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系列十二)(副本)

珈先

<h1>闫楼村不大,三四十户人家。在豫西像这么少人家的村子不多,该村历史不长,村民主要是周营大户人家的差役,和三家外来户,这三户里其中石姓人家是从大韩庄迁来,是周营石姓大户家出了五服的亲戚。整个村子坐北朝南,引水环绕村子四周,水面宽一丈,深九尺,沿着护村河内侧种着花椒,进村的通道一南一西。从县城通过来的路由东经村南到村西斜刺里往周营而去。村里亲情勾连,盘根错节。</h1> <h1>这条路从张伍庄出来往西通往闫楼村,在这条路的南边是张伍庄大队的学校,方圆七八里的孩子们都在这所学校读书,学校有小学班级和初中共二三百名学生。闫楼村的老金是这的校长,公办教师身份。其余的老师都是附近村上的民办教师。其中闫楼村磨房老李的老二儿大石桥高中毕业后就在这当老师,他是老金的学生。这营生在当时的农村是个能挣钱又体面的事由,当然全是金校长的面子,一个村的又曾是师生关系,要没这,哪凉快哪待着去。学校不大,是非也不多,颇有的世外桃源的意思,可就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却发生了一件为师不齿的事,围绕着此事,又演绎出了阴谋诡计,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家族博弈,小农经济的狡黠和智慧发挥的淋漓尽致。</h1> <h1>“我日特嘚呀,磨坊老李他孩把学校的女学生给日弄了”。这个消息就像晴空霹雳,在外表平静的闫楼村的背地里炸响。初秋,一早一晚凉风习习,可到了白天秋老虎还在肆虐,不过这末伏也像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了。刚收完大秋,冬麦还没种下去,没有了青纱帐田野上光秃秃的,一望无际。在这短暂闲暇时光,村里人茶余饭后私下里议论的就是磨坊老李那个在张伍庄学校干民办教师的儿子奸污初中女学生的事。他这个儿子,平日里为人谦和有礼,长穿着一件不新,但洗的干干净净的中山装上衣,上衣兜里别着支钢笔,梳着一个小背头,三十岁的人已有了三个娃,会拉个弦子,常爱“露球能”。年轻时从大石桥高中毕业,在农村也是个文化人。媳妇的娘家是大韩庄的,虽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但日常穿着干净利索,模样也周正,家里拾掇的也有条理,更是村里除了妇女主任外,能呼风唤雨的人物。磨房老李的儿也是个惧内的人,老婆叫他“谷堆着”(蹲着)他是决不敢站着,是个看着是自己的身子,当不了自己的家“窝囊废”。恰恰是这个看似窝囊废的哥们,却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干了出震惊乡邻的风花雪月之事,这要是出在别处,也就是个民不举官不究的事,可发生在师生之间就于德于法所不容。他摊上大事了!</h1> <h1>磨房老李他儿摊上大事其实也在意料之中,为何?因为有人设金蝉脱壳的套,怎奈磨房老李他儿被色眯眼,偷牛的跑了,他成了拔厥的那个人。要说这事还得从头道来;说这学校初中三年级有个一十六岁家在张伍庄的女生,不知上辈子积了什么德,不光长的水灵,那叫一个漂亮,十六的姑娘要腰身有腰身,要姿色有姿色,不说方圆十几里,就在张伍庄四周的村子也拔得头筹。正应了“穷山出俊鸟,恶水出刁民”这句话的前半句。姑娘的爹年轻时在外闯荡江湖,娶了个贵州侗族的女子回来落叶归根,他和金校长曾是发小,女儿小琴在老金这读书,自然受到关照,这女孩不光漂亮也乖巧,农村的孩子各个方面开窍的早,和同学老师关系都处的不错。放学后常到老金的房里看书,学校给老师在校园里都分有一间房,兼具办公和休息,老金的房里有个大书架存有不少书,大家也常借看,学生进出老师的房子也正常,加上大家都知道老金和小琴她爹的关系,一切都再自然不过了,可有一个人流露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这没有逃过老金的法眼,这个人就是磨房老李的儿,老金心想,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他一下。