顺境亦有坎坷;第六章,滨江饭店这十二年;第七章,受聘于民企小蓝鲸。下篇为:第八章,我的退休生活;第九章,后记。在写作素材方面主要采用以重大事件为背景,在写作手法上以"顺叙"为主,适当采用"插叙"和"倒叙”为辅的方式来记叙过往人生。</p><p class="ql-block"> 通过近半年的潜心耕作,总算完成了此拙作。但由于水平所限,遣词造句难免有词不达意,中心思想恐有文不对题之处,诚望各位读者谅解斧正!</p><p class="ql-block"> 本文作者:许礼明</p><p class="ql-block"> 二0二四甲辰年十二月</p> <p class="ql-block"> 上 篇</p><p class="ql-block"> 第一章 梦幻童年 艰难中成长</p><p class="ql-block"> (1951年4月至1956年8月)</p><p class="ql-block"> 我出生在新中国刚刚诞生不久。本应有一个金色的童年,但童年时期,却是生长在建国后的百废待兴和连年自然灾害之中,同时也饱受了幼年病魔的折磨之苦!</p><p class="ql-block"> 一、从"呱呱"待哺到五四年水患</p><p class="ql-block"> 1951年4月18日(农历三月十三),我出生在湖北省汉阳县第四区(侏儒山管理区)横山乡百宝村许湾(今属武汉市蔡甸区侏儒山街道百宝村四组),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家里,父亲及以上祖辈兄弟姊妹都不多,据说爷爷这辈的男丁只有爷爷一人,但尚有一姑祖母,不过都过早去世,我等均无缘相见!到了父亲这一辈有两男一女,父亲是老幺,故亲戚们均叫父亲为幺父幺爹,父亲这一辈虽有了哥哥嫂子,即我的伯父伯母,但伯父英年早逝,伯父伯母育有两女,在小女儿两岁时伯父过世后伯母改嫁。伯父的小女儿叫凤香,也就是我的三姐,年长我15岁,推算下来,在我出生前的13年伯父就离开了人世!另外我父亲的姐姐,即我的姑伯母,出阁在汉川丁集镇附近的严家岭,听父母说姑伯母从小患小儿麻痹症不能行走。姑伯母也是在晚年才得一子,年长我六岁,在我3岁时姑伯母也离开了人世,另外祖母也是在同一年去世的。在新中国刚刚成立的那个年代,农村也没有什么照相、画像之类的艺人,所以上述过早离世亲人们在我印象中,只是父母口述中的梦幻般记忆了!轮到我的这一代,在我的前面虽有几个哥姐,但均出生在旧中国,由于遭受连年战乱,生活条件极其艰苦、医疗条件更是极差,大多都在几岁时夭折,成活下来的只有兄姐两人,即一个年长我18岁的姐姐,一个年长我5岁的哥哥。除此之外,还有伯父母留下的两个姐姐,大姐叫培香,年长于我亲姐春兰,最小的姐姐即凤香,我和哥哥分别称呼三个姐姐为大姐、二姐和三姐。对于伯父母的两个女儿,我父母视为己出,不分彼此的精心呵护和照料!哺养成人后一个个先后安排出嫁结婚。</p><p class="ql-block"> 我是在父亲39岁、母亲37岁时出生的。父母中年又添一子,这在当下农村多子多福的传统观念影响下,当时父母的喜悦之情是难以言表地!然而由于新中国刚刚诞生不久,无论是国家、集体还是家庭,都是在旧中国一穷二白的基础上刚刚走过来。在我出生那会,家里实在是拿不出任何可以变钱的物件,给母亲换取催奶的食品来哺乳我这幼小的生命,更不用说能象现在这样,喂食什么这个奶粉那个乳精的了!曾记得在我懂事后母亲常挂在嘴边上的一句话:"我的个伢出世时白白胖胖的,但没奶吃,几天几天就看着瘦下去了!……”从母亲叨念的话语中,不难看出当时二老对我的那个心疼劲了!老天不负好心人,当时我们村子里有我一个同辈的大嫂叫志宝,说是同辈其实年龄还略长于我父母,当时志宝嫂子也刚生育一子正在哺乳,母亲就把我送志宝嫂那里喂奶,志宝嫂子也是一个心地善良之人,就这样我一边吃着志宝嫂子的奶水,一边喝着母亲熬制的米羹,小身体一天一天开始变化起来。就连一生不善言辞的父亲他老人家,当他掀开摇蓝里盖在自己小儿子身上的被子,看着长得白白胖胖的、狗头狗脑的幼子时,也乐得"嘿嘿"地笑过不停了!记忆中在我到五、六岁时一直还叫志宝嫂子为"嫂娘”哩!</p><p class="ql-block"> 两岁以前,我有幸吃着"嫂娘”的奶水才得以健康成长。好不容易长到三岁时,也就是一九五四年这一年,发生了新中国诞生以来最为的严重的、百年不遇的大水灾!当时的汉阳县(也就是现在的武汉市蔡甸区)灾情尤为严重。</p><p class="ql-block"> 在童年的记忆中总有一段挥之不去的,母亲常挂在嘴边的一段"佳话"。大约是在一九五四年五、六月间,正是农村春播后的农田管理和夏收时节,同时也是初夏雨水最多的季节,大雨整天嘀嘀嗒嗒下个不停,稻田的秧苗被雨后的积水淹没。时下刚刚诞生不久的新中国百废待兴,农村刚刚成立不久的初级合作社,完全没有抵御自然灾害的能力,更不用说像五四年这样的特大水灾了!除了天灾以外,国家正经受过抗美援朝战争的严峻考验,政府根本上没有财力搞水利建没,农村更是靠天吃饭。农民一年到头盼的是能风调雨顺!但是人们最为担心的事情还是在这一年发生了,家乡周边几个大垸的大堤决口了!</p><p class="ql-block"> 记得母亲时常挂在嘴边说:五四年五月底的一天,当时天气还算是晴朗的,隔壁的芝英伯母用牛拖着石磙,在我家门前的禾场碾小麦(当时农村脱粒粮食的一种原始方法),石磙转动时发出了持续的响声,像交响奏鸣曲一般。好奇的我啾着小嘴巴,还有点结结巴巴地突然发问:"娘…娘…(儿时我随哥姐管母亲叫娘,所以成人后也一直叫母亲为娘。据说是哥哥以上的兄、姐们腰折的很多,父母认为是自己的命不好,二老为了以后的子女能"狗头狗脑”地成长,就教自己的父亲喊幺父,母亲以娘相称,似乎这样孩子就好养和了。编者注),芝英伯伯在…在跟牛在唱…唱哥呢!(注:在我的家乡,比父母大的同辈,无论伯父还是伯母,一律统称伯伯,且读音不是bo而是念bei)。大人们听着我童稚的发问后,一个个笑的前仰后合。娘接着发问道:"芝英伯伯怎么在跟牛唱歌啊”?"吱呀……吱呀”!我即刻回答道。娘听后解释说:"这是石磙转动时发出的声音,芝英伯伯正在用牛拖着石磙在打麦子,打下的麦子磨出的面粉,可做出香喷喷的面条和馒头呢"!随后娘又向我问起了"今年会不会有好收成,咱家今年夏天有冇得大米饭吃”……?这在当时下雨征兆还不是很明显的情况下,我说:"今年冇得好收成",娘听了气急地说:“乖乖,冇得好收成就冇得大米饭吃”!但我还是哭闹着:"冇得大米饭吃我就不吃了……”后来果真不到一个月就大雨瓢泼般下个不停,雨后便是决堤水灾!果真应验了我的“童稚之言!此时乡亲们也只能在这灾难的岁月中艰难度日了!</p> <p class="ql-block"> 二、朦胧的童年记忆</p><p class="ql-block"> 前文已提到,自打爷爷这一辈开始,家里人丁就不那么兴旺。我这一辈虽有三个姐姐,但年长我15岁以上,与我的童年也是没更多的交集!唯一的哥哥虽只比我年长五岁,但他上小学时我才1岁,待哥哥上小学后,也没多少时间领着他的弟弟玩耍,等到我上小学一年级了,他又上了初中,且还是在离家十余公里的彭兴集中学住读。