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奶奶

朱宇

<p class="ql-block">  宁元珍,一个你从未听说过的名字,她只是中国千千万万个普通女人中的一个,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盛世美颜,也没有巨大的功名。在那通讯靠吼,交通靠走的年代,她是乡里村里有口皆碑的能干女人,也是我难以忘怀最温暖的人,她就是我亲爱的奶奶。</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11年的9月,奶奶出生在湖南邵东,15岁就嫁给我的爷爷朱宝生。爷爷在家行四,心虽善良,人比较木讷,倔强又不善言辞,而奶奶却心灵手巧,勤快,踏实又不计较,擅长理财,深得老婆婆的欢喜,在兄弟妯娌的分争中,总是特别疼爱她 ,也会适度偏向她。小姑姑也告诉我,奶奶在她生活的环境中没有合不来的人。按现在的话说就是情商极高,所以人缘特好。她是如米小般的苔花,却能像牡丹一样盛开。</p> <p class="ql-block">这大概是1955年的一张照片。</p><p class="ql-block">身后是他们的二儿子,培元叔叔</p><p class="ql-block">站在奶奶身边的是大姑姑桂云,奶奶身上抱着的是最小的孩子,小姑姑玉莲,爷爷身前站着的是小儿子秋成。</p><p class="ql-block">从照片上看,小叔叔应该是最像爷爷。</p><p class="ql-block">这时候年轻的爸爸在离家千里之外的山东淄博,在张店工作。</p><p class="ql-block">全家人的衣服都出自奶奶之手</p> <p class="ql-block">这是1957年的全家福,在西溪的相馆照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52年,刻苦好学的爸爸从桃源一中毕业,考取了湖南长沙冶金工业学校(也是现在中南工大的前身),国家不仅出学费,还包食宿。年仅16岁的他就离家在外求学,也给家里减轻了许多负担。1955年毕业后被分配到山东的淄博,南方人到北方生活有诸多的不适应,为了能给家里多一些帮助,生活上非常节俭,长期的营养不足,导致身体状况很弱,学校特批他回家修养几个月。</p><p class="ql-block">后排最高的就是我的父亲朱培基。他是爷爷奶奶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最能吃苦,最孝顺,最爱学习的孩子。奶奶一字不识,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但心算却非常厉害,不会出一分钱差错,据大姑姑说,即使是做会计师的大姑爹也算不赢她。旧社会时她极力反对我爸爸读书,因为她觉得浪费时间,浪费钱,不实用,还不如认真作田。后来爸爸成了吃国家粮食,每月有工资领的人,而且还有能力孝顺父母,他也成了奶奶一辈子的骄傲</p><p class="ql-block">第二排从左至右是二叔朱培元,爷爷朱宝生,奶奶宁元珍,大姑朱桂云</p><p class="ql-block">前排从左往右是小叔叔朱秋成,小姑姑朱玉莲。</p><p class="ql-block">那个年代的女人很苦,因为没有什么医疗条件,生孩子全凭自然运气,怀几个就生几个,但存活率不高。奶奶一共生了8个孩子,但最后健康活着的就只有4个。</p><p class="ql-block">聪明好学的培元叔叔在23岁时,因为误诊,失去了年轻的生命。令爷爷很自责也极度悲伤,本就纳言的他非常压抑,身体从此就一落千丈,仅仅在63岁就追着他的二儿子而去了。培元叔叔生病时,奶奶在邵东的老家也因病躺床上,无法回到沙坪的家中,当她知道这个已经能成为家里的强劳动力的儿子因误诊而早亡时,心中也是悲痛无比,但家里还有三个小孩子,最小的女儿才9岁,她只能选择坚强。</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这张照片是在1962年的春天。</p><p class="ql-block">贵阳的天气乍暖还寒,都还穿得不少。</p><p class="ql-block">奶奶千里奔波,坐汽车,换火车,走了几天几夜,第一次来看望工作生活在贵阳的大儿子儿媳一家,还有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我的哥哥朱凡,家人都喊他:凡凡,或是小凡。