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红茶

九州大地

刚去牧区的时候，看到蒙古人都爱喝红茶，就专门为此探寻了老蒙古。当地也不产茶，他们爱喝得这种茶是什么地方产的呢？供销社卖得这种茶，是一种在我国南方出产的茶，在产下后，经过发酵，压成了一种长约一尺、宽约半尺、高有一寸多的扁的长方形，这就是茶砖，当中还有一个压出来的大大的茶字，外边用一种专用的白纸包上，封口处还打了印记。老蒙古每天、每顿饭都离不开这种茶，而且，接待客人还要在这种茶里兑上奶，这就是奶茶，这是一种很诱人的饮品。

下乡不到一个月，队长张文格把我们知识青年分成几个组。副队长热不吉负责我们这个组，我们这个组有薛军力、杨朝光、王援朝、郑世宗还有我，我们这个组向西边出发。先去布动米德格玛家，我们每个人发了一匹马，我们每个人都先上去骑了一圈，发现每匹马都不一样，有的爱跑，有的爱走，还有的老实的不爱动，热不吉对我们说，只要马鞍子备实了，上马骑着就踏实。现在先找一些老实点儿的马给你们骑，熟悉了后，你们再骑那些本事大的马，热不吉一边说着，一边教着我们。

转点天早上，我们吃完冯达赖做的花卷和面汤，热不吉这个时候也抓回了我们的马，我们也就给马上了鞍子，热不吉还对每个人i的马和马具都看了一遍。骑上马，他还嘱咐每个人，先走一段路，骑熟悉了，再快些走。

就这样，一会儿快些，再一会儿慢些，前后翻过两道坡，过了一口井，在上到一个小坡上，就看见布东米德格玛的蒙古包了。我们都下了马，把马拌好，就跟着热不吉进了蒙古包。蒙古包里很暖和，中间是炉子，热不吉进门对布东米德格玛说，这几个是天津来的知识青年，他们是响应毛主席的号召，来咱们牧区接受贫下中牧在教育的，我今天就是带他们来，请你给讲一讲咱们牧区的生活。热不吉对我们说，布东米德格玛今年六十来岁，家里放着一群牛，七十多头，放牛的是她的女儿，今年三十多岁叫霍拉拉，还有一个小子叫朝里格在公社上小学，每年寒暑假就放假回来。

布东米德格玛正在煮着锅里的茶，刚开锅，她正用一个长把勺舀起茶水，一勺一勺往锅里返，两、三分钟后，从锅旁的地上，提起一个小木桶，往锅里一倒，一阵奶香味扑鼻而来，那一锅茶也成了香味四溢的奶茶了，她给我们每个人乘了一碗奶茶，说，喝吧、喝吧，这个茶的味道很不错。我看着她做奶茶的样子，想起了我的那个疑问,就问道，老娘娘，这个茶你知道是什么地方产的吗？哦，想知道这个茶的事。老娘娘给自己倒了碗奶茶，要说咱们喝的茶呀，我倒是知道一些，这都是从口里运过来的，据说，再往南走，到了一个叫汉口的地方，是一个茶砖的集散地，有一个叫羊楼洞的地方，出的顺丰茶砖，是最好的茶砖。我们这边的人，上点年纪的老人，准还记得“顺丰”这个字号.

有的同学喝完了碗里的茶，又给自己倒了一碗，老布东看到，就问，那个笸箩里有炒米和油腥，你们都可以吃。老布东说的，大多数都是蒙语，热不吉翻译给我们听，我们的问题也是什么都有，热不吉也都翻译给了老布东。老布东爱讲的，就多讲点，不爱讲的，就少讲或不讲。一直讲到牛群回来了，听着霍拉拉远处在喊牛，一会儿她就回来了。老布东这会儿也出去了，我们几个人也跟着到了蒙古包外，热不吉招呼霍拉拉，霍拉拉在问热不吉，这些人是干什么的？热不吉说，这些人是天津的知识青年，到咱们这里来插队落户的。霍拉拉听完，点点头。

老布东这时赶过来三四头母牛，用地上的绳子，栓了一下牛角，再把它们的小牛拴在地上的绳子上。然后，就拿着小木桶，蹲在地上开始挤奶，我们几个同学看着老布东在唰唰的挤，一个劲地看她的手法。她一会儿就挤了多半桶，我们带的水壶水也喝没了，她就把水壶要过去，往里头灌奶，灌满一壶，又要过一个壶，灌完以后，对热不吉说，跟他们说，他们什么时候来，我这里都很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