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悠悠之1986（九）一月两赴周村，结下20年不解丝绸缘

济南农民夜深沉

1986年10月4日，前往周村参加省丝绸公司召集的计划会。 周村是隶属淄博的一个区，位于淄博市的西面，和济南的章丘县、滨州的邹平县搭界，距离济南不足一百公里。周村号称“天下第一村”，有著名的特产周村烧饼。但是最出名的还是那里的丝绸生产！ 周村和昌邑都是山东的丝绸之乡，也是古丝绸之路的发源地之一。那里聚集了众多的丝绸生产企业，与我一起考入苏州丝绸工学院的三名大学同班同学都是那里的：刘建华来自淄博丝绸印染厂，杨素涛来自淄博丝织二厂，彭玉昌是山东茧丝检验所，而我们上面企管80班和82班的同学也有好几个是周村的。 自从1981年进入丝绸行业，早就想去那里学习、参观乃至“朝圣”，可惜一直没有机会，现在终于是如愿以偿了。需要说明的是，仅这个月里我就两赴周村，而在其后的20年里，去周村简直成了家常便饭，粗略的算下来怎么也有百八十趟吧，由此可见周村在丝绸行业的地位，还有与我们单位以及我本人的缘分，的确不同寻常啊！老婆甚至后来埋怨我怎么老往“村”里跑啊？不由得使我想起当年上海师傅来山东，到我们厂帮忙时他们家人的感觉，应该是一样的——下乡了！ 计划会是在淄博市丝绸公司召开，住所就是他们公司的招待所。会议由计划处刁人其处长主持，具体内容无非是研究下达1987年的内外销生产计划，在计划经济时期这是比较重要的会议,而现在说起来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意义，这里就省略了吧。倒是会外安排的活动更值得记录：见到了分手四个月的同学，其中素涛因为去济南出差曾经在我们单位见到，而建华、大彭以及82班的林刚同学等可以说是久别重逢，大家都十分的高兴。那时我们都还没有签字权，所以都是在家宴上把酒问盏，显得更加亲近。 那次会议期间，我还与来周村办事的李洪林副厂长等吃了次淄博丝绸助剂厂高光经厂长的请，后来的十几年里,因为喷水织机业务，我又和高厂长有过多次接触，亲眼看着他那个乡镇企业在我们国有企业的衰落中成长壮大，应该佩服的不仅仅是高厂长的敬业，更有他的处世哲学，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 说到喷水织机，再说说那次会议后的一个意外发现。喷水织机现在作为无梭织机的主力机型早已经在纺织丝绸行业普及，而那时在全国还是个新玩意，山东也仅有我们厂和周村的织染二厂有两条生产线。一条由96台ZW302津田驹织机组成的生产线,年设计生产能力在800万米，而我们厂144台有梭织机的年产也才不过百万米！所以，我们正在试产的喷水织机成为上级部门提高产量、产值（现在叫GDP了）的杀手锏。但是，省公司拟下达的年度计划我根据试产情况怎么算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为此和刁处长争论还被他批评，因为他认为按照我们的生产能力已经打了很大的折扣，没有完不成的理由！ 从周村回来，我一直为此耿耿于怀。后来，请办公室的打字员刘金娥同志帮着找到喷水织机引进时的可行性分析报告（济丝1985厂字第9号），看看问题究竟出在哪里？经过认真的核对，意外发现是在产量的计算过程中出了差错——算大了（就好比2*2应该是4却成为6），结果是一步错步步错，致使最后的设计能力虚高了近二成！难怪刁处长以此为据下达的计划，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 而更严重的问题是按照这个错误报告计算的投资回收期当然也是错误的，还无益的多引进了不少配套的58倒筒机和302、308捻丝机，既造成了大量设备闲置，还加大了投资和还款压力。再加上后来汇率变化（谈判时人民币兑美圆1：3点几，到投产后变为1：5点多）和还款方式的问题，当年的所谓好项目后来变成了企业的大包袱，此乃后话以后慢慢再说。不过，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这么重要的报告，竟然没有进行复核和发现如此重大的纰漏，要知道那是八十年代的一个上千万元人民币投资的大项目啊！考察和上马项目的人出国镀金且有的高升但没有任何人承担责任，酿出的苦酒却让后来的人饮了多年，直至最后企业破产——尽管企业破产并非这一个原因，但是起码与之有很大的关系。而我作为当时的计划科长，即使发现了这样的问题或者说错误，也无能为力弥补，只能通过这个别人造成的错误告诉自己，在今后的计划工作中一定要细心，千万马虎不得啊！ 从周村回来不久，我代出发在外的钱晶洁副厂长接待了我们苏丝院的校友——82班四川同学江代蓉，她那时担任成都丝绒厂厂长。还接到程卫华同学的信，他已经出任安徽天长丝厂的副厂长，官升一级成为厂领导了。反观我们的企业，虽然是个新厂，有崭新的设备和厂房，但是，由于是从一个集体小袜厂扩建而成，人员成分复杂，管理十分混乱，看不到光明的未来。虽然三年大学苦读归来，却对此几乎无能为力，空有一腔热血难以实现心中的抱负，多少也是有些郁闷的。 而就在此时，妻子在天津的二姐白晶环的大儿子陈长密来济南探亲游玩，因为他的到来改变了妻子后来的生活，后面会展开说。10月底的一天，钱厂长代表厂里对我说，准备让我牵头抓岗位工资制的推行工作，拟调我去劳工科任职，也使得我的工作在毕业近半年后，迎来新的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