</p><p class="ql-block">奶奶面前站着的小不点就是朱嘎屋里的长孙,小凡 ,还没满2岁,但聪明伶俐,小嘴很甜,会主动和人聊天。奶奶一定是欢喜的。</p><p class="ql-block">那一年,奶奶52岁。</p> <p class="ql-block">这张照片摄于1963年的冬天。</p><p class="ql-block">解放之初,百业待兴,到处都需要人才。父母做为新中国培养的第一代科技人员,对国家满怀感激,对工作充满激情,对未来充满希望,总愿意为祖国的建设多出一份力。他们的工作特别繁忙,又不懂生活,生了我之后妈妈就身患乙型肝炎 ,爸爸是厂里的技术骨干,又忙又病又累的他们根本无力带好两个孩子。就把当时还闲在家里,仅有16岁的大姑姑接来做帮手。能干的大姑姑帮他们解了燃眉之急,为此,妈妈也一辈子都记得这个小姑子的好。</p><p class="ql-block">1964年初不到2岁的我就跟着大姑姑回到了老家,在奶奶身边度过了5年温暖而自在的童年。有一段时间爷爷身体不好,医生说是肾病 ,不能吃盐。在那吃肉要凭票的年代,万能的奶奶总会想办法给爷爷弄点肥肉回来,用白水煮了给他吃,而我就是唯一能沾爷爷光的细妹子,单独挑几片给我拌点盐吃。1969年6月,妈妈带着哥哥第一次回桃源的婆家接我回贵阳,因为快要7岁的我该上学了。</p><p class="ql-block"> 我人生中有记忆的第一次喊妈妈,已经是快要7岁了。</p> <p class="ql-block">这张照片,根据大姑姑的回忆,应该是在上世纪的70年代,前排左边的就是大姑姑她们的三伯母,她和奶奶是妯娌。后面站着的就是三伯母的女儿,也是大姑姑她们的堂姐,朱凤珍堂姑姑。</p><p class="ql-block">在她的牵线搭桥下大姑姑认识了大姑爹,董守瑜,一个温文尔雅的机关会计,婚后大姑姑就从桃源棉纺厂调到了长沙的湖南有色地质勘探局,从此成了真正的城里人,有了一个互相信任互相支持相亲相爱的如意伴侣,建立了自己幸福的小家。</p> <p class="ql-block">这是1971年前后的一次会面。</p><p class="ql-block">在岳麓山下的爱晚亭。</p><p class="ql-block">那时董守瑜已经是朱家的女婿了,也就是我的大姑爹 ,但大姑姑还在桃源棉纺厂工作。爸爸也许是出差到了长沙,也就和他的堂姐朱凤珍姑姑一家见了面,奶奶也在长沙。</p><p class="ql-block"> 小男孩是凤珍姑姑的儿子,也是我的表弟,站他后面的是我大姑爹,董守瑜。小女孩是凤珍姑姑的女儿,也是我的表姐,站她后面就是我爸爸。她旁边的就是她的父亲。</p> <p class="ql-block">上世纪的70年代,爷爷走后,家里的代销店就没做了。奶奶也60多岁了,没有了收入来源,母慈子孝,她的生活就由子女们承担。她主要和小儿子秋成叔叔一家生活在一起,叔叔在桃源沙坪镇的劳动服务站工作,有时也会去小女儿玉莲家,她在沙坪茶场工作。</p><p class="ql-block"> 大姑姑工作在长沙,离老家桃源比贵阳近很多,大姑姑和大姑爹就经常接奶奶去长沙和他们一起生活,家里有俩宝贝,也要热闹一些。虽然房子不是很大,但一家人其乐融融,很温暖。</p><p class="ql-block">这是1976年的照片。</p><p class="ql-block">1974年, 将近30岁的大姑姑才有了她们的第一个孩子,娟伢子。大家都很开心,奶奶也很喜欢。</p><p class="ql-block">那个年代,大姑姑真是高龄产妇了。</p><p class="ql-block"> 别看奶奶不识字,但非常开明,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上世纪80年代初开始了新国策:计划生育。城市人每户家庭只能生一个,农村可以生两个。中国农村家庭都希望有个儿子传宗接代,长大也能成为家里的强劳动力,顶立门户。当年叔叔还在沙坪镇工作,他家生了2个女儿,但奶奶毫不犹豫地支持叔叔家做了绝育手术,她说:生男生女都一样。对这两个孙女一样疼爱。</p><p class="ql-block"> 奶奶生活的年代没有什么事是容易的,但从没听奶奶有过抱怨。有事说事,简单干练,遇到问题就想办法解决,过后不会絮叨。从不在晚辈面前诉苦。晚年在儿女家轮换居住时,也极少操心孙辈的事,她能尽力做到一辈人不管一辈人的事。晚上看看电视,哪怕一句都听不懂(听不懂普通话),也能把剧情看出来6~7分。</p> <p class="ql-block">这是上世纪80年左右</p><p class="ql-block">妈妈是为外公平反昭雪的事去衡阳。