所以,唯一的哥哥与我交往的时间也是少之又少!由于童年时我比湾子里同年的孩童身子略高半头,因此幼时的玩伴均比我年长2至3岁。儿时总是和小伙伴们玩要在村子里的房前屋后,在堆码的草堆里捉迷藏、在禾场上滚弹珠、打撇撇(注:撇撇为同音,文字是否正确不得而知。"撇撇”即用硬纸叠的三角型纸片片,在地上打的玩具)等各种游戏!有时玩"疯了‘’忘回家吃饭,娘急的扯着嗓子:"明…明…”地喊个不停后才回到家中。每到炎热的夏季,晚上在屋里实在无法入睡,各家各户就搬出竹床、或架起门板,在房前屋后的禾场上乘凉。孩子们在竹床阵里捉迷藏、躲猫猫;大人们就张家长李家短的拉家常、侃大山!但有时大人们也不顾孩子们的感受,讲一些什么地"迷老鼠、无长子、吊颈鬼等等"之类的鬼故事,吓得孩子们心惊肉跳!在涉事不深的孩童们幼小心灵里,埋下了不良地深深烙印,以致影响到了自己的成长!这是后文要交待的事了!</p> <p class="ql-block">牯牛神石</p> <p class="ql-block"> 三、横山"龙"的由来和横山脚下的四乡八邻</p><p class="ql-block"> 我的家乡百宝村(计划经济时期称红旗大队)就座落在横山北麓。所谓横山,即婉约一座头西尾东,蜿蜒起伏、灵动游走于汉阳与汉川,两县交界处的一条巨龙,故而当地所在的乡(公社、管理片)称为横龙,取其山势若龙而得名。山的西头处为龙口,龙口的正前方有一条宽约600余米的河流叫南河,南河上筑有一座千余米长的大堤叫南堤,婉约巨龙的胡须。龙山整个身躯长约3公里,再加上龙须共约4公里左右;龙身最宽处约1公里,横山的最高峰在龙的腹部,即海拔263.5米(以上这些数据得益于现在的网络百度和百度导航工具获得)。横山的北麓汉阳县地界住着百宝村的刘、方、许、聂四个姓氏人家共十个小组,即一组为刘姓,二、三组为方姓,四至八组为许姓,九、十组为聂姓,共计300余户2000余人。因此许姓在百宝村也是人口最多的姓氏。横山的西头还住着与我们一脉相承的两组许姓人家,但属于汉川县管辖。横山的南麓由东至西居住着周、葛、朱、方等姓氏,总人口比百宝村略多。其中朱姓为人口最多的大姓。</p><p class="ql-block"> 按《许氏族谱》记载,许姓原为贾姓,始祖为贾似道,为南宋晚期宰相,后被贬因仇被暗杀,子孙潜逃至江西某地,躲藏于一许姓老翁家中,后被许姓老翁收养,遂随老翁姓许。明初时期"江西填湖广",先祖又从江西迁来湖北,世居横山北麓,许氏不忘先祖,逝后墓碑上恢复贾姓,故有"生许故贾"之说。现在的许湾已是1000余人的村落了。</p> <p class="ql-block">五十二周年后重返故里~横山</p> <p class="ql-block">祖屋后的宝贵的水井</p> <p class="ql-block"> 四、家乡的祖屋和珍贵的水井</p><p class="ql-block"> 我家祖屋是一个占地150米左的“四户头"( 注:"四户头"即农村当时对此种房屋的一种称谓),其房屋结构为前、后两个三开间房屋,中间夹着左右两间厢房,厢房中间夹着左右两个通道,两通道中夾一天井的两层楼房,楼下左右两边共四间卧室、两间厢房为厨房,楼上为暗楼,用作收藏柴草等杂物。当时我左右隔壁还有几间"明三暗四"这样的户型,也就是只有后三开间带厢房、走廊、天井的房型。祖屋里居住着我们一家四口和四爷爷一家四口。平时也和睦相处,相安无事!</p><p class="ql-block"> 在祖屋后面一米开外的我方一侧,有一口井深约1.5米,井口约1米见方的珍贵水井。此井一年四季泉水不断,什么年代开凿的也从未听长辈们谈起,只是记忆最深的是井水冬暖夏凉,特别是每年夏天,除了供我们两家用水外,乡邻们每天都要提一水桶过来舀水,回去后也不煮沸,而是直接饮用,喝了也不拉肚了,乡亲们都说:"这水又凉又甜,好喝极了”!就是这口水井它陪伴自己一天天长大!待到15、6岁时,我想自己已长大成人了,于是决定将水井改造得更好。但当时只有原始工具:铁锹和镢头,且井底的泥土是即硬又粘的红土,挖掘十分不易!因此只有像敲麻糖一样,将井底向下凿了约半米多深。当时的想法是,能弄上点水泥将井口浇筑一番,可离县城的水泥厂较远,市面上又没水泥可买故没有实现。后找到我二姐夫的军山石灰窑厂买回了石灰,再从横山上采回石头,把开凿后的水井井口、通往水井的过道修缮了一番,此时水井周边环境大为改善,这一举动也遂了父母二老多年的心愿!</p><p class="ql-block"> 就是这貌不惊人的珍贵水井,它给咱家几代人提供无比优质的水源!</p> <p class="ql-block">网上搜索的图片,与我家修缮后的祖屋十分相似</p> <p class="ql-block">石牯牛</p> <p class="ql-block"> 五、神奇的牯牛石 </p><p class="ql-block"> 就在我家祖屋后横山的山顶,即龙的腹部的最高峰上,头北尾南耸立着一块长约3米多,高、宽1.5米有余,五分之三悬空在外的巨型花岗岩石,被人们称之为石牯牛的神石!</p><p class="ql-block"> 相传此巨石是一神牛的化身。很久以前,一头水牛挣脱疆绳,自汉川一户农家出走游过南河,沿龙山南麓吃遍了村民的庄稼,到达朱姓人家庄稼地里后,被朱姓村里发现,村民们迅急拿着冲担、棍棒一路追杀,水牛拼命向山顶上奔跑,一口气直线跑到"龙山"的最高顶峰。此时天空突然电闪雷鸣、大雨滂沱!显灵的雷公将奔跑的水牛制服,从此就化生成牯牛神石,护佑着"龙山"北麓的庄稼和生灵!且石牯牛只有在山的北麓,才能观赏到其全部真容,在山的南麓却不见神牛的综影!因为这事,龙山南麓的朱姓村民,还时不时与许姓发生械斗事件!</p><p class="ql-block"> 自打懂事起,我总是与年长于我两三岁、且身高差不多的玩伴们,到山上采摘的"娘娘"(注:为同音,实为野樱桃)、"乌泡"等野果,有时还拾掇山上的地渣皮(注:学名为地衣)。记得在一九五六年的6、7月间,有一次上山,小伙伴们说:石牯牛附近的地渣皮最多最大,因此大伙争先恐后,直线向石牯牛的方向攀登,那知离快要到达山顶20余米处,有一段是70余度的斜坡,大我的小伙伴一个个都爬上了山顶,我却趴在这70余度的斜坡处,既不敢上攀,又不敢向下走,头朝下看时更觉恐惧!急得大声叫喊。先上去的小伙伴们扯起嗓子:"不要朝山下看,把双手撑在地上,一步一步往上爬……‘’。在小伙伴们的鼓励下,我试着一步一步也攀上了山顶。到达顶峰后,好几个小伙伴们还爬上了半悬空的石牯牛背上,其中一位小伙伴还全身匐卧在石牯牛的前半身上,整个头部悬空在外,这个危险的动作把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当时,由于上山的恐惧症还未消除,所以也没敢爬上牯牛石。下山的时候大家一致建议走平缓的山道,于是沿着山嵴斜坡送回到了各自家中,将拾掇的地渣皮交到了各自家长的手中。