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相伴游西葡（三）

玲

　　^2024年11月11日

下午，大巴驶进瓜达尔基维尔河的又一座充满历史韵味的古城一一科尔多瓦。

　　^科尔多瓦鼎盛时期拥有五十万居民，曾是西欧最大的城市，也是伊斯兰世界中著名的大都市，与巴格达、君士坦丁堡并列为世界三大文化中心。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古城著名的地标罗马桥。16个拱形桥洞、造型别致的桥墩和宽广平坦的桥面，见证了罗马帝国的辉煌。

　　^踏上这座千年老桥，仿佛步入了一个奇幻的梦境，历史在你眼前闪烁着五色光彩。

　　^走过罗马桥，迎接我们的是罗马凯旋门。

　　^门内左手边是圣拉斐尔凯旋柱。

　　^再往里走，就来到了闻名遐迩的科尔多瓦大清真寺。

　　^这座大清真寺原本是一座小哥特式教堂，摩尔人入侵伊比利亚半岛后，科尔多瓦成为其首都。

　　^此座小天主教堂被改建成了科尔多瓦大清真寺，规模仅次于麦加，成为世界第二大清真寺。

　　^寺内850根红白相间的拱型柱，花纹瓷砖，刻有金色可兰经的门梁，以及朝向麦加的壁龛，气势恢宏壮观。

　　^卡斯蒂利亚王国在1238年的光复战争中重新占领了科尔多瓦，清真寺又恢复为天主教堂。

　　^幸运的是，经历了多次易主，这里的建筑却基本得以保存，统治者们不断对其进行修建和扩建，加入了许多天主教元素：彩色玻璃，金碧辉煌的圣像和华丽的大型壁画，这使得大教堂融合了哥特式、摩尔式、伊斯兰、文艺复兴、巴洛克式等多种建筑风格。这座两大宗教并存、多种风格杂糅的教堂寺院，吸引了无数游客前来朝圣膜拜。

　　^设想一下，如果当年没有两次大规模的改建，而是再多建一座清真寺或教堂，于科尔多瓦都仅仅只是一座座精美的宗教建筑，而不是科尔多瓦大清真寺这样独有的宗教融合的建筑。

　　^世界上已经有太多完美的清真寺和教堂，却独独缺少科尔多瓦大清真寺的多样性，这样的建筑像是在证明另一种包容：我们不只是我们自己。

　　^出清真寺大教堂，直奔犹太人居住区百花巷。

顾名思义，百花巷就是百花盛开的巷子。巷子纵横交错，随便钻进一条巷道，门前、窗外、墙上、院中错落有致地挂着各色花盆，盆中鲜花盛开，花朵宛如少女般甜美迷人。

　　^每年5月，科尔多瓦都会举办为时两周的庭院节。节日期间，家家户户会把自己的庭院敝开，任随过客进园闻香观花，整座城市化身为一个“花花世界”。

科尔多瓦的庭院节如今已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

　　^2024年11月12日

早晨发车，从科尔多瓦一路奔向托莱多，车窗外扑面而来的是干黄土地上那一望无际的橄榄树，光影下，暗绿的叶片不断翻动，犹如浩瀚汪洋。

西班牙有100万人从事橄榄树种植业，为世界第一大橄榄油生产国，年产量约占世界总量的三分之一，被誉为“橄榄油王国”。国内市场常见的“贝蒂斯”橄榄油，就产自这里。在我们沐浴在西班牙灿烂阳光的同时，上海国际会展中心正在举办“进博会”，西班牙展台里的“贝蒂斯”被卖断了货。

　　^西班牙的橄榄树不仅是大厨们的最爱，更是众多著名艺术家和作家的灵感来源，梵高、莫奈、赫胥黎、劳伦斯等都曾将作品献给了西班牙的橄榄树。

从第一眼看到如此大规模的橄榄树起，三毛作词的《橄榄树》那缠绵悱恻的旋律就一直迴响在我的耳边。这首歌的灵感来源于安达卢西亚的哈恩省，橄榄树的主要产区，也是三毛的丈夫荷西的故乡。

《梦中的橄榄树》是三毛对乡土的思念，是对诗与远方的向往，更是对亲密爱人的深情呼唤。

　　^阿方索六世骑马挥戈迎着我们的大巴飞奔而来，托莱多到了。

这座只有5万常住人口的小镇，在西班牙迁都马德里之前，曾是西班牙首都，1986年，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托莱多古城地处西班牙中央，坐落在陡峭岩石上。