长沙的大姑姑家就是中转站。</p><p class="ql-block">那时候大姑姑家已经有了聪明活泼的一女一儿,虽然工作仍然辛劳,但有爱的一家老小其乐融融。</p> <p class="ql-block">  1982年,我已经当了一年的中学英语老师。</p><p class="ql-block"> 哥哥是1978年经过严格的高考进入了全国的重点大学——武汉大学,学习生物化学,1982年夏天他毕业,分配到了北京302医院。姨爹在重庆接到我,带我游三峡,顺便去武汉接哥哥,在他去北京报道前先回一趟老家,在长沙看到了奶奶,大姑姑一家,然后回家看妈妈。</p><p class="ql-block"> 当时聊了些什么我是没有印象了,因我没见过什么世面,性格也比较内向拘谨,不知道说什么。再说,有哥哥在的地方,我的存在是可以忽略不计的。</p><p class="ql-block">这张在长沙拍的照片就是我们兄妹俩成年后和奶奶唯一的合影。</p><p class="ql-block"> 当年还有一件令我印象深刻的事。长沙相聚后哥哥先独自回贵阳,我则跟着奶奶回沙坪,看望久违的亲人们,还有那些第一次见,小我许多岁的妹妹弟弟们。那时只有回乡的班车,路况也不是很好,从长沙到桃源要8小时左右。上车前奶奶就提醒我:不能打瞌睡,因为一路上有好几个地方要停车,会有不同的人上下车,怕别人把东西误拿走。我虽然人年轻,但车一开,一路的摇摇晃晃,那挡得住瞌睡大呀,一直睡得死死的。奶奶却一路明睁着双眼,认真地盯着自己家的行李,一直到家门口。</p> <p class="ql-block">1984年的9月,虽已立秋,但长沙的烈士公园仍然阳光灿烂。</p><p class="ql-block">奶奶再次去长沙,带着小姑姑的女儿刘化。大姑姑对奶奶,对家人总是热情相待,领着一家人游玩烈士公园。</p> <p class="ql-block">同一天,泛舟在烈士公园的湖上。</p><p class="ql-block">孩子们都笑开了花。奶奶也很享受家人的陪伴,女儿女婿的一片孝心。</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真正的老物件,如果我的记忆没错的话,应该是80年代初期。奶奶年轻时可是当地远近闻名的巧媳妇,从做鞋面,纳鞋底到最后的成品,她的手工作品,绝对的精品!一家人的吃穿用度,全出在奶奶手里。</p><p class="ql-block"> 奶奶从不会把爱挂嘴边,但一针一线都是爱。那些年的冬天,我妈妈特别怕冷,奶奶就给她做了这双漂亮的棉鞋,鞋面是讲究的灯草绒,鞋里子则是难得的薄绒布,中间再铺上厚厚的棉花,厚实的千层底,纳鞋底是个功夫活,针脚均匀。收到这份珍贵的礼物,妈妈特别宝贝这双鞋,一直舍不得穿,总想留着最需要的时候再穿!结果妈妈离开我们已经25年了,这双鞋却仍然是崭新的。</p> <p class="ql-block">一家人春夏的辛勤劳作,每年秋天的收成都不错,家家户户都会做一些咸干菜,用土坛子储存好,以度过来年春天的饥荒。</p><p class="ql-block">奶奶在这方面也是一把好手,什么油茄子,萝卜干,刀豆,霉豆腐……都是颇受好评的。她的子女们也都传承了这个手艺,小姑姑晒的萝卜干,大姑姑做的油茄子,刀豆干,爸爸做的霉豆腐,都是我记忆中的美味。</p><p class="ql-block">这张图片就是这次才从长沙带回来的刀豆干,来自大姑姑满满的爱❤️</p><p class="ql-block">随着时代的进步,物质日益丰盛,这些手艺我是一点也没学到,懒也是因素之一吧</p> <p class="ql-block">奶奶的笑颜如花说明她对孩子们的爱非常满意。</p><p class="ql-block">奶奶的家教非常严格,不允许孩子们在外惹是非,讲究长幼有序,孩子们不允许大欺小: 哥哥姐姐不能打骂弟弟妹妹。同样,姑姑们和叔叔有带我的义务,却没有权利打骂我,责罚权属于奶奶一人。奶奶处事公平,所以爸爸对弟弟妹妹们都很关爱,弟弟妹妹们对哥哥姐姐也非常尊敬。父亲的遗物里还有许多他们之间的通信,从生活到学习,都会悉心交流。小姑姑说,她给哥哥写的信都回到她手里了,因为哥哥给她做了认真的批改,要她知错就改,学习提升。</p><p class="ql-block"> 她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孩子们能吃饱穿暖衣服干净就行,不要去和他人攀比。家里有好吃的要让长辈先吃,因为年轻人和小孩以后还有的是机会。