</p><p class="ql-block"> 这也是我第一次到牯牛神石的旁边,亲眼目睹了它神奇的真容。这么大的一块巨石,且整个石头只有五分之二的部分"坐卧"在半埋在泥土的石基上,悬空在外的部位离地约三米左右。"难道它真是自己爬上山巅的吗”?小时候时常在那里呆呆自问。后来学了地理、自然知识,再请教了老师和有学识的长者,才知道这"神石‘’的真正由来。在亿万年前,由于地壳运动后苍海变桑田。原来在我们生活的这片大地,远古时代是一片汪洋泽国,后变成今天的陆地,原来的横山和牯牛石,只是海底的一处海丘。通过横山顶部遍地可见的贝壳类化石足可作证!</p><p class="ql-block"> 可怜的牯牛石也有它命运多舛的今天!就在廿一纪初年,朱姓村组仍然沉眠在"牛”的故事之中,他们假借开山凿石为名,放着大山底部的位置不去开采,井然到260余米高的山峰顶部,去开挖了一个采石深坑,硬是让悬空在山北的牯牛石,来了一个"倒栽葱",直接就掉到了采石坑里!好在现时已是法制社会年代,百宝村的村干部和村民们,没有采取争斗的方式,而是选择了理性应对。通过诉诸法律,法院判决朱姓村组:"非法开采、破坏自然景观,责令即刻恢复石牯牛原貌"。后朱姓村组用起吊设备将牯牛石吊起,并用石基将石牯牛扶正。</p><p class="ql-block"> 说是恢复原貌,但根本就回不到原来的面貌了!在横山的北麓山脚下,再也难觅石牯牛的真实容貌了!就这么一处亿万年前形成的自然景观,被人为的永久破坏了!</p> <p class="ql-block"> 六、神圣的庙宇与庄严的祠堂</p><p class="ql-block"> 自古以来,中国的百姓崇尚佛道文化,在横山南边的半山腰上,曾经耸立着一座高大威严的庙宇,庙宇旁边有一口供居士们生话饮用的水井;横山北边的山脚下,也有一座规模相当的大庙。两座庙宇里供奉着释迦牟尼佛祖、观世音菩萨等诸佛、菩萨,常年香火不断,就连北堡村四组东头的湾子里,也建有一个与普通农家居室异同的庙堂,也同样供奉着各种佛像供人们朝拜。这些庙宇均是佛教文化的见证。由于中华民族千年的佛道孺文化,加之旧中国的贫穷落后,人们把所有的精神均寄托在了神灵保佑上!所以当时的庙宇文化是如此之鼎盛!</p><p class="ql-block"> 除此以外,山南山北的朱许两大姓氏还建有各自的祠堂。祠堂的建筑比民居均高大伟岸许多!祠堂反映的是道教文化,除了供奉的祖宗牌位外,还有诸如"老子、孔子、孟子"等雕像……祠堂里的樑柱上雕龙刻凤,大门两侧座立着两头二米余高的大雄狮,甚是威严!每到春节、清明等重大节日,村里都要组织舞龙、堂会等各种祭祀活动!但就是这些经年传承下来的文化魁宝,却相继毁于我的幼年!</p><p class="ql-block"> 据大人们介绍,山南的庙宇是在我蹒跚学步、尚未知事时就因年久失修而垮塌;山北的庙宇则是一九五七年因在庙宇前方修建水库(也有破"四旧”的因素在内)时,我亲眼看着拆除!山南的朱姓饲堂自六十年代改为学堂起,一直到我参军后才被拆除;而我们百宝村的许氏宗祠,则在文革前期的"破旧立新”中被毁掉!由于百宝村在破旧立新等方面总是走在前面,故百宝村在人民公社时期,也被冠以"红旗大队”的名号!当年的许氏祠堂的建筑材料全是青砖黑瓦,祠堂拆除一年后,红旗大队在原地基用土砖红瓦,盖起了一幢可供300余人站立着开会、观看戏剧表演的活动场所,即红旗大队大队部。</p> <p class="ql-block"> 七、"会唱歌”的古树</p><p class="ql-block"> 在离我家祖屋后方60余米的山坡上,有一棵几百年以上的大古树,树的主干高约6米,主干的周长需三个成年才能合抱,主干以上分叉着三个支干,每一支干也如水桶般粗细,整个树高约30余米,树冠婉约一巨型大伞,太阳当顶时,我家祖屋后面200余平方米的菜园子,也成了"避荫乘凉‘’的绝佳场所!</p><p class="ql-block"> 至于这株古树的确切名字,至今也没去找到它的准确答案。只知道它的树叶和落在地上的果实,与现在武汉市城市马路两边的无桐树类似,但在当时家乡的村民称它为“松树”!</p><p class="ql-block"> 除了我家祖屋后这棵大"松树"外,在离祖屋300余米开外的庙宇旁边,也生长着同样大小的三棵古树。一九五五年的一场大雪灾,压歪了其中的一棵而被移除,另外两棵也在修筑水库、折除庙宇时被砍伐,并将所有木材用作了五八年大办(炼)钢铁的燃料!</p><p class="ql-block"> 唯独幸存下祖屋后的这棵大树,给我的幼年带来了无尽的欢乐!自打懂事起我就经常搬起小凳,坐在自家屋后的小菜园子里,目不转睛地仰望着这棵高大的"松树”。树枝上筑满了大大小小数以百计的鸟巢。鸟巢里居住着十余种鸟类,分别是:全身白色羽毛的大鹤宝(注:这是人们当时对该鸟的一种称谓,其名可能是白鹤吧?)、八鸽鸟、架帘子……这些鸟中数"架帘子"印象最为深刻!它全身黑色羽毛,身体比八鸽鸟稍大,飞翔时速度如燕子一般,整天"小姑几句、小姑几句“的唱个不停,甚是欢快逗人!它的鸟巢是啄木鸟啄食害虫时留下的树洞,因此它也是与八鸽鸟争抢巢穴的主要对象。也许人们认为它的叫声十分吵闹而得名。故有在身处十分吵闹环境时,人们称之为"你们吵什么吵,像架帘子打破蛋似的?"之说了。</p><p class="ql-block"> 每到初春时节,万物开始复苏,鸟儿们也开始在高大的古树上活跃起来。时而可见鸟爸鸟妈们外出觅食、忙碌归来,鸟儿鸟女们则将头伸在鸟巢外面,不停摇晃着脑袋期盼着爸妈们归来,并张开着大嘴巴让鸟爸鸟妈喂食;时而又见鸟儿们在树枝上翩翩起舞,放声歌唱;有时又能见到不同鸟类,在为争抢巢穴而打斗不休。好一幅鸟儿世界的优美的画卷!</p><p class="ql-block"> 然而就是这仅存的古树,却没有得到村里的好好保护!一九七三年我第一次出差顺带回家探亲时,古树已不复存在,据家人介绍,大树一年前已被大队砍伐,在它的原址周围,已被三户人家新盖的房屋所占住!</p><p class="ql-block"> 一座龙山本欲有着亿万年前留下的牯牛石、数百年的古树,几座庙宇、祠堂等自然与人文景观,就这样相继被毁!要是这些都依然存在,假以现在的城乡发展规划,说不定能建成武汉市郊区的一处旅游胜地哩!</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八、蜿延迂回的长河</p><p class="ql-block"> 百宝村的前方是全村奈以生存一遍农田,农田尽头(也就是离村庄约600米处)有一条蜿蜒迂回、流淌着清澈河水的长河,河面最宽处约300余米,长河与索子长河、侏儒河蜿蜒,是西湖水系的一部分。</p><p class="ql-block"> 记得幼时母亲常带着我到田间耕作,收工后常到河边洗手并休憩片刻才带我回家。长到11、2岁时,周末或暑假就隔三差五地和小伙伴们去长河戏水游泳。河中时常能见三五成群的鸭子在戏水捕食,戏完水后则到河滩上整理羽毛并产下鸭蛋,河滩上的水清澈见底,小伙伴们一个个争先恐后,下到齐脚踝深的浅滩上拣拾鸭蛋,快到中饭时分才依依不舍地带着鸭蛋回家。