日久生情也是在自然中产生的,初中要毕业十六七的姑娘,已出落的亭亭玉立,身上遗传了母亲南方少数民族的基因,皮肤白皙,腰肢婀娜,这么个美女常在老金面前晃悠,老金心里难免不起涟漪,毕竟不是柳公,那有坐怀不乱的功夫。别看日常里大家老金老金叫着,其实老金当时也就是四十出头的年纪,正是如狼似虎的当口,虽说老金的媳妇人高马大,面容姣好,又是大队妇女主任,可毕竟二人厮守的时间长了,产生了感官疲劳,加之身边有个如花似玉含苞待放的美女总在眼前飘荡,慢慢的老金心里的一股难耐的火就被撩起来了。一日下午放学后,小琴又来到老金的房里看书,这天老金的媳妇去公社开三级干部会,老金唯一的女儿又长期住姥姥家不在身边,所以放了学一直就在学校呆到黄昏已是习惯,人去楼空的学校,除了院子里高大的杨树上归巢的麻雀叽叽喳喳恬噪外,就没了其他声响,小琴坐在老金房里窗前的桌子旁看着书,老金在校园里转了一圈巡查一遍回到房中,看到坐在窗前读书的小琴的背影,清纯靓丽,青春勃发,再也按耐不住心中腾起的那股火,一步上前把小琴,死死的搂在怀中,小琴回头一看是校长,就像一只温顺的猫乖乖的依偎在老金的怀里,这更激发了老金驰骋疆场,开疆拓土的豪情壮志,就势将温馨绵软的美人抱起来,放到那高大书架后面的床上,要说老金也是经过阵仗的人,这会也激动紧张的呼吸急促手忙脚乱,待美丽的白光一现,这四十岁的汉子,竟也有些小腿肚子转筋,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就像一面山似得将那道白光盖的严严实实,拍拍起来...。</h1><h1> 话说老金的媳妇去公社开会,受领了任务,第二天公社计划生育工作队要到闫楼村给适龄妇女上环,所以会还未散就和同村的大队民兵营长铁球急匆匆的赶回村里布置明天妇女上环的事,路过学校,二人就想去老金处坐坐,一来歇歇脚喝口水,二来听听老金对上环工作安排的高见,学校院里人影皆无,二人说话和走路的脚步声都掩盖在那些麻雀的叽叽喳喳声中,来到老金门前,门虚掩着,进得房来,不见老金的人,却听见书架后面热烈的巫山云雨声,老金媳妇顿时如头顶响了一个炸雷,快步来到书架后面,眼前的一幕让她似有一股热血直顶脑门,有些眩晕,老金正全神贯注沉浸在风花雪月中乐不思蜀,压根没听见身后的动静,还在使着蛮力,这人高马大的妇女主任从地上捡起老金的千层底布鞋,在空中抡圆了如同轰炸机一样冲着老金晃动的屁股俯冲下去,“啪”的一记山响,震得房梁上的灰都飘落下来...。铁球看到这景,急急慌慌退了出来,别看铁球是个车轴汉子,可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在外呆了一支烟的功夫,铁球又返回站在门口,看着房当间掐着腰站着目眦欲裂的老金媳妇和猥在地下的老金,打着哈哈说“我才去了一会茅厕,恁俩就隔气,走嫂子和俺哥撕跟着回家喝汤”。看铁球这梯子递的。老金媳妇当然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的理儿,就顺着梯子下来,心想;“回家再说”。遂三人一路铁球东拉西扯和着稀泥回了闫楼,那吓的魂飞魄散的小琴,听听人声远去,开了门落荒而逃。</h1> <h1>回到家中,老金跪搓衣板是肯定的,挨了老婆的鞋底子外加拧大腿根的肉也少不了。老金媳妇出了恶气,静下来想,人活脸树活皮,再者说了校长的位置又有多少人惦记着,远的不说那磨房老李就仗着有个远房表哥在公社文教组当主任,就撺掇着要他儿要取老金而代之。况且夫妻俩今后还得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加上农村毕竟是男权至上,自家男人在外沾花惹草那是本事。怨就怨自己抓的不紧,造成灯下黑的事实,今后多操点心就是了。想到这就和老金商量着此事如何善后,老金担心铁球看见了此事,不管铁球见没见,先封了他的口,明天去请他舅来说和一下,小琴那破点财认个干闺女,老金又想了个万全之策,一,金蝉脱壳,二,一箭三雕。