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雨的美篇

夏洛雨

<p class="ql-block">《秋日春歌》第二部《蹉跎时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6. 第二次高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又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小山村,站在村前的南梁山岗上,放眼望去,小山村一览无余。说心里话抛开下乡插队,论环境这里还真是个山青水绿的不错地方,四面群山环抱,炊烟直直地升到天空,世外桃源一般。</p><p class="ql-block"> 五月的鲜花开遍了原野,初夏时节烈日当头,然而,东北的五月仍是一个春光明媚、百花盛开的温润季节。山坳里的小村庄笼罩在五颜六色的花树之中。 </p><p class="ql-block"> 悉数春夏秋冬,就五月最美,四月的一场春雨把五月的天洗得剔透,天空没有一丝尘埃,湛蓝湛蓝的。村前的小溪已汇聚成潺潺缓流,滋润着一个冬季的干渴,滋润着桃红柳绿,滋润着农民紫红色的面庞。</p><p class="ql-block"> 青年点窗前的老槐树不知何时悄悄地披上了雪白的婚纱,一串串洁白如玉的槐花缀满枝丫,茂盛级了,用淡雅的色调修饰槐树素洁的衣襟,镶嵌在花串间几抹淡淡的槐叶嫩绿,远看,如一串串令人馋涎欲滴的水晶葡萄,好想摘下来细细的嚼一嚼。入夜,微微的清风将浓浓的槐花香飘进屋内,浸润着人们的心扉。</p><p class="ql-block"> 五月,用深情温润一枝花开,用心灵孕育一份情怀,在槐花疏影、水墨丹青间,演绎着人间的清欢,用含笑的淡然,书写着春意盎然、夏情浓烈。一份炙爱的深情纯净了心灵,一份诗意的情怀丰盈了生命。</p><p class="ql-block"> 五月,携一缕浅夏的芬芳,凝一脂冰清玉洁的幽梦,连同五月特有的浓郁,随风越过枝头,停留在有梦的彼岸,蕴润了浩劫后即将风干的记忆。</p><p class="ql-block"> 之所以在文字里想念,只因岁月已经无法回到从前……就这样,就这样苦了此生,淡了光阴,老了一个人的梦想。 </p><p class="ql-block"> 五月是村里最为忙碌的季节,各种农事一波接着一波,暮春的甘霖预示着秋日丰收的喜悦。可对于知青来说,未曾经历的劳累,不是什么好消息,也可能不是什么坏事,重重地劳其筋骨,必将预示着日后的成长。</p><p class="ql-block"> 几位没想考学的青友,坚守着简陋的知青阵地。几位报名参加高考的知青同伴,先后回来了,有的女生准备报考中专,周超和我准备报考大学。大家重新汇聚在一起,暂短的分别,更加深了彼此之间的友谊。而且青年点又增加了几个同伴儿,是1977年暑期下乡的知青,两男一女,可能是我只顾着大学梦,没太注意身边的人员变化,面庞还比较陌生,其实,他们已经来了有大半年了。</p><p class="ql-block"> 青年点的人多了,热闹也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生产队给青年点派住了一位老贫农张大爷,平时给做饭、喂猪,伺拢一下菜园子,也做些管理。这个季节青年点院子里的菜园子不止只有大葱了,多了些尖椒,茄子,四边还有些爬到篱笆上的扁豆角,只是这个时节还没有果实可以享用。厨房里的酱缸正在发酵,散发着诱人的芳香,领来的细粮也不再一次性消灭,感觉比从前好了很多。</p><p class="ql-block"> 晚上,为了欢迎大家回到青年点,张大爷从自家里拿来些贮存的土豆,炖了一锅,烙白面大饼,园子里薅了些葱叶,一碗发酵的大酱,都是绿色食品,这顿饭大家吃的非常香。</p><p class="ql-block"> 几个准备报考的同学边吃边聊备考的情况,周超和我一起去农村复习,挨冷受冻的日子熬过一段,虽说是不好受,大家都不知道,但我们之间的感情加深了许多。