　　^塔霍河三面环绕形成天然的护城河，易守难攻，是战略要地。

　　^在其2000多年的历史上，曾先后成为罗马帝国的城市、西哥特王国、科尔特王国的首都、科尔多瓦阿拉伯酋长国的要塞和伊比利亚半岛上诸多基督教王国反抗摩尔人的前哨。

　　^阿拉伯人、基督徒和犹太人曾几百年共居此城，造就了繁荣的古罗马街道、犹太人教堂、阿拉伯城门……托莱多，名副其实的“三种文化之都”。

　　^保存完好的灿烂历史文化风貌魅力四射，于1986年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狭窄的石头巷子曲折幽深，一旦有小汽车通过，行人全都要侧身让行。

^这是个被时光眷顾的小城，至今洋溢着蓬勃的青春活力。

　　^西班牙伊比利亚火腿，举世闻名。

猪是围养的，在圈定的露天橡树园中自由奔跑，吃橡子果长大，也吃野草、香草和橄榄，所以风味特别鲜美。

伊比利亚黑猪有严格的“血统”等级，“父母”都是园内的“猪二代”为100%“贵族血统”，父母一方是园内的只有50%“贵族血统”，依次类推，食品包装上贴有明显的标签，市场售价两者相差大了去了。

开眼界了。

　　^制作火腿时，至少风干24个月，最佳为风干48个月，直到肉上有“大理石”般的纹路。

拿一片面包，上面铺满番茄，淋上橄榄油，铺上几片生火腿，再佐以有年份的红葡萄酒，入口那个美味，唇齿留香，经久不散。

　　^最为著名的托莱多大教堂，是西班牙第二大教堂，也是西班牙首席红衣大主教的驻地。

　　^托莱多大教堂，是哥特艺术的顶峰之作，也是最佳的西班牙历史的见证。

　　^它曾是哥德人的宗教圣殿，也曾是伊斯兰寺庙，还是当代天主教堂。

　　^各种流派的建筑师，在一座教堂内，留下不同时代、不同宗教的烙印。

　　^下午进入西班牙首都马德里。海明威说：“马德里没有一点儿你期望的西班牙风光……但是，等你了解后，你会发现马德里是西班牙最典型的城市，最好的居住地，人也是最好的人，每个月都是最好的气候。”

　　^马德里，16世纪才成为西班牙首都，是在摩尔人边贸站旧址上发展起来的一座城市。

　　^相对于巴黎和罗马，马德里或许少了一些厚重的历史感和美丽的古建筑，但也正因为如此，这座新生代城市，宛若充满活力的少女。尤其是到了周末午夜，街头人山人海，到处是身着劲装的豹男辣女，让人热血沸腾。

　　^马德里有300多个广场，我们只匆匆忙忙走看了其中的太阳门广场。

广场中央有一座雕塑一一“熊抱树莓”。相传很久之前，马德里还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有大量的熊出没。有一天，一个住在森林里的小男孩放学回家，遇见一头棕熊，情急之下，匆匆爬上了一棵树莓，突然发现出门寻找他的妈妈正朝树莓走来，急得大喊：“妈妈快跑！妈妈快跑！” 喊声引来了附近的村民，打死了棕熊，母子俩化险为夷。小男孩的爱母之情，深深地感动了人们，后人在市中心广场塑建了“熊抱树莓”雕像，予以褒扬。

由于马德里（Madrid）发音在西班牙语中近似“妈妈快跑”（Madre id），“熊抱树莓”铜雕图案由此成为了马德里城徽的一个组成部分。

　　^马德里王宫，是我们行程中的华彩乐章。

王宫建于1738年，历时26年才完工。它融法国、意大利、西班牙建筑风格于一体，尽显波旁王朝的辉煌风范。

宫门屋顶没有国旗升起，表示国王出国了；升起一面国旗，表示国王在国内，但不在宫内；升起两面国旗，表示国王在宫内；如有外宾来访，另一端会挂上到访国国旗。只有前二种情况，游客方可入内参观。

