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崔霄

单位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文/崔霄

单位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初会她时，我们并不在同一个单位。因业务关系，一个小型的评估会里，她发表意见，我也发表意见，咱俩的意见不谋而合，眼神自然而然就多交流了一会。乌溜溜的大眼睛，像黑夜里的星星，一闪一闪，特别有神有灵；身后梳着一根大辫子，又浓又黑又粗，从后脑勺一直延伸到“小蛮腰”，辫尾扎了个蝴蝶结。

她，三十来岁。让人抖然想起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李春波最火火的那首歌《小芳》：“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歌词里的“小芳”我认为像极了她。

她的印象就这样定格在了我的脑海里。

不多久，单位机构改革合并。报到的那天，走进会议室，我一眼就看到了“大眼睛，辫子长”的姑娘已坐在那，手里拿着本笔记；她抬头一望，还是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似乎也看到和认出了我，有点惊喜还有点羞涩。从单位花名册里，我得知她姓方，这也太巧了吧，“方”虽非“芳”，方芳同音，“小方”，我心里暗叫。散会后，她主动上前和我这位老叔主动打招呼，您好，“某副”，我叫方某某，您叫我小方就好。“都已过去，不敢称副”，你就叫我一声叔吧。“好的，叔，今后请多指教”，“谈不上指教，大家一起相互学习，共同进步吧”。

大大方方，开朗活泼，不卑不亢，果然是“小方”。就这样，我算正式认识了小方。

单位里近一百号人呢，我们虽处不同业务股室，但彼此间有不少业务交集。

一个周末早上八点，我一个老同志，早就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正好手头还有个材料没弄好，那就到单位加个班吧。步上三楼，一个小孩银铃般的童音传来，“妈妈妈妈”，“谁，那么早？”走近一看，原来是小方，“叔，您加班”“是啊，你也加班，还带着小孩？”“是的，她爸长期出差，昨晚上级发了个文，要求今早要上报相关情况，为了赶进度，让她自个在家，不愿意，也不大安全，所以带上啦”，“您来得正好，小方还想等下再打电话问您呢，有个营商环境的文件，是叔这边提供”，“好啊”打开电脑，从D盘中找到文件传给了“小方”并就小方看不大明白的条款加予解悉，“太感谢叔了”“别客气”。双方各做各的事，大约十点钟，我已完成材料；“叮铃铃叮铃铃”小方那还在不停的电话联系相关单位要数据呢，“偷眊”一眼，乖乖，她的小宝贝在另一张办公桌上静静的画画呢。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我悄悄离开了单位。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发现，都下班了，我们好多人都已回家啦，可是她的办公室大门却还开着，灯也还在亮着。

她兼着党支部的组织委员呢，这就够她更忙了。局里有不少的退休党员、老党员，网上缴纳党费的事大家都不是很懂得，每月的月初她总是不厌其烦的手把手的教大家如何登录，如何缴费；支部党建的学习专题、会议记录、工作考评等等各类材料她只能在下班后加班加点干，有的时候我吃过晚饭散步了，她办公室的灯光仍在那灯火通明；她经手的材料总是在第一时间得到主管部门的充分肯定。

偶然间，早上上班，发现她的“大眼睛”有些红肿，问问她，“咋了”，“又通宵加班了”，她总是笑一笑，“没事没事”。即便如此，我也从没听见她有过抱怨，至少在“老叔”面前。

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打了全世界一个措手不及，边境地区的我们防疫的责任更是重大。我做为单位核酸检测点的组长，每天冒着严寒或是酷暑都是第一个到点到岗，“小芳”也从不落后，我们共同准备着当天检测所需的所有物资，检测的分组，桌椅的摆放，警戒线的拉绑等等，一切都井井有条；场外，前来检测的老百姓已开始排起了长队，顾不上吃个热包子，一个热鸡蛋，有时是喝了两口牛奶，也不敢喝多，就立马换上防护服，戴上眼罩口罩，一次性防护手套，各就各位，开工干活；扫码登记，入口采样，封存样品，消杀周身，下一个，下一个，一切都是那么的机械，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一切都是那么的有条不紊，一场核酸检测，三到四个多钟，坐在自己的岗位上，像一颗钉子；冷天，手脚早于发麻；热天，防护服内早就汗流夹背，护目镜也不知擦拭了多少遍，好在她长着一双“乌溜溜眼睛”；工作期间，久不久“偷偷的眊”着“她”，总是一丝不苟，一板一眼，精细入微，有理有序。

她就是“小方”，单位里的姑娘小芳。

新冠疫情战斗全面胜利后不久，她调离了我们。我这个老叔以她的名字写了两首藏头小诗赠给可爱的“小芳”：方华岁月在人间，彩色青春谱新曲，兰天碧水颂盛世，好人一生多福报；发改女儿叫小方，勤劳聪颖终出彩，伯乐慧眼识金兰，点赞众人她最美。

“小芳”离开后的一段日子，我心里竟然有一丝丝空落落的感觉。

-------作于2025年2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