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古淮河北岸的樱花园里，傍着古淮河的岸坡有一座梅岭，梅岭顶处高聶着一阁，这阁名为的报春阁。报春阁周边遍植梅树。这片梅树林，在冬春之际总让我心心念念，尤其是雪花飘飞时节，雪中挺立的梅树、初霁时披雪的梅枝、雪融时残雪映梅…，这些冬天的浪漫，每年的每一次探访，都给我留下不一样的感动和美好。</p><p class="ql-block"> 腊月到新年正月，梅姑娘没有等来白雪，我也有了一些失落。但对梅的惦念还是让我不能释怀。今儿天蓝风清，我不想错过梅花初绽叩春门的美好。</p> <p class="ql-block"> 攀上梅岭，一树一树的梅枝上缀遍了梅蕾。冷风吹过，梅枝轻摇恰似小鸟顾盼；梅林里，只有不多的几枝梅，寂寞地开着。</p><p class="ql-block"> 赏梅初绽、半开，看来`还得个把星期！</p> <p class="ql-block"> 收拾起小小的失落，拾级下行。"笃笃笃″几声敲击在林间回荡，又几声"笃笃笃″似敲击树杆的声音。循声抬头，不远的道旁，二棵树上光秃秃的枝干，挂挂一串串黄白黄白的果实，在蓝天的映衬下，树杆和果实显得干净而纯粹，一只鸟儿在枝头，左右顾盼，声音正是鸟儿啄木声。或许是我的注视，惊动了小鸟，鸟儿一跃飞走了。</p> <p class="ql-block"> 树下草间落着果实，果皮已不圆润，皱皱的。我知道，这是苦棟果呢。想起小时候，奶奶看见我手中拿着的苦楝树的青果，对我说:</p><p class="ql-block"> "这楝枣，不能吃哦！药死哟"。</p><p class="ql-block"> 楝枣有毒不能吃，我当然是知道的。但我还是偷偷地尝了它的滋味。咬开果实果然是又涩又苦！</p><p class="ql-block"> 后来我就再没有尝过成熟楝枣的滋味。此时此地，我冲动地"发了少年狂"，选了一颗大的楝枣，用手掰开的果皮，用舌头添了一下并不厚实的果肉，一股微苦，涌上舌尖，缓缓地吐了囗水，却也有些回甘。是呵，青涩和老成，就是不一样的感受。‘</p> <p class="ql-block"> 小时候，奶奶家的院子里，靠着南墙根长着一棵楝树。我们注意它的时候，小树已经有尺把高了，大人说这小树是漫出的(不是有意种的)。</p><p class="ql-block"> 奶奶说:"这树是鸟儿送来的"。于是奶奶很爱借，在小树的三边插上短树枝，为它做了保护，好在那地方过去是奶奶堆放锅炝草沫灰的角落，平常人并不在意。</p> <p class="ql-block"> 苦楝树就在不在意间长大了。那一年夏天，突然发现苦楝树的树干已经高过了围墙，不太大的树冠上开起的淡淡的兰紫色的小花，一丛丛地罩在树上，小花在绿叶的衬托下，很是妖娆。那茶盅般粗细的树身透着微微的青，上面缀着的点点的白，象极了少女靓丽的脸上长着的淡淡"雀斑"，更多了三分妩媚。这时候，奶奶会喃喃地说:</p><p class="ql-block"> "再过几年，就成材了！到时做什么呢"？</p> <p class="ql-block"> 又一年夏天，一场台风过后，树冠硕大结满果实的楝树，断了许多的枝丫，奶奶很是心疼，赶紧央人清理，修后树冠明显小了。奶奶叹了一囗气，接着言了一句极深刻印象的话:</p><p class="ql-block"> "树大招风哦"。</p><p class="ql-block"> 大概就是这一次，发生我品尝楝枣的事。</p><p class="ql-block">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奶奶对家前屋后的树木是非常珍惜地，十年树木，时间长些，但终究是家里的财富。</p> <p class="ql-block"> 二姑，要出嫁前，这楝树没有辜负奶奶的期望，成材了。后来这棵树就被剖成了薄板，被用作嫁妆的面板。它的"年轮"就是天然的花纹，嫁妆大橱的表面上了清漆，光洁而优雅，奶奶看了很是舒心。这棵树也是用得其所。</p><p class="ql-block"> 如今，奶奶离开我们已经三十多年了。楝树板材所做嫁妆的新娘，也已经过了古稀之年。时代发生了巨变，许多过去年代宝贝的东西，变得没有什么价值了，但在我的心中，有些记忆和感动一直未曾忘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二0二五年二月廿二日于淮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