人高马大的妇女主任听后把自己的男人佩服的五体投地,夫妻俩谈的兴高采烈,媳妇心想不能便宜了别的女人,遂不安分起来,老金也想将功折罪,二人就一拍即合,怎奈下午挨了一鞋底子,把元气打掉,雄起不了,几番折腾仍阳痿不举,老金不由得一声长叹,那媳妇也直恨自己下手太狠打掉了幸福,不由得嘤嘤的哭起来,心里委屈的不要不要的,看这事闹得,想想明天还的组织适龄妇女结扎,一下哭的放出声来,夜深人静,老金赶紧把老婆的嘴捂上了。</h1> <h1>第二天,妇女主任安排好公社来的计划生育工作队,交代铁球先代自己招呼着,铁球满口答应,这铁球的媳妇是妇女主任保的大媒,要从自己媳妇那论还的管妇女主任叫声姨,妇女主任把事安排妥当骑上自家的那辆除了车铃不响,其他那都响的蓝羚自行车回了娘家大韩庄,原来铁球的姥姥家也是大韩庄的,从他娘那论还得叫妇女主任一声姑奶奶。当天上午人高马大的妇女主任就把铁球的舅请了来,吃了午饭他舅手提着妇女主任送的点心满脸笑容的回去了。下午铁球伯(当地人把爹叫伯)在石河边放猪的时候把憋闷在心里的话告诉了和他在一起放猪的知青,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和盘托出,人松快了不少,铁球伯平日里和村里人从不过多交谈,不管见谁只是打个招呼而已,用他的话说;话多是非多,能跟和自己在一起的知青说这些主要是因为;知青是外乡人,和村里人没那么多瓜葛,再一个就是在家里是个长辈有些话也不好跟孙男娣女说,和这个知青在一起有些日子了,搁和的不错,有什么心里话都爱叨叨两句,这知青哥们遵守承诺将此事隐瞒了四十多年,铁球他伯要活着现在怕也有九十多了,金校长和他那当妇女主任的媳妇要健在也都是八十多的人了,铁球在上世纪九零年代中叶已有了孙子,现在重孙子也早抱上了,这段陈年往事也该见天日了。</h1> <h1>金校长的金蝉脱壳计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第二天中午,金校长去到小琴家,和小琴她伯吃晌午饭时小酌几杯,话里话外透出要认小琴干女儿,那小琴伯闯荡过江湖心里透亮,顺着杆就上去了,说择个好日子让小琴认干大,老金快马加鞭接过话头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去我家,让你嫂子炒两菜,咱就这说,二人一拍即合。老金别了小琴她伯,急吼吼奔回家,到家时媳妇刚把铁球他舅送走,夫妻俩二五一十把头一碰,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晚上小琴伯带着小琴来到老金家,小琴显得极不自然,四人中,仨人心里跟明镜似的就瞒着小琴她伯,四人落座,酒过三巡,小琴伯拉着小琴跪拜干大,小琴心里不情愿但也不敢造次,遂行了礼,妇女主任拿出两块衣料,一块粉色的确良,一块灰色毛哔叽。那块粉色的确良是老金去县里开会托人买的,正儿八经的时髦货,搭了不少人情,给了小琴虽有些肉疼,但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小琴伯收了亲家的礼,又喷了一会就嘻嘻哈哈的带着闺女走了,看着这爷俩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妇女主任狠狠的拧了老金一把,老金疼的嘴里滋溜一下,没敢吱声。</h1><h1> 没过了几天,老金收了小琴当干女儿的消息不胫而走,知道的人都说小琴烧了高香,只有小琴本人哑巴吃扁食,心里有数。自从被老金老婆抓了现行,老金老实了许多,一直没敢沾小琴的闲,只要下午一放学就紧三火四的往家跑,这一日下午放学后,老金把磨房老李的儿子叫到房子里,先询问了最近教学情况,接着话锋一转说;我干女儿小琴,你以后多关照些,这丫头爱好文学今后你多给开个小灶。本来这小子就觊觎小琴的美丽,那小琴有点像自己在高中时暗恋的同学,早就暗自摩拳擦掌要暗度陈仓,碍于校长面子,敢想不敢干,这下校长交代了,真是正瞌睡有人递过来一个枕头。要不是当着校长的面差点一个高蹦起来,拿了“令箭”看校长也没别的事,就告辞出来。