</p><p class="ql-block"> 我咬着大饼,说话含糊不清地问周超:“对数方程部分你复习的怎么样?做了多少题?”</p><p class="ql-block"> 我这部分复习的不算到位,题目做的不多,心里没什么把握,就顺便问问周超复习的如何。</p><p class="ql-block"> 周超撕了一块饼塞到嘴里,摇摇头缓缓地说:“对数我还没看呢,那部分能考吗?”其实,周超基本都没怎么复习,据说考试的时候,他都没敢进场。</p><p class="ql-block"> 小古和余姐准备考中专,两人转过头,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看我,眼神里多少流露出几分佩服。余姐说:“小威复习的挺全啊!”</p><p class="ql-block"> 我感觉大家复习准备的都不充分,很多内容没涉及到,为大家考试暗暗捏着一把汗。</p><p class="ql-block"> 我拿过一根葱叶,轻轻地撕开,看了看是否有虫子,用手撸了一下,将葱叶上的水撸掉,也是把看不见的细小虫子捏死,折短在酱碗里蘸了蘸,送到嘴里,嚼了嚼连同饼一起咽下,对两位报考中专的女同学说:“中专应该不会考的,报大学不一定,也可能会有题。”</p><p class="ql-block"> “如果没复习这部分就不要看了,有题也不会分数很多,抓紧看主要部分吧。”我知道问这些有可能会打消同伴考试的信心,赶快把话拉回来。</p><p class="ql-block"> 小古和周超我们是同届来插队的,同龄人说话会有些俏皮,“看样小威今年考大学没问题了!”小古在一边遛话。</p><p class="ql-block"> “哪有没问题的,没出考场就不可能说有没有问题。”我赶快回应了一下。</p><p class="ql-block"> 大家相隔较长时间没见,自然想说的话就多,都很兴奋,聊的很晚。</p><p class="ql-block"> 愉快又紧张的一个多月,很快就过去了,我是抓紧时间背政治资料,这些是父亲为我收集的,没有现成的印刷成册的书,都是手抄的,主要是近一年多时间里国家发生的大事件,也有些父亲找政治老师整理的党史事件、科学社会主义理论,还有些“左”的味道。这个时间也没法做题了,主要是背公式,背政治题,背父亲拟定的几篇作文范文。生产队长来找上工,也不去了,心里想马上就要上大学了,还干啥活呀!</p><p class="ql-block"> 报名的时候,我是大学中专都报了,78年辽宁高考是大学中专分别考,和77年一张卷不同。</p><p class="ql-block"> 感觉事儿越急时间过的就越快,背了数学公式又背物理公式,背化学反应分子式,背政治题,好像越背越不会了,有点“熊瞎子批苞米”的感觉,似乎还没背会呢就到了考试时间了。</p><p class="ql-block"> 七月天正是酷暑难耐的季节,天气热得苞米叶都打绺了,天空无一丝云彩,太阳光一点遮挡都没有,晒在身上都冒油,我恨不得脱个溜光。</p><p class="ql-block"> 我提前一天,把需要准备的工具都装在黄书包里:铅笔橡皮、钢笔、尺子、准考证,那时还没有身份证。从家回来时特意借了一个军用水壶,灌满开水,还拿了两个大饼子,我仔细揣好父亲塞给我的几十块钱,就出发了。</p><p class="ql-block"> 吸取上次教训,这次我没住知青点,而是找了紧邻公社中学的社员家借住,一问还是大队书记家,支书待人很好,知道小青年考大学不容易,嘱咐家里做点好吃的。我很感动,素不相识,农民是最朴素最真诚的好人。我说:“吃饭我会给钱的,请叔叔阿姨放心。”支书很慷慨地说,“给啥钱!你能吃多少?就两三天嘛。”看起来支书家的生活条件还是不错的,上房五间都是砖石结构,还有两间厢房,院子挺大的,屋里屋外干干净净。</p><p class="ql-block"> 两天的大学考试结束,我算是顺利完成了,有遗憾的是数学几何题,本来刚拿到试卷时有思路,知道引两条辅助线,就可以证明两个大直角三角形全等,两个小三角形全等,结论自然就出来了。