</p><p class="ql-block"> 长河中还生长着成片的野藕,初夏时节茂盛的荷叶和怒放荷花交相辉映,好一幅美丽的画卷!</p><p class="ql-block"> 就是有了村前的长河,才有了浇灌了两岸农田源源不断地水源,更滋润了两岸乡民的心田!</p><p class="ql-block"> 然而星移斗转、山河变迁,夕日的宽广的长河,现今已变成只有30余米宽一条窄沟了!</p> <p class="ql-block"> 九、志愿军归来的文叔</p><p class="ql-block"> 一九五0年十月,以美帝国主义为首的所谓联合国军,憾然发动了入侵朝鲜的战争,一度战火烧到鸭绿江边。毛主席、党中央一声令下,中国人民志愿军雄纠纠、气昂昂跨过了鸭绿江,与以美帝为首的侵略联军展开殊死战斗!为了保家卫国,我同居一屋四爹的儿子汉文叔,当时已是二十大几的年龄,毅然决然地报名参加了中国人民志愿军。</p><p class="ql-block"> 通过中朝优秀儿女三年多浴血奋战,一九五三年七月美帝国主义终于同意在板门店签定停战协定。战争停止后,文叔随部队撤回到黑龙江省驻防。在回国后的一九五四年六月,组织上批准文叔回乡探亲。文叔参军离家时我还没出生,此次回家探亲时我己三岁三个月,见到一身戎装、英姿勃发的文叔时,敬佩之情无以言表!一个劲地缠着他老人家讲抗美援朝的战斗故事,从此在幼小的心灵深处,也深深埋下了“长大也要参军报国"的宏伟志向!</p><p class="ql-block"> 文叔探亲时,正值水患灾难,加上他的母亲、我的四奶奶因长年的忧伤,已哭瞎了双眼。此时儿子回来,说什么也不让儿子再回部队。由于悲伤加劳累过度,四奶奶在文叔回家探亲时的一个月里就离开了人世!汉文叔为了安抚母亲,延迟了返回部队的时间,那时候也不象现在能打个电话说明原由。后来部队为了追查此事,专门派人来调查,通过了解到实际情况后,部队没有将文叔做擅自不归队即"逃兵‘’处分,而是做了复员退伍的处理。就这样,本就是战后已经归国,有着大好前程等着他老人家奋发向上的,但却因为处理不当而遗憾终生!</p> <p class="ql-block"> 十、双腿疾患急坏了娘亲</p><p class="ql-block">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一九五五年冬天,一场憾见的大雪使气温降到了零下10度左右,这对刚刚遭受"五四特大洪水”灾害的人们,无疑又是一次沉重的打击!前文已讲到:雪灾压倒了村后庙宇旁边的一颗百年大树,气降骤降冻坏村里的庄稼……更为不幸的是,严寒的冬季冻伤了我的双脚!此时,在家里只有我的娘亲和哥哥,母亲她老人家白天要出工,参加做合作社庄稼地里的农活,晚上还要挑灯夜战,做一些如"斗笠”、“竹篮"等竹器用品,交换成现钱补贴家用。她老成天的忙碌,也疏忽了对儿子双脚冻疮的照顾和及时医治。一直到开春后的三、四月间,一双脚后跟的冻疮溃烂处怎么也收不了口。此时父亲常年在外务工,这可急坏了我的娘亲!她老人家受旧中国封建制度妇女必须包脚的迫害,可怜一双"三寸金莲",自身空手徒步都比较吃力!但为了给儿子治病,她老人家用一根扁担两个萝䒰,萝筐一头坐着我,一头放些石头等重物作为平衡,把我挑到离家三公里以外的汉川县新街卫生所治疗,由于医生处理不当,不但冻疮处3、4个月不收口,还造成我双腿不能伸直下地走路!此时娘为我想到了各种土法治疗,甚至是求神拜佛。但均不见好转,后来才打听到离家10余公里,汉川县马口镇卫生院有专治良方。但由于路途较远,娘诚请我同居一屋的所英婶娘,用一个萝筐将我抬到马口卫生院治疗。由于回来的比较晚,婶娘年仅两岁半的女儿,即我的玉香堂妹为了找自己的母亲,被邻村孩子们打的鼻青脸肿!母亲对此事很长时间一直过意不去。记得当时我的文叔也是因事在外,所以再次去马口卫生院看病时,就把玉香妹妹托付给了湾里人照管。通过两次治疗和回家服(敷)药,冻疮慢慢收口,半年以后也能下地行走了。不过走起路来一条腿总是一走一拐的,乡里人笑话了我很长一段时间,说我是"云清眺子”(注:即我们湾子里一位叫云清的人,踮着脚走路。眺子:意即双眼向上眺望着行走)。</p><p class="ql-block"> 好在一九五六年的六、七月间,我的双腿走路总算恢复正常,以致未有影响自己幼年的生活。</p> <p class="ql-block"> 十一、梦幻童年艰难中成长之小结</p><p class="ql-block"> 我的家乡横山百宝村,虽然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穷乡僻壤,但她有蜿蜒盘旋似游走般的横山,即横山之巅的石牯牛的镇守,有神圣庙宇与威严祠堂的护佑,有"会唱歌”的古树陪伴,有连绵迂回的长河之水的滋润,才使得她充满了无限生机和神奇的遐思!更使得她的世代儿女们得以休养生息,因此她也是一个生生不息地风水宝地!</p><p class="ql-block"> 我的童年有幸生长在她坚实的怀抱,虽历经岁月磨难,但也享受至亲至爱的关怀,同时更是感受到了志愿文叔从戎报国的精神鼓舞,使得我身心早熟,早早地迈入了启蒙的学堂。</p> <p class="ql-block"> 第二章 少年虽立志 梦断胆怯时</p><p class="ql-block"> (1956年9月至1962年8月)</p><p class="ql-block"> 一、过早步入启蒙学堂</p><p class="ql-block"> 由于受志愿军文叔的影响,催生了我要奋发学习、尽早参军报国的“早熟"心理,再加上童年的小玩伴都比自己年长二至三岁,在他们一个个已开始报名上学的时候,可把自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脚前脚后跟着父母,闹着自己也要上学。开始父母亲觉得儿子年龄还小,不太愿意让我上学,后来我天天在父母身边吵着要上学,二老也认为,成天跟儿子在一起的玩伴们都上学了,儿子不上学也的确再难找玩伴了,如是迫于无奈,就只好让自己的大儿子,我的哥哥陪着我去百宝村小学去报名。我与哥哥高高兴兴来到了学校,当负责报名登记的聂仁福老师问我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时?我未加思索地脱口便说:"我叫许德明,今年六岁”。老师又问:"那你哪年哪月出生”?我哥哥抢着说:"五一年三月十三”。老师接着说:"五一五三月出生只有五岁半,还不够上学年龄,等明年再来报名吧”!当时我垂头丧气、极不情愿地回到家中,埋怨哥哥不该说我是五一年三月十三出生。第二天,我自作主张的找到左边隔壁的、与我哥哥同岁叫培炎的(注:其实还是许姓的孙子辈)陪着我去报名。到了学校后,还是这个聂老师问我道:"你不是许德明吗?你年龄不够怎么又来了啊”?我急忙天真地说:"我叫许礼明,许德明是我的弟弟,我是五0年三月出生,今年六岁半‘’!当时我这些自圆其说的"谎话”聂老师心里明镜似的!