由于地导失误，我们没走成“绿色通道”，只得作为散客，在寒风中，排了半个小时的队。

　　^马德里王宫是仅次于法国巴黎凡尔赛宫和奥地利维也纳美泉宫的欧洲第三大王宫。

凡尔赛宫和美泉宫我都去过，感觉马德里王宫在规模上比不上其它两个，但论其精致与奢华却一点也不比其它两个差。

　　^宫中共有3400多个房间，每一个房间都隐藏着无数西班牙王朝兴盛和衰败的秘密。

　　^如今王室已经不在这里居住，这里只作为国事活动的场所在使用，但依旧金碧辉煌，风采不减。

　　^入口处纹章后面的那个白色大理石雕像，是古希腊神话中的众神全能之王、决定人类命运的宇斯。

　　^“龙椅”下方的狮子踩球，意谓：地球就在我的脚下，西班牙是世界上曾经的霸主。

　　^代表至高权利的皇冠和权杖，上面的光泽似乎永远不会暗淡。

　　^国王卡洛斯三世的更衣室，墙壁都是用金丝、银丝，花费40年装饰出来的。

　　^这是魔镜，据说人会越照越美。

　　^大宴会厅，可供145人同时就餐，国王在这里举行国宴，招待各国元首。2018年11月27日，中西建交45周年，习近平主席携夫人，再次访问西班牙，国王费利佩六世在此致祝酒词。

　　^走廊里挂有费利佩六世一家的肖像画，其中最高的、奇帅无比的就是现任西班牙国王。费利佩六世生于1968年，身高1米97，是1992年巴塞罗那奥运会开幕式中西班牙队的旗手。

　　^最值得看的还有戈雅等巨匠无价之作的绘画画廊，和巧夺天工的帝王厅拱顶画。

　　^2024年11月13日

8：45离开马德里，11：00抵达塞戈维亚。

一下大巴，一座上古千年前的建筑奇迹一一罗马高架渡槽横亘面前，强烈的视觉冲击，让我半天回不过神来。

　　^渡槽建在两坡之间，长800多米、10多层楼的高度、166个拱孔，2万多块岩石如积木垒搭而成，没用任何粘合材料，奇迹！

　　^在一世纪古罗马帝国时期，为向城中高地输送“自来”水，先古的工程师们从18公里外的弗里奥河引水，一路架设出坡度仅为1°的输水槽。

登高回望，渺小人群衬托庞大石槽的画面，令人感佩连连。

　　^从槽孔中窥望古城，是一片中世纪建筑群的苍黄，厚重的云层映衬着古城的深沉，仿佛正在向人们展示其历史的沧桑。

　　^渡槽外侧便是卡比托利欧广场，广场上的青铜雕像似曾相识，一问，果然是“母狼乳婴”，怪不得此槽取名为“古罗马渡槽”。

　　^渡槽下的石碑告诉我们：塞戈维亚城于1985年被确定为世界遗产。

　　^穿过大渡槽就进入了老城区。老城区都被城墙围着。石块和砖头铺就的巷道弯弯曲曲、狭窄深邃。

　　^行走在石板路上，冷不丁就会遇见一面斑驳残旧的古墙，一扇老态龙钟的木门……沿街的店铺，一家一个风格，悠闲安逸的店主，似乎根本不在乎你买不买他的商品。

　　^走进街巷深处，古式古香的建筑“名片”一张接着一张，令人目不暇接、惊叹不断。

“钻石尖顶之家”，建于15世纪，墙壁上凸出的钻石状的石块，会折射出不同角度的光线，现在是一所艺术学校的所在地。

　　^同我们到过的其它古城一样，街里巷间没有噪杂的叫卖声，安安静静的，除了稀稀拉拉的游客，见不到几个居民。充满风情的街巷里，只有太阳撒在房顶、墙壁、路石上的点点斑影，慵懒、散漫。

　　^往西北方向走，我们来到圣马丁教堂，阿拉伯风格的清真寺方塔和古罗马风格的拱型迴廊浑然一体，协调和谐。

　　^教堂前面是圣马丁广场。广场中心矗立着胡安·布拉沃青铜纪念碑，胡安·布拉沃是16世纪当地平民反抗暴政举行起义而牺牲的英雄。

在欧美旅行，我发现大大小小广场上几乎都立有当地名人的雕像，不管政见、不管贫富、不管尊卑、不管信仰、不管敌我。

　　^纪念碑边，蹲卧着一尊人面狮身像，难不成它和我在埃及金字塔旁看到的同名雕像有着什么渊源不成？

　　^圣马丁广场斜对面，矗立着塞戈维亚大教堂，这是罗马帝国后期修建的最后一座大教堂，也是西班牙最后一座哥特式教堂。

　　^教堂在16世纪初动工，直到18世纪才建成。拜占廷式的钟楼高88米，是西班牙最高的教堂钟楼，高耸的主塔在众多小尖塔的簇拥下尽显大家风范，高贵无比，享有“教堂贵妇”的美誉。

