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越都会勾乘山

于齐民

古越都会勾乘山

据《国语•越语》记载，春秋越国，东至句甬、西至姑蔑、南至勾无、北至槜李，疆域纵横八百里。

而古之“勾无”，地处今诸暨城南五十里，即义诸交界勾乘山。《水经注》《括地志》《旧经》《类要》《越州图经》均有出处：勾无，勾践之都也。实证表明，今义乌市大陈镇勾乘山区域，于春秋时期，曾建立越国都会。至今，山中尚存王坟岗、退马坡、大仗坞、南寨营盘等历史遗迹，以及勾践寺、越王古井、陶朱公祠等建筑。义北坊间，则有系列古越历史人文故事流传甚广，为丰富方志文化，笔者搜集整理以记之。

固守勾乘山

公元前494年，夫差为报父仇，兴倾国之兵，取道太湖，讨伐越国。吴国大兵压境，勾践出师夫椒山迎敌。两军对垒厮杀，夫差亲自擂鼓助威，吴军其志愤，其力齐，势不可挡；越军兵微将寡，势弱而不能御敌，打一阵输一阵，死伤不计其数。鏖战两月，会稽、余暨相继失守。眼见得兵败夫椒，勾践慌忙收拾起国库钱帛、粮草辎重、及残部五千人，退至勾乘山（会稽山南部余脉），冀图固守。

越国大夫文种，恐为追兵所及，献计道：“贼兵不日将至，大王宜传令大部倒行入山，余部则向南径去，以诱敌离去。”勾践依计，令范蠡率铁骑二百乘，纵马扬鞭沿山麓绝尘而去。

吴国副将王孙雄一马当先，率右营将士乘胜追击，分析越之兵马足迹，果然中计，遂误判路径，于路尾随，穷追远去。比及王孙雄察觉有诈，则勾践已于山嘴伐木修寨，堆砌巨石，筑起三道隘口矣。于今，勾乘山尚存“退马坡”遗迹，即越国兵马倒行入山之通道也。

次日，王孙雄自引大军，于隘口外擂鼓呐喊，百般辱骂，前来搦战。越军怯阵，拒之不出。勾践大怒，率中军砍断藤葛，一霎时，山上檑木滚石咆哮而来。吴军猝不及防，血肉模糊者甚众，一时乱作一团，纷纷往山下退去。不防文种、范蠡率两营将士左右夹击，两翼弓弩齐发，箭如飞蝗，倾泻而下。吴军死伤不计其数，只得于山外安营扎寨。

僵持数日，吴军大部俱到，将勾乘山围之数重。夫差大喜道：“围而不攻，上上策也！不出十日，越兵俱渴死。”岂料，山上清流涓涓，四时流淌不绝。勾践令军士掘地为井，四围叠石，竟汲之不竭。后人因之典故，乃以名“越王古井”。

夫差大失所望，自帅中军，下令兵分二路，左营伯嚭、右营伍子胥，昼夜轮番强攻。勾践恐隘口一旦突破，宗庙社稷旦夕不保，便连夜物色宫女，筹措金银，差文种下山请和。

吴国太宰伯嚭，为左营主将。其人贪财好色，收了文种赍献，立时笑颜上颊，与文种叙宾主之礼，许诺明日奏请吴王，以决其议。

次日，伯嚭引文种到中军，来见夫差，备说越国乞和之诚，一并勾践愿入吴为臣，雅鱼愿入吴为妾之意。求吴王见怜，赦勾践免诛之罪，夫妇为奴为婢，绝无怨言。夫差大怒：“寡人与勾践有不共戴天之仇，如何许其投诚？”伯嚭辩道：“受越之降，一则军士免于兵燹之灾，百姓免受涂炭之苦，不战而屈人之兵也；二则越宫珍宝，尽数纳入吴宫，典藏也；三则越国黄金白银，充盈吴国仓廪，厚实也；四则加恩于越，彰显大王仁德，显名也！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夫差闻言，喜得满面添花，说道：“太宰言之有理！”乃限期五月，勾践入臣于吴，来姑苏质押。倘然逾期，寡人起有道之师伐无道之徒，届时兵临城下，将至壕边，凡越之鸡犬，一概不留。文种唯唯，倒行出辕门外。

到五月初，勾践开列清单，检点金银玉帛封箱入贡吴国，携夫人雅鱼、大夫范蠡，垂泪离别勾乘山，投刺伯嚭营中，由伯嚭押解，渡江而北，去了吴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