</p><p class="ql-block"> 她的理财观就是:吃不穷穿不穷,没有计划一世穷。在旧社会,收入极其有限,孩子又多,一家人的生活真是全靠奶奶的精打细算才过得像样的。</p><p class="ql-block"> 奶奶不喜欢念叨,有事就说一次。因为她觉得话多如水,没有用。因此孩子们都养成了言而有信的好品质。</p><p class="ql-block">1984年秋,奶奶在我们家生活了几个月,那时候就只有前后2间房,每间房10平方左右,各放一张双人床,再放个小橱柜,写字桌就没什么空间了,冬天冷了还要生一个铁炉子,做饭取暖都靠它。真是极其局促,厨房在走廊对面,公共厕所在楼下,晚上奶奶只能睡弹簧沙发上(当年是冶炼厂最早的手工沙发之一,也算是奢侈品呢,是妈妈的干儿子欧阳奇打的),睡久了奶奶觉得不好过就吵着要回桃源,爸爸妈妈安心想留她多住一段时间,也是真心想尽孝,就给她说”不给你买票,让你走不成”。奶奶很霸气地回应道:“你们不给我买,我自己到车站去找人买!”老人家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吓得爸爸赶紧找人帮她买上了回家的火车卧铺票(那个年代这是一件极其不易的事哦。)</p><p class="ql-block"> 当年还有一则小故事:进入深秋贵阳就开始冷了,家家户户都会在家里烧铁炉子,贵州的原煤质优价格实惠,一炉火既能做饭菜又能取暖,还随时都有热水用,在南方的冬天就是极其令人羡慕的事了。每天奶奶会看着爸爸或妈妈做晚餐,弄几个小菜。73岁的奶奶是重口味,妈妈比较喜欢清淡一点的饮食。奶奶就给妈妈提意见:明天你炒菜多放一点盐。妈妈也爽快地答应了,可是到了第二天,习惯使然妈妈仍然放得不多。奶奶就在一旁看着妈妈炒,也不吭声,在菜要出锅之前出其不意地就加放了一些盐。妈妈当然很愕然,但也没说什么。那一个菜奶奶应该会觉得比较可口。</p><p class="ql-block"> 还有一个小故事,妈妈生病不舒服时喜欢吃咸菜下稀饭,她觉得稀饭好吸收,让脾胃没有什么负担。但奶奶生病就是饥饿疗法,可以几天不吃不喝,就睡觉。有一次奶奶病了,没有食欲,妈妈就好心地询问:“妈,我帮您煮点稀饭吃,好吗?”,结果奶奶硬邦邦的回一句:“我这一世都不吃稀饭”。弄得妈妈好尴尬,不过妈妈也没有计较奶奶的态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在沙坪镇的福湘坪的山坡上有一片高高的楠竹林,我的爷爷和奶奶就安息在这两根竹子后面,右边还有他们早逝的儿子培元叔叔。</p><p class="ql-block"> 奶奶的生命观非常通达。</p><p class="ql-block">1984年冬天回到沙坪后,房子的空间又高又宽敞,冬天取暖只能靠火盆,烤着胸前就后背凉,晚上入睡后空气都是冷的。她的老毛病支气管哮喘复发了,夜间咳个不停,无法入睡,真是遭罪。 她觉得活过70多岁已经够了,就决定放弃治疗,不想忍受疾病的折磨。小姑姑一家十分着急,就赶紧发电报通知哥哥姐姐们,让大家回去劝解一下固执的奶奶,当时我也请了假和爸爸一起赶回了桃源。看到我们千里疾驰,奶奶感受到了我们浓浓的爱,就答应接受治疗。那时我还是工作岗位上的新人,不敢久留,怕影响学生们 ,看到奶奶愿意治疗,我就独自先回来上班了。爸爸就留在家里和弟弟妹妹们一起陪伴照料。</p><p class="ql-block"> 没曾想,就在1985年元月,奶奶还是放弃了治疗,撒手人寰。奶奶给姑姑她们说的是:毛主席都会死,我有什么不能死的。与其活着受罪不如死了解脱。</p><p class="ql-block"> 那个年代还没有人讨论生命质量的话题,而我的奶奶就既不愿自己遭罪也不想拖累子女们,就这样果断决绝。</p><p class="ql-block">她是千千万万普通个妇女在那异常艰难的年代顽强谋生的代表,也是生命璀璨的榜样</p><p class="ql-block"> 今年是奶奶辞世40周年,62岁的我在小姑姑的带领下,刘化开着车,第一次去拜谒了老人家的墓地,山虽然有点高,没有上去的路,但那天阳光灿烂,两手两脚并用,一路攀爬,顺利到了墓地,简单打扫了一下,能干的小姑姑砍掉了坟头上长出来的竹子,摆上供果,放了两挂鞭炮,认真给老人家磕了三个头,完成了一个心愿。爷爷和奶奶行善积德一辈子,留下了极好的口碑,也福泽了子孙后代。</p><p class="ql-block"> 我想,对老人家最好的纪念就是传承她的优秀品德。</p><p class="ql-block"> 2025-02-19</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