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写一幅:硕德乡望。恭请批评</p><p class="ql-block"> 少年时读《范进中举》,只觉得滑稽可笑;再读《孔乙己》,笑中带泪;后来在《骆驼祥子》的胡同里,竟看见了自己的影子。那些曾经被我们圈点批注的课文,像藏宝图般折叠着命运的密码,在某个黄昏悄然展开。</p> <p class="ql-block">范进举着"中举"的灯笼走向癫狂,像极了现代人追逐功名的执念。他踏碎乡间青石板的脚步,与今日写字楼里急促的打卡声竟莫名合拍。《儒林外史》里那些在科举路上蹉跎终生的书生,何尝不是当代职场人的镜像?《诗经》中的"硕德乡望",本是乡贤以德润物的理想,却在功名迷途中化作海市蜃楼。当范进撕碎书卷时,撕裂的何尝不是中国文人数千年的精神图谱?</p><p class="ql-block"> 孔乙己站在咸亨酒店的门槛上,长衫上的补丁是旧文人最后的尊严。他教小伙计写"茴"字的四种写法时,像极了被AI取代前的人类教师。鲁迅笔下这个"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在数字时代的黄昏投下更长的影子。当我们对着手机屏幕敲打"茴香豆"的emoji时,可还记得《论语》中"君子固穷"的教诲?那些被遗忘的典籍里,藏着多少抵御异化的智慧?</p><p class="ql-block"> 骆驼祥子拉着黄包车奔跑在老北京的胡同,车辙里浸着汗水与月光。老舍笔下这个"铁打的汉子",像极了当代困在房贷与加班中的年轻人。祥子攒钱买车的执念,与今天攒首付的焦虑何其相似?《庄子》中的庖丁解牛早告诉我们"以无厚入有间"的生存智慧,可我们依然在生活的厚墙前碰得头破血流。</p><p class="ql-block"> 陶渊明归隐南山时,把五斗米换成了菊花酒;王维在辋川别业听竹,悟出了"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豁达。这些古人的选择,像暗夜里的萤火虫,照亮了另一种可能。当我们撕下范进的官帽、脱下孔乙己的长衫、停下祥子的黄包车,或许能在课文的褶皱里发现:命运的剧本从来不是单行本,每个标点都是重新书写的契机。那些被油墨印在纸上的故事,终将在现实的土壤里开出新的花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