老金看着这个曾是自己学生人的背影,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有些得意,又心里酸溜溜的,还恨的后槽牙直痒,真想掂着根棍照他后脑勺来一下子。</h1><h1> 小琴的小灶开起来了,同学们在私下议论,都认为小琴命好,上大石桥高中没问题。老金看了即高兴又窝心,高兴的是一切按自己路线图在进行,窝心的是把亲自做好的一道大餐双手奉送别人。可为了千秋大业也只好忍了,并且为了躲着小琴下午一放学老金总找借口提前离开学校。小琴毕竟涉世未深,在和成熟男人的博弈中不过就是刀俎上的鱼肉,老金之流想怎么切就怎么切,想切成什么花样就切成什么花样。一切都按老金的预想在进行,只是当事人都蒙在鼓里。</h1> <h1>磨房老李的儿,在和小琴近距离接触了一段时间后,越发被小琴的青春魅力给弄的五迷三道的,一日阴雨的黄昏,学校空空荡荡,磨房老李的儿把小琴留下,说给她看一本刚搞到的小说,小琴拿到书后,急于回家被这货硬留了下来,碍于情面小琴不得不坐下来,漫无边际的翻动着手中的书,不时看看窗外的雨,这雨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开始磨房老李的儿还问些学习上的事,渐渐的这哥们就露出一两句荤话,见小琴不做声,不由得色胆要包天,极尽挑逗之能是,这时小琴起身要走,不想这哥们小宇宙爆发,一把搂住小琴,小琴刚要张嘴叫喊,就被一只大手捂住,耳边响起焦躁里透着恶狠狠的声音,再叫弄死你!这个涉世未深含苞待放的女孩那见过这个,顿时被震住不敢动了,趁着女孩短暂的停顿,这哥们不知哪来的拔山的力,双手掐着这只瘫软的小绵羊,狠狠的摔在床上,三两下退去“羊皮”,一只白白净净羊儿呈现眼前,这时小琴似乎从梦境中醒来,手脚乱舞,张嘴要喊,谁知那哥们不知从哪抽出一把雪花匕首噔的一下甩在床头的木柜子上,由于用力太猛那贼亮的刀子极速的颤动着,发出“呜嗡”的低音,小琴见此软了下来,但也不配合,怎奈那位哥霸王硬上弓,最终小琴还是那哥的菜,事毕,那哥边提裤子边撂下一句话,要想学的会就跟师傅睡,好好想想。有了这一次,小琴就被绑架了,任由磨房老李他儿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稍有不从威胁利诱的言行随之而来,在小琴的身上磨房老李的儿找到了做男人的身心愉悦,那纵马驰骋的征服快感始终伴随着这货。看谁都有顾指气使的冲动。这种如做梦的日子过了月余,老金觉得该收网了,就和老婆商量好行动方案,抓个男女并获,一日下午妇女主任悄悄潜进老金的房子,呆到下课,老金大张旗鼓的出了校门,半路上还和刚教课回来的磨房老李的儿打了个照面,一放学学生一窝蜂的涌出校门,不一会老师也都走的一个不剩,小琴来到磨房老李他儿的房间,对那哥们说,家里有事今要早点回,说着转身要走,那哥上前一把抓住小琴的手,使劲一扽,就势把小琴香软的身子揽入怀中,说;有啥事,停会再走。说着一脚把门登上。就在此刻老金像发现猎物的猫弓着身子蹑手蹑脚的一个回马枪杀回自己的房中,与自己的媳妇那妇女主任会合,摩拳擦掌准备给那两个神魂颠倒的男女致命一击,大战前的寂静总是令人兴奋不已,老金和媳妇俩人紧张的直喘粗气,感觉时钟秒针走得太慢,就在忐忑中过了十分钟,估计磨房老李他儿那边七荤八素也整的差不多了,二人拉开房门几步便跨到磨房老李他儿的门前,那老金早就嫉火中烧,抬脚一记无影腿“啪”门洞大开,妇女主任一马当先,一步跨到床前一把掀了遮羞布,两个“赤马肚”(赤身裸体)的男女就呈现在光天化日之下,小琴见到校长夫妇早已吓得瑟瑟发抖依偎在墙角,和小琴云雨的那哥,刚才还像个轫登上马驰骋疆场的勇士,这会却像放了气的皮球缩在那里。看着就是这熊样男人肆无忌惮的染指自己心仪的女人,一口恶气直冲嗓子眼,不由断喝;马拉个币!看你这货干得好事。声音在屋内环绕嗡嗡嗡响,震耳发聩。那哥像是被喝醒,出溜一下瘫倒地下,磕头如捣蒜,嘴里不停的嘟囔;老师饶我,老师饶我。看着自己的男人真动了气,妇女主任心里直泛酸,心想看你那下三样子!不由得一股邪火也撒到那哥头上,冲上去就踢了那货两脚,老金毕竟还没被冲昏了头,到底还想着来时的任务,便说;看在师生份上饶你一回,这事包胡说,下不为列,说完转身要走,妇女主任又对着吓傻的小琴吼了一句;死妮子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撕叉你的B嘴。