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小时候爱过年,在潜意识中,过年意味着有吃有玩还有新衣穿。过年那几天,鸡鸭鱼肉准能让你一次性吃个腻,还有炒花生、爆米花等等零食,够解一阵馋的。虽说比不上如今的孩子丰富多彩的食品和饮料,但这样,我已很知足了。</p> <p class="ql-block"> 那时能玩什么呢?没有儿童公园,没有动物园,更没有“快乐大本营”了,有的只是“百草园”吧!满操场地跑跑抓,即使疯得全身是汗,一脸是灰,也不必怯怯地蹩进房间,担心挨父母骂。</p><p class="ql-block"> 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和正月初一的早晨,可以把父母给的微薄的压岁钱换上几包“二踢脚”放一放,一手捏着,一手点火,当导火索被“哧哧”点燃后,赶紧伸直手臂,侧转身,别过脸,旋即“呯叭”两声脆响,那实在是很开心,很奢侈,很好玩的事了。</p> <p class="ql-block"> 平常我一向反感穿新衣,总觉得穿新衣特别扭,过年穿新衣倒是觉得可以例外。</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我所有的衣服,都是母亲自己做的。母亲是一名机械工人,做衣服纯粹是自学成才,水平绝不亚于专业裁缝师傅。她若能开一家服装店,兴许能小发一笔。</p><p class="ql-block"> 长大后,我无所谓过年,对于过年的确没太大的期望,虽然还说不上反感,但至少有些冷淡,有时我甚至会觉得过年是可有可无的事。</p> <p class="ql-block"> 而现在,有自己的家,孩子也长大,不知怎么,我竟有些怕过年。也许一方面是因为过年很累人,另一方面是过年很无聊,无非是吃吃喝喝而已,何况过年前,哪一家不要彻头彻尾地清理清理门户呢?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能不打扫个窗明几净,六面光洁?凭这工作量,非得有三两天苦干不可。</p> <p class="ql-block"> 走亲访友,这是过年被列入议事日程的工作。不管你是否好客,平日里因工作繁忙等诸多原因,难得一聚,碰到过年,能不放点“血”?于是你请我一桌,我请你一餐地礼尚往来起来,杯盏交错,行令猜拳,豪饮神侃,打个“通关”,便有点飘飘欲仙了,再灌几杯下肚,就开始腾云驾雾了。很想留一半清醒,但酒桌上实在是身不由己。</p><p class="ql-block"> 宴席终有一散,当亲朋好友油光满面,步履蹒跚,剔着牙打着饱嗝离开之后,你却还得在半醉半醒的状态下,收拾满桌的狼藉,这时候心里怎不陡生无可奈何的喟叹:明年还是这样过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