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地僻天开鹰呼啸》</p><p class="ql-block"> 鹰鸮是鸟中之王,虽然没有天敌可言,但它们却不太喜欢与人相邻而居。一般情况下,人们在任何一座城池里生活,想见到鹰鸮这类猛禽也并非易事。若是想一睹鹰鸮的风采,往山区那些僻静之处钻,也许就是一种比较切合实际的正确选择。当然这并不等于说,在任何一条山谷中行走,于任何时候都能与鹰鸮相遇。其实,现实情况比想象中的情节往往更具有挑战性。也就是说,鹰鸮喜欢到处游荡,又似乎没有多少领地意识,它们在并不太固定的地域内随时出现都是有可能的。而它们的任何一次巡山活动,都可能转化为一次有目的狩猎行动。这不必心存疑虑,它们毕竟视力超群,对于在地面上活动的各种小动物,隔着老远都能一目了然。若是它们嘴巴馋了,就会直扑猎物,一击必杀。</p><p class="ql-block"> 去年冬季,也就是龙年将尽、蛇年将至的那段日子里,我对于北京的无雪时光略感无聊,于是就借着长城北部天降大雪的机会,出了一次远门,一口气跑到承德丰宁县的荒郊野岭中去寻鹰。运气真的不错,第二天上午在见识了雪鸮之后,当天下午又观赏到一种身披栗色外羽的老鹰。这种栗色之鹰,与大多数鹰类的外羽出入较大,所以显得很另类,在野外也容易识别。我觉得中国没有这个品种,因而即向那位穿着皮衣的训鹰人进行求证,得到的答复结果完全印证了我的猜测一点没错,原来此鹰还真是个外国种。这个一直在美洲定居的老鹰并不是自己一时兴起,刻意飞到中国境内来讨生活的,而是从小被有心人带到中国国境来精心饲养,以便向游人展示,以收取一定观赏费为目的的商业行为了。</p><p class="ql-block"> 应该说,这只栗翅鹰非常听话,无论将其放置于雪地里、木桩上、石堆中,只要训鹰人将牛肉条握在右拳中,这只栗翅鹰就会腾空而起,直奔训鹰人而去。有时候,为了增加迎面扑来的视觉效果,训鹰人还会站到鸟类摄影爱好者的身后,继续用牛肉条引诱栗翅鹰飞过来。那只鹰只要见到美味在召唤,就会呼啸而来,从人群中快速穿过,其翅膀尖也会在无意间扇碰到人们的帽子上或脸面上。当然,在栗翅鹰擦肩而过之后,我甚至会有意识的回过头去欣赏它。不过,让人无地自容的是,这只栗翅鹰除了对美食感兴趣之外,它似乎对我们的温情回眸并不感冒,甚至连看我们一眼的兴趣也没有。这种行为,虽然让人心灵受伤,但这却好比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似的。毕竟,栗翅鹰从来就不曾邀请大家来此观赏它、赞美它。</p><p class="ql-block"> 我在荒郊野岭中没有待多久就离开了,这一主动退却行为,并非因为栗翅鹰对人们的不屑而心生怨气,实在是由于天气太冷,在外待久了连骨头都会生痛。只是,离开坝上之后,我意犹未尽,于是,过完正月十五,我又深入到大别山中去继续寻鹰。这一次蹲守,让我等来了凤头鹰的闪亮登场。应该说,在凤头鹰出场之前,那片坡地上的小水塘及其周围,几乎见不到一只过路鸟。也许是那些未曾谋面的鸟儿都知道,凤头鹰就隐藏在附近山林中,随时都会现身,没必要主动招惹它。不过话又说回来,只是这样一来,蹲守就显得十分清冷与孤寂。但是凤头鹰终归是鸟而不是神,它在感觉到肚子已饿时,也会飞出来到处寻食。</p><p class="ql-block"> 事后才知道,我那天下午见到的凤头鹰是一只雌鹰。它一到来,就在水塘中那根浮于水面的枯木上捡鸡肉吃。其实这一切场景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在枯木的另一头,正栓着一只肥鸡,这是保证凤头鹰必然前来寻食的前提条件。谁说不是呢,为了让凤头鹰在现场待得时间稍长一些,将鸡固定的牢靠一些,让凤头鹰无法将猎物瞬间带走,就显得尤为重要。鸟导看重的是诱鸟的成功率和经济效益,鸟类摄影爱好者看重的则是能否出好片,正所谓各取所需,各有所得罢了。