说完夫妇二人消失在屋外的雨中,留下两个“赤马肚”不知所措的男女。</h1><h1> 回到家老金让老婆把这事散出去,对李家起个敲山震虎的作用。这工作是妇女主任的强项,不到两天,此事就在闫楼私下里传诵,经婆婆妈妈的口这事的情节被演绎的出神入化。第三天夜里磨房老李提着两瓶酒两瓶香油两包点心敲响了老金的家门,老金的金蝉脱壳记谋初见成效。</h1> <h1>人算不如天算,此事还没落停,一天傍晚小琴的伯急赤白咧的来到老金的家里,老金两口正在喝汤,见小琴她伯那铁青的脸赶紧让座,小琴伯没坐直冲着老金说;磨房老李那鳖孙孩把俺小琴肚子弄大了,哥我跟你说一声我和他拼了!闻听此言老金两口一愣,老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故作镇静的问你咋知道,小琴伯气急的前言不搭后语,意思是小琴妈看妞不得劲,就带着去公社卫生院看病,一化验说妞怀孕了。听到这老金赶紧给媳妇使了个眼色,同时起身拉着小琴伯坐下,说别急,跑不了他龟孙。妇女主任说,那化验单唻,小琴伯递过化验单,妇女主任一把抓了过去,一看“妊娠三个月”。脸子一下就拉了下来,掐指一算这也不是磨房老李他儿的种,明明是俺那个挨刀的劳动成果,挥手拍一下将化验单甩给老金,咬牙切齿的冒出一句“挨刀的”,小琴伯不明就里符合着说,可不是。老金捡起化验单一看脸都绿了,真特么按下葫芦起了瓢,咋就那么寸,想当初为了要个儿差点没把我累死,最后还是做了无用功,真特么邪门。不管怎样先稳住小琴伯,再做打算。想到这背过身去,向自己媳妇妇女主任挤眉弄眼,那妇女主任毕竟也是吃了十几年官饭,孰轻孰重还是拎得清,夫妻二人一唱一和总算把小琴伯安抚住,老金拍着山响的胸脯说,啥也不说了,老哥给你做主,不讨个说法决不罢休。总算按住小琴她伯,送走小琴她伯后,老金很郁闷,本来金蝉已脱了壳,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将天衣无缝的计策化于无形,真特么赔了夫人又折兵啊,关键是事情又回到原点,自己随时会折进去。想到这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时妇女主任也回过神来,问老金有什么全身而退的好计策,老金闷头不语,见此情形妇女主任有些心灰意冷,脱口而出;干脆先下手为强,开会斗他个龟孙!一句话提醒了老金,啪的一个击掌,把他老婆吓了一跳,急忙问,你想出好法了?老金和盘托出一个以进为退的办法,让老婆找任队长开个会,一个村的,大家肯定会保他,这样你以妇女主任的身份理所当然的带着小琴去做人流,这样我们就掌握了主动,队里出面找公社管文教的,那是磨房老李他表兄弟,把大化小,小之化了。这回要借集体的智慧,借力打力,隔山打牛。事不宜迟,要找老任连夜开会,夜长梦多啊。妇女主任看着自己的男人真的着急上火了,知道了事情的严峻,啥也没说转身开门,消失在月明星稀的夜里。</h1><h1> 任队长听了妇女主任的学说,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吃惊不小,不管咋着,都是一个村的这种时候搭把手,也会给自己加分,把事处理好,免得闹得鸡飞狗跳坏了闫楼的名声,想到这,抬起脚将手中的烟头在鞋底子上捻灭,对妇女主任说;会在恁家开,你顺便叫上会计,我通知铁球和烂眼,你先回我随跟着就到。</h1><h1> 妇女主任家在护村河外,村子东南角紧邻村东一条南上刺扒岭,北下大韩庄的一条乡道。选此开会,一是僻静二来也便于保密。时候不大人都聚齐,没有开场白,直接由老金介绍情况,铁球一边听老金说一边心里犯嘀咕,小琴不是和老金有一腿吗,怎么这又扯进了磨房老李的儿,听到最后得出判断;这是怕拔出萝卜带出泥啊。听完老金的叙述,老任让大家说说咋弄,结果半天没人吭气,老任环顾左右说;我看这样,烂眼你去公社找你二哥把事说说看咋办,老金恁两口去做小琴伯和她娘的工作,一先把他们稳住,二动员他们先做了人流。会计明天准备两钱,看情况备用,铁球去各家说一下,别在背后胡连(乱说),这事大队不问先不说,一旦问起来由我出面解释。