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亚三国：印度篇（2）恒河探秘和泰姬陵的前身后世——北美二师兄、静儿

北美二师兄

印度本身应该不需要太多的介绍了。简单地说，印度位于南亚，是人类史上第四古老的文明（6千年，早于华夏文明约1000年），印度教则是人类史上最古老的宗教，已存在3500-4000年。2年前，印度已经超过中国，成为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关于印度，下面可能是最为人知的2大地名：恒河和泰姬陵。恒河（Ganga). 这是印度的母亲河，源于喜马拉雅山脉南麓，流经印度北部和孟加拉国。它流淌并滋养了全印度的1/3国土。恒河流域两岸聚集了约4亿人口，乃世界上居住人口数最多的河流流域。印度人视恒河为神圣河流。人们把自己浸在恒河水中，在涤净身体的同时也希望能清除自身的罪孽，净化灵魂。印度教人死后，亲人会将之在河边火化，其骨灰将被散入恒河水中，以求得到更快的解脱，及更好的来世。当年印度总理尼赫鲁曾在遗嘱中写道：“恒河是印度的河流，受其子民爱戴，。它的种族记忆，希望和畏惧，它的胜利歌谣，耻辱与荣耀都交织在一起。星转斗移，变幻无穷，而恒河作为印度这个古老文明的像征，将永远在这片土地上流淌”。17世纪印度诗人贾格纳塔（Jagannatha Panditaraja) 据说因为爱上了一位穆斯林妇女而被逐出最高种姓婆罗门。他写了下面这首赞美恒河的诗：“我走向你，像孤儿期待怜悯。我走向你，像流浪者寻求落脚之处。我意志消沉，你振奋我的信心；我身体残缺，你治愈我的顽疾。我向你走来，带着干渴之心，你却是美酒的海洋。我愿把自己献给你”。他带着那位女人，坐在瓦拉纳西的恒河边的台阶上，对她吟咏着这首诗，看着河水逐渐上升，直到淹没并卷走了这一对不为当时的宗教、社会条约和俗成所允许的恋人。第二是泰姬陵。那也有一段悽惋的故事，留待稍后着重介绍。 这天晚上，去5000年古城瓦拉纳西（Varanasi) 的恒河边上看祭奠。印度教徒认为如果死在瓦拉纳西会尽快得到超脱。此地的恒河水中沐浴后会洗净灵魂。如果死后能在瓦拉纳西恒河中撒下骨灰，功莫大焉！这晚还试坐了人力车，7公里单程，来回14公里只收了10美元，坐在上面相当不自在：我们有手有脚，自忖尚属精壮，却坐着让精瘦的男子踏着三轮车，每每在上坡时看到他站了起来，用自重压下脚蹬时，就会出现一阵跳下车去帮他推的冲动，以及内疚。转而又想，这是他谋生的手段，如果大家都不坐，未知他的收入何来！傍晚的街头，人车拥挤不堪。大叔骑着三轮车左冲右突，于不可能处游刃有余，没有与行人、机动车辆或人力三轮车碰撞。这样的技术让人叹服。 下车后，还有相当长的距离要走。一月的夜风在恒河边上带来丝丝寒意。于是就咬咬牙，接受了一杯滚烫的奶茶，把“决不能吃、喝街边食物”的来自无数朋友的忠告丢到爪哇国去了。 靠近河边，行人越聚越多。经历过国内那种节假日在景区几乎将灵魂挤出躯体的场面的我们，还是不习惯这里的人口密度。时时要提防别踩掉人家的鞋，又担心会踩到不少妇女赤着的脚后跟。 导游百般叮嘱5个人务必像一个人一样走路，一旦走散，在黑暗中将会夹在成千上万的当地人中间找不到回旅店的路 快到河边时，看到几处不那么挤的地方，人们席地而坐，不知唱着什么。欲问导游，却被催着赶紧去到河边看正事 及至到了河边，挤到做法事（找不到合适的描述，只能想到佛教的法事两字，却不知印度教称为什么）的台子下，却是万头攒动，对于一个中等个子的人来说，除了看到前面数排人的粗细不等的脖子外什么也看不到，那震耳的锣鼓声敲得震天价响，以致手腕上的苹果手表提醒：注意防护，已经超过100分贝！ 