聂老师看见眼前这么一个为了上学而执着,甚至是"撒了谎”的孩子后,谨原谅了我善意的谎言。聂老师抱着先收下试试看的想法,破例接收了我上学,其实当时聂老师就是觉着我小那么一点,怕我有些不能自理和学习难以跟上!可谁曾知道,待到开学进入校园后,我的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自理能力与文体等各科表现出类拔萃。不断没有给老师及家长丢脸,反而从一年级下学开始,聂老师还让我当上班长,这一当就在百宝村小学读到了五年级。到六年级时,全班转到龙山南边的中心小学,校址即朱湾祠堂。</p> <p class="ql-block"> 二、班主任老师和他的教鞭</p><p class="ql-block"> 自打我入学开始到小学五年级,聂仁福老师一直是我的班主任老师。聂老师是旧中国的私塾老师。新中国成立后,有文化的人也是宝贝。所以聂老师一直也是百宝村小学的语文老师。</p><p class="ql-block"> 解放初期人们大都还知晓:在旧中国老师对学生的严格要求就是体罚,所以家长对老师体罚学生的教学方法也只有认同。聂老师从私塾老师一路走过来,继承了旧时的教学方法:一根教鞭(即用竹子做成的比筷子略粗的竹棍)上课时指着黑板书写的教学内容领着学生们朗读,当有学生“开小差”时,老师会乘其不备上去就是一教鞭子,抽在手上立刻就是一道红印,教鞭也有可能就断了或破了。所以一根教鞭在聂老师手里也用不了多长时间。聂老师知道我家是蔑匠世家,加上我是班长也没挨过老师的教鞭,聂老师就经常要我给他做教鞭。当时我心里有好多个不愿意但也不好拒绝。</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老师发现我同桌的一位差生同学在我下课时,拿了我的家庭作业本去抄袭,当时老师拿着教鞭走过来就要该同学伸出双手,接受老师的"教鞭体罚",此时我见状也突然伸出了双手,在老师捽不及防的情况下,老师的教鞭同时打在了我们俩人的手上。我着急地说:"老师,都是我不好,没有帮助同学搞好学习,要处罚就处罚我吧”!老师楞了一会就离开了。可能就是因为这次体罚,老师一教鞭下去竟然打了两个学生,即一个听话的学生丶`一个"不听话”的学生。再者,这个时期学校也正在抓老师的教学方法。打这次事件后,老师可能是悟出了什么道理,就再也没有用教鞭去体罚学生,我也不用经常回家让父亲给老师做教鞭了。</p> <p class="ql-block"> 三、咬牙坚持照护外甥</p><p class="ql-block"> 我二姐的长子小我五岁,在我七岁这年,二岁的外甥被送到外婆家,母亲在队里食堂做饭,晚上需加班不能回家,只能让年长五岁的舅舅带着外甥睡觉。我从小自尊心太强,再害怕也从不向人表露!我俩就睡在祖屋的后面房间里,当时我们家三间房虽说每间都有各自的房门,但三间房关上门里面可是通着的,房间实在是太深,加上那个年代农村也没通电,房间里晚上漆黑漆黑的,稍有一点动静,就吓得我毛骨悚然,好像真有鬼缠着似的。以致连起床上厕所都不敢!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自己硬是咬牙渡过了一年多时间!</p> <p class="ql-block"> 四、"三面红旗"和三年自然灾害</p><p class="ql-block"> "三面红旗"是党中央在一九五八年提出的,社会主义建设总路线、大跃进和人民公社总称。当年国家制定了全国在经济建设中,开展了以实现工农业生产高指标为特征的大跃进运动。农村大办钢铁、吃集体大锅饭、亩产万斤粮等等不切实际的瞎折腾!</p><p class="ql-block"> 为了“大办钢铁”,村里竟然砍伐了几棵百年以上的大树来做炼铁燃料;山上挖不出炼铁的矿石,则要每家每户交出带铁质的锅碗瓢盆!</p><p class="ql-block"> 为了体现人民公社优越性,村里集体办食堂,不允许各家各户私自开伙。其口号是:"吃饭不花钱,努力搞生产”!在大食堂的一九五八年,我们四小队的食堂就开办在四小队东头的庙堂里,每天的白米饭也确实能让你吃个饱。但到了一九五九年,即全国遭受连续三年严重的自然灾害的头一年,上半年大食堂里尚能吃到大米合着粗粮做的米饭,但到了下半年就只能吃上限量供应的、各种米糠加野菜掺半的糠菜粑粑了!五九年这一年也没有像五八年那样,非要到食堂集中吃饭,已可以按每户人头,把做好的食物领回家中去吃。当年,我已是8岁上小学三年级的少年,正是长身体的年龄,娘当时在队里食堂出工做饭,哥哥上初中在校住读,父亲务工在外,家里只有母亲和我娘俩二人。娘晚上收工回家,带回了我们娘俩二人的两个糠菜粑粑,但由于份量实在太少,她老人家知道我一人吃也不够,就说她自己已经吃过了。实际上她老人家把自己那一份也让给了我,可是我狼吞虎咽吃下后,肚子还在饥肠辘辘的响个不停,不停地哭喊着向娘要吃的。这时娘自己只是喝了些白开水,哪里还能弄到吃的呢?逼得娘没法,娘连吓带唬地拉着我要去村前的池塘里投水,这时才把我吓得止住了哭声,一步一抽泣地跟着娘回到了家中,母子俩抱头痛哭了好一阵后才合眼入睡!</p><p class="ql-block"> 一九六0年以后,队里的食堂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就顺其自然而解散了!打这以后,就要靠各家各户"自食其力"了!为了能够活命,娘是各种方法都想尽了,当时队里的耕牛安排到家里喂养以赚取工分,我们家分到了一头半成年的黄牛(即还没有学会耕地的牛),为了人和牛都有口吃的,娘在周末和寒暑假总带着我去南堤放牛,顺便采摘一些木心菜、辣菜哄子等野菜(即一种野菜名),可是一到南堤就看见黑压压的人群,像蹲在那里寻宝似的满堤找野菜。采摘的人多了,最后连野菜也采不到了!每当夏季到来,则到南河齐腰深的水里去踩莲藕,运气好的话一天也能踩到一至两节莲藕,快到太阳下山时,娘一手牵着小黄牛,一牛牵着我向家里走来,虽然肚子早已饥肠辘辘,但带回了一天采摘的"战利品",心里还是无比地喜悦!</p><p class="ql-block"> 在一九五九至一九六一年的三年自然灾害中,人们把能吃的树叶摘光了,田埂堤坝上的野菜也采尽了,实在没法,甚至想到上山挖观音土(一种白色泥土),可是这观音土吃了排不出大便,以致让好多人因此而憋死!</p><p class="ql-block"> 曾记得在六二年的某一天,娘为了给在彭兴集六中上学的大儿子带点"干粮”,她老人家把稻谷糠和"细米嘴"(即碾压稻谷时大米前端的一点碎米)放在锅里炒熟后,正准备用石磨磨细做成"米粉子",这时我同屋的所英婶娘说,队里干部今晚要突击检查:看谁家有私藏的粮食,查到后一律没收。娘听后只得把炒好的“米糠”,用一个簸箕装着藏在了衣柜里,上面盖上棉絮以防冷了"回生”,谁知睡下没多久,柜子里冒出一股浓烟,娘惊醒后拉开柜门一看,是刚炒熟不久的"米糠”,盖上棉絮后正要燃烧前的烟雾。所幸发现及时,险些酿成一场大祸!