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入成双》三章（2）

将革命进行到底

（2）

　　两个人歇了一歇，凭栏远眺，晋祠的全景几乎尽在眼中。

　　路小荷看着山腰的三台阁对冯野说道，“如果在三台阁上举目，大概会把晋祠看得更全。”

　　冯野用手一指西南远处，可见一塔。他对小荷说道，“看到这个塔没有，一会我们出晋祠的时候会经过十方奉圣禅寺，它就在寺里。这个是舍利塔，也就是历代圆寂高僧埋骨之所。高约40米，应该是晋祠里最高的建筑了，在这个塔上看晋祠应该是必无遗漏的了。”

　　“这个晋祠好大啊，在这里看起来好像没什么规律。我想，如果不多来几次或者没有深入透彻的研究，大概是看不全的。即使有导游解说，也不过是走马观花，得不到游览的真趣。是不是哥？”小荷有些感悟地说。

　　冯野点了点头答道，“是啊！研究是每次旅游都要做的功课，不研究不了解，那就是稀里糊涂地乱转，打卡式的旅游还不如在家看纪录片呢。”

　　冯野接着说，“我们这帮兄弟喝酒的时候会谈到旅游，有的说喜欢大草原，有的说喜欢云贵川，还有的喜欢京沪杭，都是人云亦云，别人说哪好就去哪，没有做什么攻略的。还有一个同志特别可笑，他说他更喜欢旅游，我就问他喜欢去哪，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的？”

　　“他说啊，离开家就行，去哪都行，呵！这个啊，省钱省脑，出了郊区就行了。”

　　路小荷转而问冯野，“那你呢？”

　　“我最喜欢山西，河北河南次之。如果让我一辈子哪也不去，我就留在山西。”冯野脱口而出。

　　“为什么？”小荷又问。

　　冯野看着小荷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总是觉得心有所系，总是一种莫名其妙的魂牵梦绕，一种浪子叶落归根的归属感。但到底为什么所系，我实在闹不清，我真的不知道。”

　　“然而，当我沉静的时候，只要想到山西这个地方，就会在脑海里闪现出好多好多的历史场景，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在耳边好像就会响起鼓角争鸣，呐喊厮杀。”

　　小荷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地听。

　　“很好笑，青年的时候，有一年我去河南登封，在永泰寺里，我居然看着一块被磨蚀得全无棱角的青砖静坐了一个多小时。那时候，我觉得我的前世就是那块砖，要不，我为什么会独为那块砖所拘魂。”

　　冯野不说了，他又陷入了一种冥思。

　　小荷靠了过来，握住冯野的手，感觉有些僵硬，她轻启朱唇说道，“春山碧树秋重绿，人在武陵溪……哥，你入境了。”

　　冯野没有做声，他确实在一种境界里游荡着。他没有搭话，只是凝眸一处，默默沉思。

　　路小荷慢慢觉得冯野的手有些柔软了，而且将手指岔开与她十指相扣。

　　小荷也顺着冯野的目光看去，那是运山，层峦叠嶂间罩着一片云烟。

　　她轻轻地说道，“自打认识你时，我就觉得你是一个浪漫主义者，而思想和行事又特别像丁元英，那个极品混混。但后来，我发现，你有一点和丁云英不同……你有爱！”

　　小荷说完，觉得扣着她手指的那只男人的手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