</p><p class="ql-block"> 当然,贪全和追求完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也从不例外。傍晚时分,在下山途中,当鸟导告之,称雄性凤头鹰羽毛更加出彩时,我就铁定了心,决定第二天起个大早,来山里会会它。还真是这样的,尽管那只雄鹰迟至上午10点半才肯露面,但出乎预料的是,它却将雌鹰一同召唤来分享猎物。这种场面简直妙不可言,这还用说吗,该温柔的时候就温柔,该谦让的时候就谦让,在这个初春乍寒的晴日里,我见证了一场由猛禽书写的爱情故事。也许是这种场面过于温馨与浪漫,并无多么危险可言,所以当它们的身影消失在山林之后,我终于见到一些胆大的林鸟窜了出来。它们是来晒太阳的吗,还是来讨口水喝,兼或就是奔着那些残肉而来的?对于它们的最终目的,我一概不知,但让人过目不忘的则是它们的那些鸟名。</p><p class="ql-block"> 在大别山中待了两个半天,我就驱车往河南省的卫辉赶。卫辉市地处太行山东麓,那里,有一场群鹰会正在上演,如果机缘巧合的话,能一次性见到五、六种鹰类动物。我先是到唐新镇住了下来,第二天早上才正式进入山区。估计与人烟稀少和动植物丰富有关,上山不久,我就见到有一只红隼出来抓老鼠。那只老鼠刚瞅见红隼的身影,就吓了个半死,只转瞬间,它就被红隼用爪子摁在了木桩上无法动弹。之后不久,在同一片场地里,又飞过来一只雀鹰。这只雀鹰先是落在一棵树木上观察,然后就直奔一只家鸽而去。当它将家鸽扑倒之际,我才发现,雀鹰的体型比家鸽大不了多少。但猛禽就是猛禽,它生吞活剥家鸽时从不含糊。尽管我对这种血腥场面已有心理准备,但在现实面前,我还是不忍心继续看下去。</p><p class="ql-block"> 就在雀鹰专心致志撕扯那只倒霉的家鸽时,不知什么时候,天空中出现了一只大鵟的身影。这只大鵟即不落脚于树上,也不下地抢夺食物,它只是不停地在天空中盘旋。不过,威慑效果不久就显现了出来,仗着它个头大,红隼和雀鹰暂时都飞的无影无踪了。只是,这剧情有时候变化太快,我还没有回过味来,就见一只毛脚鵟猛的从半空中飞窜下来。它直奔那只半死的家鸽而去,刹那间,毛脚鵟即消失在视线之外了。自从毛脚鵟飞走之后,红隼又回来过一次,不过这一次,它运气并不太好。有几只叫喳喳的喜鹊,终于对红隼发动了围剿。它们不停向红隼俯冲过去,直到将红隼赶走为止。眼见这种场面,我也暗暗发笑,心想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强龙难压地头蛇的真实写照吧?</p><p class="ql-block">2025年2月22日写于北京</p> <p class="ql-block">上图为凤头鹰,本图为栗翅鹰(含以下5图)</p> <p class="ql-block">训鹰人</p> <p class="ql-block">凤头鹰(含以下11图)</p> <p class="ql-block">红胁蓝尾鸲</p> <p class="ql-block">红头长尾山雀</p> <p class="ql-block">绿翅短脚鹎</p> <p class="ql-block">画眉鸟</p> <p class="ql-block">燕雀</p> <p class="ql-block">白腰文鸟</p> <p class="ql-block">棕头鸦雀</p> <p class="ql-block">罗山县董寨外景地(含下图)</p> <p class="ql-block">红隼(含下图)</p> <p class="ql-block">雀鹰(含以下3图)</p> <p class="ql-block">大鵟</p> <p class="ql-block">拍摄红隼、雀鹰、大鵟、毛脚鵟外景地(含下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