除了岸上层层叠叠的人群，岸边还停了数百上千只船。船上均站、坐满了人，万双眼睛巴巴地看着岸边台子上的隆重进行的法事。眼看除了前面无数人的后脑勺外什么都看不见，机灵的导游找到泊在远处的一艘小木船，请他将我们5人绕着圈子往大船们中间挤进去，然后带着我们从一艘船头跳到另一个，直到无法再前进。即便这样，也是离得很远，无法看清做法的人究竟在做什么具体动作 在船头认识了几个年轻人，一问，是开车逾三百多公里来瓦纳拉西赶今晚的盛会。我们平时应该不会如此话痨，在夜色中，狂热的气氛里，带着浓浓的印度口音的英语未能阻止我们的通畅交流。有3个中轻年男子跟家里妻儿视频，让他们跟我们说哈啰，一起欢笑。还留了WhatsApp 交流号码。（那几位用WhatsApp传给我一些合影和视频，可惜我一到家就忙着上班，总是忘了回电，现在想来挺对不起人家的）。 次晨，天微明前赶到恒河边，试图看日出，可惜天道并不酬勤，半夜鸡叫般起床赶来却斗不过阴天和雾的阻碍：哪里有什么日出好看！其实我们到得还不算早，除了昨晚留下的数百艘空船和岸边的垃圾外，河边已经聚集了许多善男信女，后者尤多，为的是沐浴在神圣的恒河水之中，滌清肌肤，升华灵魂，当然，所作所为都是以今生的虔诚和受苦去换取未知的幸福来生 这些大姐们义无反顾，勇往直前地准备在凛烈的寒风中下水 这位大哥以绝大定力带着他妻子䠀入冰冷的恒河，想必以坚定的信念应对着寒冷的挑战 大功告成，奏起班师曲 导游给每人用$1买一个纸铂托着的小花蓝，鲜花当中是一个小蜡烛，据说可以默许一个心愿，将一个燃着的花篮放入恒河中，烛火在飘出10米远不倾斜熄灭，心愿便可实现。点燃之前，先拍一个留证。 5人5朵花，各人心里肯定是自打小算盘，不知许了什么心愿 花烛一直漂了很远很远直到肉眼再也看不见了。按说心愿可达，可是忘性太重，或者心思太活，许了什么愿早就忘了，也罢，不去纠结了！ 小船戴着我们沿河岸不远缓缓驶去，水上无数鸟们成队来去。此时我唯一的念头是“千万不要飞过头顶时向我们头上施舍什么白花花湿漉漉的的东西。幸好船程结束时我们头上还是干干净净的 一路驶去，天已大亮，更多的人在恒河里沐浴，然后满足地擦干、离开, 满满的是对过去的割舍，和对将来的憧憬 又驶过一处，似乎是已经结束或即将开始焚尸，导游也不清楚 蓝色棚栏后不知是否焚烧台。棚外的那个被黄带綑绑的担架应该是尸体，如果巳经洒过恒河水了那就是待焚，只是我们没有时间等待了。 拉近了看。这次在印度没有见到焚尸的过程。可是2周后在尼泊尔却完整地近距离看到并记录了恒河支流岸边焚尸的全过程。不过在写尼泊尔游记时肯定会多加斟酌，因为整个画面比较直接和graphic, 在华医旅游群中贴出照片时有不少女医生说视频就不打开了，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了. 很迷茫的一个人，在焚烧埸前瞪着前方。没人知道他的脑中有图像，音乐，还是空白… 离开河畔，心情稍沉：人生的轮回变迁，光身子来了又去，只在这世界上稍作逗留，绝大多数人不留任何痕迹. 贫穷人群如何度过春夏秋冬？离河岸十几分钟的距离外，临街依次靠墙坐着好几十个眼神茫然的人，他们在等着赈粥，那是两大锅印度早歺。看到这里，对印度底层社会以信仰连结起来的人道行为很是钦佩，问了导游，各地都有这类赈贫服务，均为民间自发，今天，从这两锅飘出咖哩味的食料中，我们看到了一种普世价值，跨民族，越种族，展示了人性的光辉 下一站是从德里坐车南下到阿格拉（Agra). 此地为举世闻名的泰姬陵（Taj Mahal) 所在地，只有220公里，却开了4个多小时，概因路况不是最佳，比在北美开车要慢一半。阿格拉是北方邦的古城，它有着厚重的历史，这里必须要讲到当年的莫卧儿帝国（Mughal Empire). 