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阿肥

老左的世界

　　

2月16日上午，我和师兄德哥赶往乐昌，送别师弟阿肥。

阿肥，姓曹名可文，籍贯湖南莱阳，共有兄妹5 人，阿肥排第二，上有一个姐姐，下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城建队后面有一排平房，属房管所管辖。租户每个月需缴纳一定的房租。我家和阿肥家就住在这排平房里。阿肥小时候长的又高又瘦。我的二哥便给他取了个花名“文钉”，来形容阿肥的身材。阿肥长的眉清目秀，温文尔雅，文静，内向。听到一些小道消息或花边新闻，也从不八卦。

城建队掰钢筋的场所有张乒乓球台，我的哥哥们经常去打，我也跟着打，慢慢就有点上手了，便被选上到了乐昌城关一小的乒乓球队。毕竟是邻居，看我经常打，阿肥受我影响，也喜欢打了，也被选上乒乓球队，师从何思根老师。成了我的师弟。阿肥右手直拍，反手推挡和高抛发球是他的看家本领，特别是高抛发球，发的又高、又刁，又转。一过网就从小三角转出，一般人接不好他的球。阿肥打球后没多久身体就突然长胖了，变得体态肥硕，膀大腰圆了，身高近180厘米，体重超100公斤。至此，阿肥这个名就被叫开了。

阿肥从小就不喜欢吃甜的东西，73年我们去海南岛海口市参加比赛，海南椰子多，椰丝包又香又甜，阿肥自幼不喜欢吃，全部给我吃。

大概是71年前后，教练带我们去湖南衡阳打友谊赛。去到没吃晚饭就开打，脚软。一下就被人家打了个4：0。好似是朱指导买了馒头回来，我们吃了馒头有气有力，小老虎一样，最终5：4赢了衡阳。多年后阿肥每每回忆这场球就会兴高采烈，神采飞扬。阿肥多次代表乐昌参加了省、市的乒乓球比赛。为乐昌争得了荣誉。

阿肥79年参加高考，分数过了本科线，但不知什么原因没被录取。乐昌城关镇的邓持矩书记爱惜人才，看他打球好，有运动天赋，便介绍他去乐一中做代课老师。教体育。阿肥虽胖，但各项运动的成绩都不错，100米跑11秒多，跳高超过160厘米，游泳也达标，篮球也打得好。对于体重超过200斤的人来说，十分厉害了。阿肥边工作边学习，参加韶关师专的函授学习，拿到了文凭，成为正编的人民教师。作为一个体育老师，阿肥对运动后的放松和按摩比较专业，我参加比赛是全力以赴，拼命三郎，每次都累趴下，阿肥就会帮我按摩放松。

92年的一天，阿肥打电话给我，问我晚上有没有时间，陪他去工行李行长家里坐，他说不想做老师了，想去工行。我陪他去了。没想到第二天工行负责人事的陈永达打电话给我，问我想不想调来工行，我当时心里蒙了，是阿肥想去啊。我打电话给他，他说你自己决定，他没所谓。有些事真说不清，陪去的反而被看中，阿肥没去成，反而触动了我，让我重新思考职业规划。从棉纺厂调去工行，是我人生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从这点来说，阿肥也算是我的贵人了。

20多年前的一天早晨，6点多钟。阿肥打电话把我从梦中吵醒，他说告诉我一个不幸的消息，把我吓一跳，我问什么事？他说他得了糖尿病。我安慰他说只要注意饮食，没什么事的。20多年过去了，他的血糖一直偏高，没控制好。

10多年前，阿肥左脑长了个瘤，压迫到血管，令到左眼看不到东西，在粤北医院住院。我和廖列民、江裕棠等几个师兄弟专程从广州赶到韶关看他。粤北人民医院的主治医生说血管包住瘤，不能做手术。裕棠师弟吩咐把他拍的片带到广州，由我去找南方医院，省人民医院，中山肿瘤医院等广州的各大医院专家看，都建议不做手术为好。吃药，让肿瘤缩小。阿肥被这个肿瘤吓到了，不敢打麻将了，每天散步。那段时间应该是阿肥最自律，生活最有规律的一段时间。可惜没能坚持。

阿肥上课之余，也教学生打球，曾租用文工团的练功厅来做球馆，招收学生。球馆开张我还专门赶回乐昌参加他的球馆剪彩。但时间不长，文工团要收回练功厅。球馆不开了，学生也不教了，阿肥就把时间耗在打麻将，研究博彩了。人啊，休闲时间多了也不是好事，时间就似双刃剑，没用好就麻烦。好打麻将，喜欢博彩，让阿肥的个人信誉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糖尿病一直在折磨着阿肥，他在韶关中医院住院，我和师兄德哥去看了他，那次看他才知道病的不轻，脚烂了，差点要截肢。

几年前，阿肥和我说他活不过58岁。被我数落了一番。于是我久不久会打电话给他，询问他的病情，鼓励他好好活着，珍惜当下。

今年1 月17号晚上，我正在打球。他打电话给我，说他前段时间骑摩托车摔了一跤，在乐昌人民医院住院并做了手术，现出院了，行走不便，坐轮椅了。我20号下午和师妹邓春燕去他家里看他，见他脸色惨白，有气无力，勉强能走几步。看他那个样子，我心里难受，也无能为力。只能安慰几句。

元宵节晚上8点，阿肥走了。上天堂了。

事实上每个人的归宿都一样的，最后都到天堂。只是去的方式方法不一样。有些人坐飞机去，有些人坐高铁去，有些人坐绿皮车去，有些人自己开车去，也有抱团去的。有少数人就犀利了，是徒步去的，徒步去的人走的慢，去到天堂已是百岁老人了。

敬畏生命的人，大多数是徒步去天堂的人！

阿肥属虎，不太敬畏生命，不够自律，不爱惜自己。退休才两年多就走了，可惜，可惜。痛惜，痛惜。

阿肥，我的师弟，在天堂，你可以和你父母团聚了，你要好好孝顺你的父母。不要再沉迷于麻将和博彩了，拿起球拍打打球吧，天堂高手多！

2025年2月19日

师兄：钟耀兴

73年阿肥代表韶关参加省少年比赛和教练球友照相留念。（前排左边数起第四人为阿肥）

阿肥和师兄弟代表韶关在肇庆参加比赛。（中间为阿肥）

阿肥和球友照相留念。（第二排左边数起第三人为阿肥）

阿肥和朱李明指导、师兄弟，师妹照相留念。（第二排左起第一人为阿肥）

我参加阿肥的婚宴，阿肥穿上西装，真是气宇轩昂，威风凛凛，帅气逼人。阿肥结婚当天下着雨，我的衣服也淋湿了一点点。

阿肥和何思根老师，球友照相留念。（后排左边数起第二人为阿肥。）

2022年阿肥和球友们去看望管伟成指导。那时阿肥的身体已很虚弱了。（右边数起第二人为阿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