</p><p class="ql-block"> 以上这些就是当年自然灾害的真实写照。所幸的是我们一家四口,艰难熬过了三年自然灾害!然而,在一九六一年,也就是我哥哥在县一中读高一这一年,由于长期吃不饱,再加上在学校里吃些炒熟的黄豆后喝了凉水,以致患上了慢性胃炎,当时,也有患同样疾病的同学办了休学证,待病好后接着重新复读,后来考上大学。而我们二老则“爱子心切”,直接让我哥哥辍学回家,以致影响了他本应有的大好前程!</p> <p class="ql-block"> 五、被分拆的祖屋和父母的仁爱</p><p class="ql-block"> 前一章已讲过,我的祖屋是一"四户头”民居。据父母讲其实最初还住着四户人家,即右手边自前至后住着我父母及伯父两家,左手边自前至后住着我四爷爷和六爷爷两家。我家伯父去世、伯母改嫁后就住我们一家了。四爷爷和六爷爷是亲兄弟,与我的爷爷是堂兄弟。当时六爷爷住后三间的上房,但六爷爷也是英年早逝,六爷爷去世后六奶奶也改嫁别人,且没有留下一男半女。当时农村有一习俗:即凡成年未得子女者,必须有另外自家晚辈过继其名下,做儿子以延续香火。当时六爷爷的亲兄弟四爷爷膝下无儿无女,我父亲正好两兄弟,因此按乡规民约,就将父亲过继给六爷爷做儿子,同时过继的儿子有继承继父财产的权利。顺理成章我父母享有六爷爷上房及上堂屋一半的权利。最初"四户头"祖屋全是土砖上顶的山墙,我父母继承了六爷爷的上房后,出资将后三间房屋的排山(即山墙)换成了杉木立柱(即四排山),堂屋处的排山全部采用三公分厚的杉木板,做成隔断墙一直上顶,但由于经济条件有限,外山墙仍用土砖砌筑。这一番操作后,按理后三间房屋部分,更名正言顺地属父母所有了。</p><p class="ql-block"> 但在解放初期,四爷爷娶了四婆婆并带来了继子,也就是我的文叔。文叔抗美援朝回国后,五四年娶我所英婶娘时,没有房子居住,父母出于仁慈,将后三间的上房暂时让给了文叔与所英婶娘结婚居住。那时农村也没什么法制概念,也未写一纸租或借住文书,怎么说也还算是"自家"人吧!</p><p class="ql-block"> 一九五八年至一九五九年期间,文叔也作为青年突击队队员参加"大办钢铁",当的他老吃饭也不那么守时,不久也患上了胃炎,由于医治不及时,久而久之拖成了严重的胃溃疡,到医院检查后确诊做了手术治疗,当时的农村住院费用全部自理,为此文叔与所英婶娘借下了住院的巨额债务,一时半会无法偿还,于是便想到了卖房还债。但拆房子是两个家庭的事情,于是在村里的调解下,我父母出于同情加仁慈,将文叔住院的全部费用承担下来,另外将属于父母的厢房及前三间的房屋,全部让给文叔拆除,同时还给了文叔新建房屋的施工费用,这一操作等同于父母将后三间的另一半,全部作价买了过来。</p><p class="ql-block"> 祖屋拆除后保留了后三间老屋,父母亲在原有的基础上,向前后各加了一米左右,将原来的左右两间卧室改为四间卧室。文叔则将厢房和前三间的部分全部拆走,在祖屋前的禾场上盖起了一两间房屋(即一卧室一堂屋)。另外将剩下的一些木材和砖瓦做了出售处理。</p><p class="ql-block"> 这样下来本应是顺顺顺当当的事了,可是不到两年,因为文叔和所英婶娘为了赶早去轧米,起床后点亮煤油灯而走时忘了吹灭,以致让窗户里吹来的风将火苗飘到棉花上,一场大火将房屋全部烧毁,幸好由于救火得力和老天保佑才没有祸及前后左右的无辜!</p><p class="ql-block"> 由于迷信火灾后的宅基地不宜再盖房屋,后来文叔在队里的帮扶下另选地基盖了新居。但是留下的这块地却成了祸根!</p> <p class="ql-block"> 六、旧时习俗只为延续香火</p><p class="ql-block"> 父母亲是旧中国过来,一个愿望:"只为家族人丁兴旺"!曾听母亲说:"哥哥是与亲戚家的指腹为婚",可是在一九六六年文革时期,当哥哥20岁时,因为女朋友对方家里是地主成分而废除婚约。我的第一个婚约对象是五小队的一位孙媳妇的表妹,当年我才十岁,根本上就是懵懵懂懂不懂世事,母亲非要让孙媳妇领着我去女方家相亲,并说什么"辈份不是问题,亲戚一条索各喊各"!到女方家后,见这女孩像男孩性格一样,很是调皮,我心虽有不愿,但凡事还是得听从大人的安排,回来后也就定下了这门亲事,后面过春节时还在孙媳妇的带领下去过两次。再后来也是因为女方是地主成分而废除!后来母亲又急着为我找了几处均未成功,直至现在的终生伴侣!</p> <p class="ql-block"> 七、偶遇的骷髅架与改写命运的小升初考试</p><p class="ql-block"> 前文已提到过,我六年级时就读在横山中心小学,当时由于学习拔尖,仍然担任班长,一路成绩也在前列几位。可是小升初要到侏儒镇附近的县三中参加考试,到达考场后,当我看到挂在一间办公室里的一幅骷髅架后,全部身心被笼罩在了那种 怕"鬼"的阴影当中!以致影响了考试的临场发挥和成绩。考试成绩下来后,我的分数线只能上县二中,但当时我的想法是,无论是一中、二中、三中,我坚决不上,但这种因胆小而不愿上学的事一直也没给父母说起。当我的六年级班主任李深模老师两次上门,劝我上二中就读,而我反正一句话:"就是再不读书了"!这样父母也就依从了我,娘顺水推舟地说:"不读也好,早点跟你么父(注:我父亲)学个篾匠手艺,早点结媳妇"!</p><p class="ql-block"> 这一错过就是两年。这两年我也就十一、二岁,上队里出工做事不够年龄,我就跟着父母学做篾匠手艺,真还别说,不管做什么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这小小年纪做出来的各种竹材器皿比父母还略胜一筹哩!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深切感受到没有文化和缺少知识的困惑!</p> <p class="ql-block"> 第三章、青年发奋投笔从戎</p><p class="ql-block"> (1964年9月至1969年12月)</p><p class="ql-block"> 一、重返课堂专心耕读</p><p class="ql-block"> 一九六四年,由于灾后经济的逐年恢复,当时的横龙公社有了一定财力,为了让一部分适龄失学青年能上学读书,决定筹办横龙中学。</p><p class="ql-block"> 记得在当年的8 月中旬,大队干部来到家里,向家长征询并登记孩子可以入学的相关事宜。并告知学校就设在山南面的朱湾祠堂并不需住读。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我高兴的心情无以言表,当着大队干部和父母的面,无比激动地说:"我太愿意上学了,就登记上我的名字吧”!在等待开学前的十余天里,我一边找出六年级的课本进行复习,一边到供销社买回上学用的钢笔、本子等学习用品。这几天简直就是乐的合不拢嘴了!</p><p class="ql-block"> 这一年也就只招了一个班,且是横龙中学成立时仅有的一个班。