对了铁球这两天把磨房老李他儿看起来,别叫他胡逑蹿。老金还让他正常去上课,内紧外松。说完老任又环视一圈,大家对老任的安排都提不出异议,只是老金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就这也没逃过老任的眼睛,老任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让大伙散了。</h1><h1> 离了会场,老任没有马上回家,顺路到了队里的饲养室,刚好磨房老李他儿的二叔也在,看看没有别人,就跟他二叔学说了他那个侄儿的事,老任为何找他二叔,因为年轻时在周营,他二叔是红枪会的点传师,老任那会是给红枪会打制刀枪的铁匠头,两人关系不错,今天开会听老金的汇报后老任心存疑惑,为何捉奸时是老金两口子?老金后来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表情又是为何?种种疑问,必须弄个明白,想在我这瞒天过海,还嫩点。老任跟他二叔学说完,问他二叔如何办,他二叔略微沉思后说,要不找那个不争气的龟孙问问,这正和老任的意,随撕跟着去那不争气的龟孙家。到了那鳖孙家,一家人已睡下,他二叔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是把门砸开,那鳖孙睡眼惺忪的拖着鞋,哈欠连天的问;二叔恁晚了,你咋来了?他二叔不答话,上去就一巴掌,这下那鳖孙一下就醒了,这鳖孙最怕他这二叔,赶紧把他二叔往堂屋让,这时老任咳嗽一声从黑影里走出,这鳖孙一见,心里一紧,知道大事不好。老任和他二叔落座,那鳖孙忙着张罗倒水,老任低声说了句,就这吧,赶紧说事。这货找了个凳子半个屁股坐上,两眼飘忽不定不敢直视老任的眼睛,三人沉默着,仿佛地上掉根针都能听见,三人就这么一声不吭,突然老任把桌子“啪”的一下拍的脆响,把那货惊的一屁股坐在地下,老任怒目圆睁似凶神一般,说;说说你干的好事,敢胡说招呼着!声不大但那口气不容置疑,他二叔又加一鞕说,马拉个币,不照实说我剥了你的皮。那货早就吓的魂不守舍,随即竹筒倒豆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都交代了。你龟孙都这一会了还不老实,他二叔把眼一瞪恨恨的说。二大,任伯我真没有啥瞒你们。那妞怀上了你不知道?老任声色俱厉的说。没有!那货紧着辩解。放屁,你下的种你不知?他二叔边说边往下脱脚上的千层底鞋要抽那货,这时老任做了个手势制止了他二叔,又对着那货说,你保证说的都是实话?咦—伯我要敢说瞎话,我都不活了。那货说完就给跪下了。看看也问不出什么,老任给他二叔使了个眼色,他二叔对那货说,今天的事出去别胡说,告诉你媳子(媳妇)别出去由着B嘴胡说,让我知道了看我不活剥了恁俩。说完他二叔和老任对视一眼,起身抬腿出门而去。那货的媳妇披着件衣裳出来问恁都说啥了,那货说,今晚二叔来的事对谁都别说,还用你废话,那媳妇说完白了自己男人一眼,屁股一拧回里屋去了。</h1><h1> 话说老金两口在老任他们走后,又反复合计了一番,自认为天衣无缝,方才上床,躺在那二人都无睡意,老金想起那晚和老婆没有干成的事,心有不甘,一个鹞子翻身就骑在老婆身上,那人高马大的妇女主任也毫不示弱,双臂用力一抱将男人揽在胸前,老金在上面折腾了好一会,出了一身臭汗,最后还像案板上的面剂子“软溜噗筛的”(软荡荡的),只好长叹一声,从老婆身上滑落下来,那妇女主任又抱着老金嘤嘤的好一通哭,这时鸡叫三遍,东方已露出鱼肚白,天快亮了。</h1> <h1>第二天妇女主任一大早来到小琴家,和小琴的爹妈说了一番与切身利益休戚相关的道理,并担保磨房老李一定拿出银两给予补偿,小琴爹娘也就坡下驴。她妈进屋对小琴好言相劝,做通了小琴的工作,由妇女主任带着去郏县人民医院做了人流。完事妇女主任将小琴做手术的一切手续拿在手里,又花了十来块钱买了一百个鸡蛋割了四斤肋条肉把小琴和她妈送回家将息,就急匆匆赶到学校将情况学说给老金,老金看了小琴做手术的所有手续,随即划了根火柴一把火全烧了。</h1> <h1>小琴回到家静下来,想想几个月来发生的事,越想越委屈,不由得大哭一场,写了张绝笔信,要一死了之。