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中与另一个思想碰撞,见自己见世界及其关系——读王国维《一个人的书房》

想想时间

<p class="ql-block">  王国维《一个人的书房》断断续续从旧年读到新年。</p><p class="ql-block"> ​是一小段一小段读的。读时常常感叹,自己对于我们自己的语言却有那么多的隔阂,不能很好领悟、完全消化,想想不免让人黯然神伤。</p><p class="ql-block">全书分六大部分:述:诸子学说</p><p class="ql-block"> 讲:西方哲学家传</p><p class="ql-block"> 品:风骨文章</p><p class="ql-block"> 写:吾心感言</p><p class="ql-block"> 作:序与跋</p><p class="ql-block"> 抒:娴雅逸趣</p><p class="ql-block"> 先生不但治学严谨,也有着丰富细腻的内心世界。他是第一个试图把西方的美学理论和文学理论融入中国的传统美学和文学理论中,使之诞生出新的美学和文学理论体系。他的这种承上启下、继往开来的思想行为,在中国近代史上没有出现第二人。</p><p class="ql-block"> 《人间词话》收录在风骨文章里。应该也是大众最熟悉的著作。他的“境界”说更是耳熟能详的。《宋元戏剧考》因为太专业了也只能是了解一下。《红楼梦》评论是我第一次读到,觉得有些惊喜,好像和我的想法有一些些的契合。他说“吾国人之精神,世间的也,乐天的也”而《红楼梦》是大背于吾国人之精神,是彻头彻尾的悲剧而价值亦存于此。先生说,吾国之文学中,其具厌世解脱之精神者,仅有《桃花扇》与《红楼梦》。而《桃花扇》之解脱,非真解脱,是他律的,《红楼梦》之解脱,自律的。故《桃花扇》是政治的,国民的,历史的;《红楼梦》是哲学的,宇宙的,文学的。红楼之美“壮美”多于“优美”。先生举例宝玉与黛玉最后相见一节。读之确是一切情感尽在不可言说中,却也是打动人心处。先生认为《红楼梦》的伦理学价值是高于美学价值的。而他认为的伦理学价值在于寻求解脱。“今使人日日居忧患言忧患,而无希求解脱之勇气,则天国与地狱,彼两失也。”而先生认为宝玉出家是在解脱之域的。我想先生认为的解脱是否可以理解为宝玉在尝遍了世间的苦以后,挣脱了儒家文化的平面世界,摆脱了人与人的关系,出家是一种宗教的信仰,不再是经验的生活而上升到了对生命本身的觉悟。</p><p class="ql-block"> 先生的悲剧美学思想是最终导致他在理想幻灭后投湖以寻求解脱的根源吗?他认为宝玉如果自杀就不是解脱。他自己却选择了自杀。人生实是矛盾的?命运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无解?最终成谜,让人空自唏嘘。真如杜牧诗“长空澹澹孤鸟没,万古销沉向此中。”</p><p class="ql-block"> 王国维在他的自序二中说:余之性质,欲为哲学家则感情苦多,而知力苦寡;欲为诗人,则又苦感情寡而理性多。诗歌乎?哲学乎?他日以何者终吾身,所不敢知,抑在二者之间乎。而我觉得是感性和理性兼备俱全的。先生的好多著述都是创新的。他为《流沙坠简》做的长序被鲁迅先生赞誉。说他才可以算一个研究国学的人物。先生的诗词也是写的极好。 </p><p class="ql-block"> 为了更好的解读王国维及其思想专门找了关于他的视频来看,但还是不够细化深刻,只是泛泛而论。接着再找找。也买了叶嘉莹先生解读王国维《人间词话》的书来读,还在邮寄的路上。</p><p class="ql-block"> 最后选两首先生的词来结束这本《一个人的书房》。</p><p class="ql-block"> 《浣溪沙》一</p><p class="ql-block">草偃云低渐合围,雕弓声急马如飞。笑呼从骑载禽归。万事不如身手好,一生须惜少年时,那能白首下书帷。</p><p class="ql-block"> 《浣溪沙》二</p><p class="ql-block">山寺微茫背夕曛,鸟飞不到半山昏。上方孤磬定行云。试上高峰窥皓月,偶开天眼觑红尘。可怜身是眼中人。</p><p class="ql-block"> 如王国维讲:“故人生者,如钟表之摆,实往复于苦痛与厌倦之间者也”。寻求解脱,何又谓解脱?突然想到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小说《白痴》里提到的德国画家霍尔拜因的画《墓中的基督尸体》。这幅画和以前的圣象画不同,用的是一种自然主义的方式描绘的耶稣尸体——消瘦、肿胀、发青,似乎正在腐烂,去除了基督的神圣性。伊波利特说:“既然死这样可怕,自然规律的威力这样大,那又怎么战胜它呢?”也许只有承受生活给予的痛苦,才能充满悲悯之情来爱这个世界。正如先生词里包涵的这种对于滚滚红尘所怀的无限的悲悯,这种清醒的认清了生活的本质仍旧热爱着,才有更大的勇气去直面去救赎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