9月1日开学这一天,学校组织了开学摸底考试,我的语数两科考绩全优,同时也是班级第一名。随后老师决定我担任班长,这班长一当就是初中毕业。</p><p class="ql-block"> 在我们这届同学里,大多数都是失学一至两年的青年,很多同学学习一时难以跟上,这时的我则十分珍惜失而复得地学习机会,严格按老师所教的学习方法:课前预习、课中认真听讲积极提问、课后认真做作业以巩固所学知识。所以每天都能按时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且答对的比例也很高,经常受到老师表杨!而交不上作业的同学则要挨老师的批评。久而久之,同学们就学会了抄袭作业了,并还给我取了一个"总机”的外号(注:所谓总机即班长作业做出来了,我们也就做出来了)。老师知道这一情况后,找我认真地做了一次沟通,即帮助差生应该以认真讲解为方法,而不是给他作业本一抄了事。打这以后我切实按老师的要求帮助同学。这时的同学们仍然是称呼我为"总机",但此时"总机”的内涵变了,变成了真正帮助差一点同学弄懂了问题了。</p><p class="ql-block"> 一九六五年九月,学校又招生了一个班,也即低我们一年级的一个班。当时学校老师没有增加,有时数学老师因事不能给一年级上课,老师就让我给学弟们代课。这一代就是两年即我上到初三。</p><p class="ql-block"> 到了一九六五年,由于文化大革命,学校停止了招生。一直到文革结束,横龙中学才恢复招生。</p> <p class="ql-block"> 二、父母顶着多重压力,毅然决定让我继续上学</p><p class="ql-block"> 大约是在我初二上学期这一年,哥哥被大队推送到县里学习赤脚医生一年。这一年父母已过五旬,身体也不太好,哥哥是家里唯一的壮劳动力,他这一上学家里挣的工分就少了,可此时我继续读书的心情也非常迫切,在这左右为难的关键时刻,父母反复权衡后,决定让两个儿子都上学学习,这也是父母亲二位老人在我读书问题上,最为关键的正确决策!在二位老人的艰辛劳作下,总算渡过了这艰难的一年。</p> <p class="ql-block"> 三、伴随文化大革命的初三</p><p class="ql-block"> 一九六六年九月一日,是初三开学后文化大革命进入到如火如荼的日子,学校上课也是断断续续地了。主要是组织串联,推选优秀学生上北京接受毛主席天安门广场上的接见。这时我也是红卫兵一员,按在学校的表现,已推荐为第一批上北京接受毛主席接见检阅。但在政审时被刷了下来!理由是我们家成分是中中农(即比下中农差一点、比上中农又好一点的成分)!最后好像是为了安慰而安排了一个到武汉市的串联活动,这也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来到武汉,见到了武汉长江大桥、参观了武汉大学、湖北大学等名校……使我对外面的世界大开了眼界,增长了见识。从此也蒙生了外出闯荡的决心!</p><p class="ql-block"> 在文化大革命期间,我简直就是一个"双面人。在学校我既是共青团员、红卫兵小将、文艺宣传队队员、学习毛泽东思想积极分子……但在家中由于父母的中中农成分,还时不时被大队红卫兵"请”去约谈,要求父亲"交代"家里有多少银元等问题。在"文革"期间,我家的"约谈"还算好的,记得有一富农的婆婆,由于承受不了每日每夜长久地反剪双手的垂吊(即把人的双手放后背,然后用绳索捆绑但双腕吊在大队部的横梁上),最终选择在晚上放下来后自己上吊自溢身亡!另外,还有一恶霸的婆婆,也是因为长时间的反剪吊着,给她吃的又少直至昏死过去,红卫兵们见状将其拖到她家门前的草堆里,谁知此人命大,过了几天竟然活了过来,后来还身体还越活越好,以致让人们又联想到是不是她不知去向的爹爹又给她送来补品了?说起她爹爹(即老公),在解放后被划为地主兼恶霸,本应是被镇压的对象,后不知怎么被逃脱?也有人说在汉江的轮船上见到过他,另外还有一说是他逃到了云贵的深山老林藏了起来。这些也是"文革"时期的真实写照!</p><p class="ql-block"> 到了可以上高中这一年,因为"文革”停止招生。到此,继续读书的愿望也就此落空!</p> <p class="ql-block"> 四、回乡"务农”这两年</p><p class="ql-block"> 在中国的六十年代的当下,作为一个农村出生的孩子,凭借求学跳出"农门”的愿望算是彻底破灭了,唯一的选择就是“回乡务农”!可我是一个自尊心特强的人,即便在家务农,我也要做一个出类拔萃的人来!</p><p class="ql-block"> 初中刚毕业那年,我刚满十六岁,还不够成年人年龄参加队里生产队里劳动,因此在家跟父亲学做蔑匠手艺,说是学做,其实小学辍学在家那两年就学的差不多了,这时的我做出来的蔑业器具(注:后称蔑货)比父母亲做的也不分上下,甚至还略胜一筹呢!此时的父亲也有让我子承父业的想法,因此,他老人家为了锻炼我出售蔑货的能力,就带着我每天早上四点多钟起床,挑着蔑货步行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到达离家最近的侏儒山街道去买蔑货。可此时的我虽然个头长到了一米六五,但仍然还是一个“怕这怕哪”的长不大的小孩。当时,父亲挑着一担蔑货,我是走在前头怕鬼、走在后头怕有坏人,特别是走在我家山后一公里左右的山路上,总是吓的毛骨悚然!但这些也不好跟父亲说。父亲带我走了十余次后,突然有一次带我走过一公里左右山路后,让我一人自己去街上买货。父亲折返回家后我一人挑着担子,往前走也不是往后走也不是,心里一阵阵发紧,快到长河的太渡桥边,脑子里又浮现出小时候大人们讲的,长河里这鬼那鬼的故事,此时只觉得浑身发紧,真好像是被鬼迷住了一般,脚也迈不开了,于是我停下脚步,静静地原地站着,忽然听见河对面有行人的讲话声,此时的我才浑身放松下来,加快脚步地走过了长河的大桥!但这一切的一切,我都只有独自憋在心里,从不对父母说起。幸好我独自起早卖蔑货也就此一次,打这以后大队文艺宣传队就让我上大队宣传队了。</p><p class="ql-block"> 在中学时期,我是学校文艺宣传队骨干,还自学了简谱乐理和二胡等器乐的演奏技能。</p><p class="ql-block"> 此时的红旗大队,在横龙公社里政治、生产、各种文化宣传活动均走在前列。队里长年有一个文艺宣传队,在我还没进大队文艺宣传队之前,就排演过“三世仇、红灯记”等全集楚剧,不过当时用的都是楚剧的老腔调。我回乡务农后,大队知道我是中学里的文艺骨干,决定吸收我为队里文艺宣传队队员。由于我会识简谱,当时宣传队决定再排一部楚剧新唱腔的样板戏,后来定了演"海港”(注:“海港”是反映上海码头工人剧情的样板戏,当时选这部剧本,是因为该剧本谱写了楚剧的新唱腔)。定了这个剧本后,我心里也一直在打鼓:"我们农民能演好工人吗?演出时乡亲们会喜欢看吗”?后来在我认真带领队友们教唱各个角色新唱腔的同时,队领导还把这部剧中的男主角(码头装卸队高队长)分派给我这个新队员伴演。