结果被她妈发现,好歹劝说才稳定了情绪,毕竟还是孩子,小琴妈让小琴妹妹天天跟着姐姐,同时将小琴的情况告诉了老金,老金叫他老婆妇女主任前来又和小琴谈了一个下午,终于把小琴说动了心答应再不起轻生的念头。</h1> <h1>老任回家后想了想公社那边还是派会计去,这人见风使舵,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派他去保险,随又起身穿衣去通知了会计自己新的决定,方回家中又睡下。大队会计一早跑到公社找到管文教的李主任,也就是磨房老李他儿的三表大(三叔),将他那个不争气的侄儿干的好事和盘托出,李主任一听这事非同小可,怕纸包不住火,想了又想最后憋出一屁,说;告诉老任三十六计走上。也没留李会计在公社吃午饭,李会计跑到公社院子里的自来水管子旁灌了一肚子凉水,杀紧裤腰带,一路快走回到闫楼,直接进了老任家,气喘吁吁的说;队长有啥吃食,快叫饿趴了。刚好锅里有剩的面条,就开火热了,李会计盛上一大碗,就着蒜瓣稀里哗啦的吃着,边吃边将去公社的情况说了,老任听后沉默不语,这时会计也吃完了,看着老任说;队长这事咋弄?老任心不在焉的说爱咋弄就咋弄吧。会计问;那我准备的一百块钱咋弄?老任眼睛看着半空说,回头再说。看着老任情绪的变化,会计一头雾水,看看老任再没什么交代,会计告辞出来拐到饲养室把情况告知他二叔,一次紧锣密鼓的逃亡就开始准备了。要跑就要有盘缠,那时农村人面朝黄土背向天,又没什么副业要拿出二三百块钱很是不易,不过这难不倒这些大智慧的农民,家人开动脑筋把目光瞄向了生产队的大肥猪。</h1><h1> 闫楼村集体拥有一个猪场,养着四五十头大大小小的猪,由铁球他伯和一个知青负责照料,猪场坐落在离村半里地的麦场东南角。那时社会治安不错,偷偷摸摸的事很少发生,虽说猪场离村有段距离,夜里也无人看管,但从来没有发生猪被人偷的情况,这就给李家人留下了可乘之机。一天知青住房旁的磨房突然停了,白天磨粮咣咣的声音能穿出很远,一年中除了大年下,是天天不停,这天停了让人好奇,有好事的就去一探究竟,一没停电二机器好好的,磨房老李给出的说法是,原粮太少多攒点一块磨,原来如此。晚上九点过后磨房的机器轰然一声开动起来,咣咣的山响,磨房灯火通明,机器有节奏的声音笼罩着整个小村庄,磨房隔壁的知青被吵的根本无法入睡,有人就跑去让磨房老李把机器关了明天在说,那老几瞪着牛铃似得眼睛,头摇得像拨浪鼓,看这架势也只好作罢,谁让自己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人呢。只好由他去了。咣咣铛铛的声音持续到二半夜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那个在生产队喂猪的知青又跑到磨房要与老李交涉,到了磨房未等开口,老李笑容可掬的扯着嗓子说快了快了,一会就完。就在此时队里猪场那边传来隐约猪的叫声,那青年一步跨出磨房再细听,除了磨房机器的轰鸣什么也听不到,这娃是大队的民兵,发的有枪,只见他反身回屋抄起枪要去猪场查看一下,走到磨房门口身后传来磨房老李的喊声,你这是弄啥去?!那知青回头一看老李手里掂着根顶门的木棍,青年对老李说,听见猪场那边有动静去看看,老李目不转睛的盯着青年说,二半夜的有啥球事,我马上就磨完了,赶紧睡吧,天快明了。青年想想也是,就回去睡了,不一会磨房的机器停了,小村庄有恢复了平静,不知谁家的大公鸡叫了起来,跟着全村的公鸡都打开了鸣,黎明前天格外的黑,不过离天亮不远了。</h1><h1> 第二天日上三杆铁球伯急急慌慌的跑知青的住处,把他那个还在呼呼大睡的搭档叫醒,告诉最肥的仨猪被人偷了,青年问;铁球知道不。铁球伯说,昨晚铁球带人在大队值夜,到现在还没回来,恁这不是也去了两人。青年这才想起组里两个参加了基干民兵的俩哥们昨晚刚吃完饭就被铁球叫走的事,这该死的磨房把人整的昏头涨脑的。跟老任说了吗?青年问了一句,铁球伯满脸沮丧的说,还没有。正说着老任背着手走了进来,青年随即将昨晚发生的事向老任说了,谁知老任显得很平静的说;丢了就丢了吧,人没事就行。