16世纪时蒙古成吉思汗和铁木尔的后裔自阿富汗南下入侵并征服印度，在此繁衍后代。在全盛时期领土囊括了整个印度次大陆，以及部分中亚地区。阿格拉在帝国初期及其后的一百多年均为首都，乃为当时的艺术、宗教和商业的中心。莫卧儿帝国第5代皇帝沙贾汗，在位30年（1628-1658），东征西讨，极度扩张领土，是为帝国最为辉煌的时期。而被称为世界新7大奇迹之一的泰姬陵（Taj Mahal) 便是沙贾汗纪念他早逝的爱妃慕塔芝. 玛哈（Mumtaz Mahal)。Taj 在波斯语中是皇冠的意思，而Mahal 则为宫殿之意，巧的是皇妃的名字也是玛哈。因此泰姬陵即皇宫中的皇冠，由此可见皇帝对于这位妃子的钟爱无以复加。这一天晚上，看了歌舞剧《泰姬》。90分钟的演出，重墨点出沙贾汗对玛哈生前的爱，以及对她死后的怀念，并稍稍描述了被软禁后如何思念泰姬。 为了有机会在众人拥挤前独享泰姬陵的宁静，我们约在清晨6点多一点，日出之前到达大门。只是有不少心思相同的人已经在那里了。晨曦初现，白色大理石建筑在远处显得庄严雄伟、大气磅礴。据说这些大理石是用一千头大象从亚州各处运来的。这个庞大建筑被认为是印度穆斯林文化巅峰的建筑，结合了印度和波斯风格，是整个莫卧儿王朝最精美的建筑。 天尚未大亮，前面已经有了不少游客 寒冷的晨雾中，我们5人加上这位后来成为好朋友的导游山姆 天几乎全明，人群尚未拥挤不堪 天色更明了 湖前侧的石櫈，据说1992年黛安娜王妃一袭红衣短裙独坐留影于此。看过这张照片，不解她怎能一人在此，没有任何旁人（也许别的游客被拦住了），但见她秀眉深锁，也许在遥想当年泰姬何等风光，三千宠爱集一身，而自己却拴不住查尔斯王子一颗心… 此时平素只喜欢摄山水风光照的我们又在泰姬陵前合影一个，毕竟此处早已心向往之，将来再次来访几率不大 再看一眼 近景 地面和大理墙面的洁净美丽令人乍舌。 进入陵墓前山姆告诉我们不要去找工作人员问长问短，我们大为不解。大厅里，一位工作人热情地向我们介绍大理食墙纹。他取出一枝精致的小电筒，照射在暗红的细石上，光束穿越石壁，照出内中的红色纹路。他告诉我们这是当年从波斯运来的红宝石。我们听了着实为之赞叹。正当我们欲举步时，此人伸出手来要小费。此时我们才理解山姆的告诫。他不好意思明说罢了。本来人家服务了也该给小费，可我们这次出游由于包了一切，出行就不带现金，只好道一个罪，惶惶然离开。 墙上几何形状的大理石 顶部的花纹又与墙体不同 这是泰姬陵西侧的清真寺，面朝麦加。对前者流连忘返，已没时间去看后者了 到了此处，该描述一下泰姬陵的主人：玛哈。她是一位波斯女，在14岁上被许给彼时莫卧儿王子15岁的沙贾汗。由于“黄道吉日”是6年以后的某一天，他们在玛哈19岁那年才完婚。此时20岁的沙贾汗已因政治联姻娶有2位妻子，并与第一位妻子产有一女。玛哈是第3位妻子。婚后沙贾汗与玛哈如膠似漆，他将后者提到极高的地位。从王子升为皇帝后，玛哈被越级封为大皇后。自此，玛哈每年产下一儿或女，共14个孩子。不幸的是，在产下第14个孩子时，玛哈在经历了30小时痛不欲生的生产疼痛后死于产后大出血。终年38岁。生前她曾是皇帝的得力助手，共襄国是。皇后的逝去让沙贾汗痛不欲生，有一段时间不理朝政，据载他瘫痪了一段时间。他遍征能工巧匠，不惜搬空因连年征战而早已捉襟见肘的国库，立誓建造天下最宏伟壮观的陵墓，让玛哈安寝。另外，在玛哈去世之前，他还因为各种原因陆续娶过5个妃子，可是没有生产下任何子女。皇后去世后，他不再续娶，并且也没有别的孩子。后人传说沙贾汗有了玛哈后，用情至深，对别的女人全无兴趣。39岁的沙贾汗此时文攻武略正如日中天，他亲征四方，把疆土极度扩张。玛哈之死使他在一度伤痛后完全把自己投入国事。