可是辅导老师说过先不要做几何证明题,比较费时间,我就把几何题放下了,如果先把辅助线画好再做代数题,回来再证明就不会出问题了,我把辅助线忽略了,等做完别的题,再回来证明三角题时,紧张的忘了怎么画辅助线了,加上时间所剩无几了,把这个14分的题,到手了又丢掉了。不过其它的题,包括数学语文理化题,会的该做的都做上了,实在不会的也没遗憾。</p><p class="ql-block"> 每科答完,大概算一下分数,感觉还是有把握的。</p><p class="ql-block"> 随后的中专考试,我和余姐在一个考场,因为我自认为大学应该可以考上,只是好些的差些的区别,中专考题我就没打算好好考。那时人们的思想还是保守和正直,余姐座位在我前两个,我是后数第二个座位,如果事先商量好了,我试卷写上她的名字和考号,她的试卷写我的名字考号,没准儿余姐就能读中专了。</p><p class="ql-block"> 数学试卷是一百分,我答了99分,语文题也全答了,理化是一张卷。在考政治题时,我听到前面有人叨咕“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是什么呀?”结果我只答了第一题和这一道题,其余题全空白没写,就是想放弃中专考试。</p><p class="ql-block"> 等到发布高考成绩时,我的总分是338分,后来听说父亲学校教物理的徐老师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又给找回5分,说是扣分重了,七八年辽宁理工本科录取线是305分。</p><p class="ql-block"> 中专考试成绩数学99分,语文89分,理化91分,政治15分,总分294,就是政治卷基本没答,仍超过了当年的录取线,如果换给余姐,她当年也出去读书了。可那时没那个心眼啊,人也不会搞这种“猫腻”,不像现在人。</p><p class="ql-block"> 在等待高考出成绩时间里,知青点里热闹非凡,我知道我不管去哪里读书,已经脱离这个艰苦地方,一天就是“狂欢”,用我奶奶的话说是“飞淘飞炸”!几个参加考试的青友,大家都焦急的等待发榜,都无心上工,其他知青受影响,也不去上班了,大家在青年点里打扑克贴纸条,不分男女生,大家都贴满脑门子纸条,别人进来都下一跳。不打扑克,男同学教女生摔跤,……</p><p class="ql-block"> 按照当年辽宁高考规定,报考时同时志愿填好。父亲担心我录取不上,尽挑些所谓“冷门”专业,重点院校第一志愿是东北工学院钢冶系炼钢专业,我的分数超过录取线8分,炼钢专业属于没人喜欢的专业,又脏又累,录取成绩较低。第二志愿是长春地质学院矿物勘探,也属于无人喜欢的,……可天不助人,分数是够了,体检却不合格,血压高,当年规定高温专业、野外作业等五个专业是限制录取的。体检在阜蒙县,体检医生还很人性,测血压是140/90,医生没直接写到体检表上,而是对我说:“小伙子啊,今天先回家吧,你的血压不合格啊,考大学不容易,明天你再来检一遍。”其实,医生是在告诉我回家想点办法,把血压降下来。我回家和父亲一说,父亲有点慌了,好不容易考这些分,录不上太遗憾了。赶紧找来降压药,邻居说喝醋管事……第二天去体检前吃药、喝醋都做了,可是再检还是高,该想的办法都做了,鬼知道为啥没起作用!和东北工学院就这样失之交臂,被另一所学校录取。入学体检一点都不高,不知道当时是什么原因,也许是太兴奋了?至今还不知所以然。</p><p class="ql-block"> 我考上大学,父亲比儿子还高兴呢,自己的理想在儿子身上得以实现,也算是志得意满。为了我能考上大学,父亲也是不遗余力,“助子生羽翼,一化北溟鱼”。</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惠晓威,笔名夏洛雨,一所理工大学退休教授,退休后练笔习字,用文字让自己的退休生活充满乐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