铁球伯听了这话长吁了一口气,全然没了一开始的紧张和沮丧,只是那青年还傻乎乎的要去公社报案,被老任好言安抚住,并说回头年下开了打铁炉,要给那青年打一把漂亮的带刀(匕首),这老任可是有名的铁匠,听了这话,那青年再不提报案的事了。几十年后,那青年也没见到老任打的带刀影子。那天下午在石河边放猪,那青年问铁球伯,偷猪的偷了猪怎么卖,当时农村实行统购统销,往供销社卖猪是要生产队开证明的,铁球伯说,咱村老石家有人在商酒务供销社干事。听得青年当时感觉怪怪的,后来一咂摸这话,这是说偷猪的是闫楼本村的,是谁呢?</h1> <h1>猪丢的第二天,铁球找到老任说,磨房老李的儿可能要跑。老任叹了口气说;管球他,跑了省事,铁球记住一句话;看透别说透才是好朋友。铁球心想老任莫非知道底细。</h1><h1> 黄昏,人们都收工回家吃饭,地里村里鲜有人走动,这时那个放猪的知青正往回走,就见磨房老李的儿骑了一辆自行车从村南绕道村西口,急匆匆如丧家之犬,到了村西刚下了车,从村西的槐树林里走出一个女人胳膊上挎着一包袱,知青细瞅那女的就是那货的老婆,那货从老婆手里接过包袱没有停顿上了车子迎着落日余晖向周营而去,他那老婆用手擦着眼泪望着远去男人的背影久久不肯离去。</h1> <h1>小琴伯和她娘自从接了磨房老李通过妇女主任送来的三百元钱后,对此事不在追究。可村里的议论时不时传到一家人的耳朵里,每当这时除了小琴哭一把鼻子,他伯她娘愤愤的骂两句饶舌的人外,觉得让小琴长时间生活在此不是个办法,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让小琴回她老娘家贵州。</h1> <h1>小琴要走了,同学们都来家话别。告别同学和生长的故乡,加上一肚子的委屈,小琴美美的哭了一回。妇女主任也来家里,除了带来路上吃用的东西外,又悄悄的塞给小琴五十块钱。老金得知此消息的头两天就去县上开会去了。老任从妇女主任口中知道这事后派闫楼唯一的那辆手扶拖拉机把小琴送到杨庄火车站,在火车就要开动时老金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递给趴在车窗发呆的小琴一个信封,小琴还没反应过来,列车已开动,再看老金已不见了踪影,打开信封里面有三十元钱和二十斤全国粮票,顿时眼泪流的像断了线的珠子。</h1><h1> 老金从县里开会回来,到了家问老婆这几天村里有啥事,老婆说没啥,就是老任叫会计跑去郏县联系买磷肥没买着,还说等你回来让我问一下你有没有办法。闻听此言老金就又坐不住了。不久县里来了文把老金从张伍庄学校调到大石桥的一个学校去了。</h1> <h1>转过年,离春节还有一个月,有天晚上磨房老李又加班磨粮,第二天猪场又丢了两头猪,没几天她的儿媳妇去天津,说辞是那媳妇的二姨有病让她去帮几天忙。带着三孩子一起去能帮什么忙?还不越帮越忙。</h1> <h1>自从老金调到别的学校后,妇女主任在村里不像过去出头露面了,没过去那么精神了,像换了个人似得。经常和老金去看病,跑遍了各地的医院,也没治好老金的病,后来在一次和老任喝酒的酒桌上老金将病情告诉老任,老任给他支了一招,也没吃药,就好了。这事是他俩之间的秘密别人不得而知。</h1><h1> 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也就淡忘了闫楼村曾经发生过的故事。</h1><h1><br></h1> <h1>编后:这篇故事写的太长,本人深感对故事情节,人物的把握有些不到位,文字描述也显粗糙,情节的安排上,矛盾的处理上功力不够。曾一度在写了一半时进行不下去了,产生了放弃的念头。后来还是咬咬牙坚持了下来,所以粗糙难免,望大家海涵。故事里的人物,事件都有出处,都是实际生活中发生的事,人也是现实中的人,但需要说明的是;文学作品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没必要非得对号入座。几十年前的事,写出来难免挂一漏万,欢迎各位亲斧正,谢谢亲们!</h1><h1> 二零一七年五月二十七日前于</h1><h1> 乳山</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