　　^教堂的外墙上蹲着一个个塞戈维亚标志的小石狮，顽皮地吐着舌头，栩栩如生，活泼可爱。

教堂的神秘感来自外观，来自它的故事，还来自它里面隐藏着的无数先人智慧，仰望它如同在仰望一座空中城堡。

可惜我们只能遵照组团社的行程表“外观”。

　　^与托雷多城相似，塞戈维亚城中教堂众多，同样苍黄的外表，同样的建筑风格，遗世孑立的教堂像是纷扰世间里的一片净土，虽小却是教徒虔诚灵魂的伊甸园。

　　^在塞戈维亚古城的漫步，仿佛是穿越到中世纪的一场梦游。在梦的深处，是那座迪士尼白雪公主城堡的原形一一阿尔卡萨古堡。

　　^城堡前面是一座庄园，大门上刻着庄园最后一位主人费迪南德VIl世的大名。遗迹仍常青，主人今何在？

　　^跨过护城河桥，走进童话中的古堡。

古堡建在悬崖峭壁之上，在战火纷飞中历经毁灭与崩塌，数易其主，几经重建，直到19世纪才完成了彻底的涅槃重生。

今天我们看到的，不是残垣断壁里的历史斑驳，而是停留在中世纪苍黄里的岁月静好。

　　^以前只在动画片里看到的欧洲城堡，如今却任由我们在里面恣意巡游。

在主塔博物馆，我们见识了冷兵器纪元的西方战争“文明”。

　　^在豪华梦幻的皇家行宫里，彩色玻璃窗画上，恩里克IV的坐骑铁蹄正在践踏着摩尔人的头颅。

　　^帆船之厅末端的壁画，展示的是传奇的伊莎贝拉一世在塞戈维亚加冕的场面。

　　^不可一世的君王们总是希望在最神圣的地方，留下自己与列祖列宗的印记，在帝王厅奢华的金色天花板下，排列着城堡的历任主人一一国王与女王们的雕像。

　　^然而真正让我感到皇权至高无上的，不是城堡的这些不通人间烟火的精致、华丽和奢侈，而是在高高城堡里俯视城下无际田野的那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午餐安排在隔天预定的百年老店坎迪多，享用西班牙又一道知名美食烤乳猪。

　　^这家创办于18世纪的餐厅，门厅里陈列着家族品牌创始人的雕像，墙上挂着各代掌门人和显赫名流的合影。

店堂里到处弥漫着浓郁的烤乳猪香气，熙攘的食客和忙碌奔走的服务员构成了一道道风景。

前菜：面包、浓汤；主菜：烤乳猪；第三道甜点：蛋糕和巧克力冰淇淋。

　　独特的开餐仪式令我们啧啧称奇。

^餐厅老板一一烤乳猪技艺的继承人，佩戴西班牙国王授予的勋章，用瓷盘为客人切开整猪，然后随手一甩，盘子落地，一声脆响，“岁岁（碎）平安”，别致的广告词：“真宗乳猪，松脆鲜嫰”（言外之意，瓷盘就能切开的乳猪，货真价实）。

　　^1967年，台湾女作家三毛正在马德里读大三，她来到塞戈维亚，邂逅了西班牙潜水工程师荷西，开启了二人之间的浪漫旅程。从此，古老的土墙上记录着他们许多甜蜜的故事。

　　^荷西去世后，三毛在她的散文集《梦里花落知多少》中写道：“结婚以前，在塞哥维亚的雪地里,已经换过了心，你带去的那颗是我的。我身上的，是你。埋下去的，是你，也是我。走了的，是我们。”

　　^三毛说，欧洲国家里最像华人的就是西班牙人，热情奔放而又保守质朴。广场街角总是聚集着一群人，津津有味地分享着听来的八卦，三毛来了就不想再离开。

回首再看一眼白雪公主的童话城堡，再看一眼三毛和荷西偎依着走过的小路，我挥手告别冷峻沉静的塞戈维亚古城，登上旅游大巴，朝着下一个目的地绝尘而去。

夜宿萨拉戈萨。

（本篇图片均系原创，部分文字参考公开发表的有关资料编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