65岁时，沙贾汗皇帝郁郁卧病，几个儿子内斗，并要废除沉迷不振的老王。儿子之一奥朗则布夺取王位，杀死众兄弟，并将老王沙贾汗软禁。老王早已无斗志，只要求被关在一个日日能望见爱妻的地方。儿子允许他住在距离泰姬陵3公里外，可以遥望泰姬陵的阿格拉城堡的一间屋子里。据说老王日日凝望泰姬陵，一言不发。大女儿在阿格拉城堡服侍了他8年，直至老王最后的日子。据说他最后在病榻上过了3周后离世，享年74岁。老王死后，儿子把他与爱妻（两人是新王的生身父母）合葬在泰姬陵，遂成一段恩爱传奇。后人唏嘘于古代这一位叱诧风云，拓疆扩土的枭雄竟是一位如此专于情，矢于志的男子。妻子逝世之时沙贾汗才39岁，妻子之死竟然让他背上沉重的枷锁达35年！当然，坊间也有不少别种流传，在此无法一一提及。 下面这张泰姬陵照片是用手机从3公里外的阿格拉城堡所摄 阿格拉城堡的一角 城堡内面向泰姬陵的一间屋子，遥想当年一位被囚禁的老者，日日用昏花浊眼望着远方白色的陵寝，一言不发… 这是阿格拉城堡里的回音壁。一人在一头轻声说话，对角线上几十米外的另一人可以清楚地听到，并进行对话，便如2人近在咫尺。那人是我们的导游山姆。他在那里轻声说的话我们这边把头靠在对角线上听得很清楚。那晚回酒店后查了谷歌，这是由于声波依照穹顶完美的抛物线的弹射跳跃传播至远处，从而使能量的消耗达到最低，因此远处仍能听清。 讲完了沙贾汗和泰姬陵，再回到阿格拉城堡，又名阿格拉红堡，盖因城墙由红沙岩砌成。墙高23米，有4道城门。北城至今仍由印度军方居住，所以我们没能参观。15世纪，莫卧儿帝国在阿格拉建都，占地近百英亩的要塞成为政经军中心。 历经5、6百年，远望时城墙益发显得结实 阿格拉城堡的觐见厅。这是一个建筑精致的大厅，乃皇帝接见臣民和大臣之厅。它的三面敞开，后面则是一组红色砂岩的房间。大厅的柱子和拱门被后人称为有极高的美学和工艺的造诣。说实话，这个建筑风格在我们这种凡夫俗子眼里看来只知道说一声“好看”，却说不清是什么道道。 在古都阿格拉，泰姬陵和阿格拉城堡吸引了大部分游客的注意力。但是它郊外的阿克巴大帝陵却少了许多关注。阿克巴是莫卧儿王朝第三代国王，据载也是一位具有雄才大略的君主。17世纪初他在位时业已动工。阿克巴过世后，其子莫卧儿第四代国王（即后来玛哈的公公）予以完成。它占地约120英亩，由深红色砂岩建成，以白色大理石作为点缀，镶以复杂的几何形状和花形。这是南门，也是正门。此处有一个假墓，一个真墓。地上的是假墓，围以105平方米的红墙。陵墓建筑是一个四角锥体。而真墓则建在地下室。这个辉𤾗的陵墓曾遭造反者掠夺而失去大部分珠宝和珍贵地毯，反叛者挖出并焚烧了先王的尸骨，以致第四代王恨之入骨而在平叛后将叛军首领处死。 阿克巴大帝陵的另一侧 以上讨论的是印度两大标志性景观：恒河和泰姬陵。恒河源起喜马拉雅山脉，圣河的洁净的雪水奔腾而下，流经1/3印度国土，哺育了印度次大陆数亿民众；恒河文化贯穿数千年，经过多少朝代的传承与更替，见证了多少太阳和月亮下的肮脏和纯洁，千万年来经久不息，最后注入印度洋，将沿途搜集的美好与苦难统统倒入浩瀚的大海之中，这就是世界屋脊上的涓涓滴滴晶莹雪水的最终归宿。 而新世界七大奇迹之一的泰姬陵则历500年风雨仍然能使世人折服于其辉宏与磅薄大气。它是建筑和美学上高度完美的典范。蕴含在它那庞大的楼宇中的，则是一段泣鬼神的爱情故事。且不论上面所叙述的有多少是史实，有多少是后人的揣测，人间必定是有真情的。那样泣泪啼血的相思在芸芸众生身上大约天天都在发生，只是一旦出现在帝王身上便为世人传颂，使得五百年后老皇帝无力的叹息仍然在阿格拉城堡上空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