这无疑给了我巨大的压力!最后经过到县楚剧团的培训及近半年左右的排练,最终在大队部演出时一炮打响并轰动了四乡八邻!人们一致认为:新唱腔既有楚剧的风味,又有着歌剧的特点,即每一句唱腔都有不一样的韵味!在大队部这一演就是好几场,同时还受邀到邻近乡村去演出好几场。再后来,大队文艺宣传队又筹备了演"沙家浜"这部样板戏的准备工作,其中我还是演主角郭建光,当时郭建光和阿庆嫂的唱腔已学的差不了,正在准备继续向其他角色教唱腔时,由于其中几个主角因参军入伍和招工离开了宣传队,从此以后,大队的宣传队就再也没办起来!</p><p class="ql-block"> 在回乡多农这两年里,除了主要时间在宣传队(也算是出工记工分)外,农忙或特殊任务时,也要参加一些小队的生产劳动。</p><p class="ql-block"> 一九六九年8、9月间,途经侏儒镇的汉沙公路开工建设,各队都有工程任务,我们红旗大队作为先进大队,总是受领最坚巨的任务,我所在的四小队的土方工程,被分配在侏儒镇旁边的蟹子湖,即公路取直必须从蟹子湖的湖心穿过。那时候咱们中国的落后是如今的年轻人想象不到的。哪来什么挖掘机?全靠人工从湖边向湖中心挖出一条"路"来,然后再按公路的走向在湖中心挖出公路基脚的淤泥。湖中间的淤泥都是一米多深,清完淤泥还要挖到硬土层,这一挖就是两米多深,全靠简单的铁锹挖、䒰子挑等原始工具。这样的艰巨任务也就是青年突击队的任务,所以我也自然是站在了青年突击队的最前列!</p><p class="ql-block"> 两个多月的湖心土方任务完成后,我又参加了一个多月的到洪北(即分洪区)去收割芦围的劳动。这时我已刚满十八周岁,家里父亲做蔑匠手艺给队里交钱记工分,哥哥是赤脚医生,家里没有主要劳动力参加队里劳动,因此队里把我当作成年人安排农活,我自己也不甘示弱,与长我3至五岁的年龄人,白天用镰刀收割芦围,晚上就住在芦围丛中临时搭起窝棚里。有时也与同伴一道,利用休息时间去拣拾一些无主的"野"芦围,再借完工回家的机会挑回家里,队里的芦围则用牛车拖回。拣芦围的目的是把家里的楼上铺一下。我家改造后的房子,哥嫂住原祖屋我们一侧,我与父母住原文叔一侧,我们一侧的楼上,全是三公分厚的木板铺得严严实实的,甚至可以住人;而文叔一侧则是没有铺满的芦围,在当时农村那个条件下,哪能买得起木头做楼板呢?所以就想到了再弄些芦围把整个房间铺满。记得当时我一共拣了四綑芦围,重约一百二十余斤,我也学着同伴们,用一根扁担挑上四捆芦围,殊不知同伴中最小的也大我三岁,他们都是参加劳动三年以上的正式劳动力,而我只是刚参加不到半年的十分之八劳动力(注:所谓十分之八,就是干活与主要劳动力一样,但工分主要劳动力一天记十分,我一天只记八分)。就这样我颤颤悠悠地挑了两、三公里后,实在是走不动了,这时想到了我的二姐夫家就在附近,于是我把其中两捆放到了我姐夫家,然后挑着两捆回到了家中……</p><p class="ql-block"> 记得当年我已一米六五个头,也不比同龄的矮小,乡亲们都说我至少可长到一米七左右,但到了部队本应该还有两年的长高期,却是连一毫米也未增高!因此而怀疑是不是十七、八岁正长身体时把自己弄伤了?</p><p class="ql-block"> 也就是在农村最后一次收割芦围的劳动结束后,一九六九年的秋季征兵工作开始了。此时我决心已定,毅然决然地报名参加应征入伍的体检。</p><p class="ql-block"> 说起应征入伍,这也是我童年就开始萌生的愿望!本当一九六八年和一九六九年春季征兵也是准备报名参军的,但由于当时正在宣传队排练和演出,大队没有同意我报名。到了六九年下半年,此时征兵是因为中苏边境珍宝岛战争而增招的一次补充兵(注:当年部队也没有复员转业),正好也在队里劳动宣传队暂停期间,队里也没理由阻止我报名。</p><p class="ql-block"> 其实,我下决心当兵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家里经常受到一部分乡邻的欺凌!其中前篇提到的文叔房子被大火烧掉后,部分土砖头没有搬走而垫高了禾场,这样一来下大雨时积水就总是往隔壁一家的禾场流。说起隔壁一家就是我第一章中提到的芝英伯母的二儿子名叫强强(注:化名),也是我同辈。此人排行老二,上有一兄长,下有一兄弟。老大老幺都还算是慈善之人,可这强强不知怎么地就是作恶多端?可能是承袭了他父亲的习性。他父亲和母亲在我记事时起就分开饮食起居,两人虽同在一个屋檐下,却是行同佰路,偶尔狭路相逢时,他父亲就怒目圆瞪、破口大骂,言语不堪入耳,因此左邻右舍也很少有人搭理他!其间在我四五岁的时候,村里八小队因停靠在长河里的一条木船丢失,后怀疑是河对面谢姓的队里偷走,为此许、谢两姓爆发了械斗冲突,谢姓是小姓人家,强强平时就是横行乡里的恶棍,此时的他正好"派上用场”,据大人们讲:强强手持冲担(即一种两头带铁尖的专门用来挑稻谷草头的扁担)、一马当先领头杀到河对岸,打伤几人杀死一人。但后来政府在追责时将八小队队长送法院做了替罪羊,这一判就是十五年,因此而完全改写了他的人生。原因是这起事件的原由是因为他们队的纠纷死的人。而真正的罪犯却一直逍遥法外!</p><p class="ql-block"> 就是这么一个恶贯乡里的邻居,你不惹他还要惹你。每到天降大暴雨的时节,他就提着一把铁锹到我家禾场挖沟筑坝,这在当时的农村叫欺人太甚,更为甚之的是,当我父亲上去和他说理时,他甚至是举着铁锹将我父亲追打到家中。这按农村"撵人不上百步、打人不到家里”的传统观念,搁谁家也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事!当时他三十出头正值壮年,父亲已五十开外,哥哥也就二十多岁,再怎么也打不过他,只好忍气吞声作罢。可这在我幼小的心灵却埋下了深深的铬印!再加上父母因成份受人欺负,也让我产生了一天也不愿在此呆下去的想法。种种因素的垒积,更萌生了我离开此地的想法,其中参军入伍则是最上上之选择!</p><p class="ql-block"> 可是就在我报名体检的同时,哥哥也报了名,这分明是给"好铁不打钉、好儿不当兵"等传统观念极其深重的父母亲出了一道难题,两个儿子都要报名参军这还得了!父亲平时少言寡语,此时只是唉声叹气!母亲则哭闹的死去活来,拼死也不让我们去体检。好在哥哥报名后不久,队里通知下来没同意他去体检,原因是他已超龄,不在应征入伍的适龄青年范围之内。然而,就是我一人报名母亲也是同样闹的死去活来!以致让我初检通过后,复检时我还向征兵体检的军医撒了个谎!当军医按压我右侧肋骨下面时,我突然"哎哟"一声,但医生心中有数,说:"没事,好了,起来吧"。这时左右为难的矛盾的心理简直无法言表!只听另外一起参加体检的同队青年说:"礼明,我听到部队上的人在说,你参军的事板上钉钉了”。</p><p class="ql-block"> 自此,参军入伍才算是真正改写自已人生开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