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梅花儿开

苏锡育

初识茶梅，大约是在2016年的冬季，那时我客居上海虹口区的旅顺路，距离北外滩滨江绿地国际客运中心段很近。通常情况下，清早要在“尚九.一滴水”大酒店下面的平台晨练，之后，便沿着北外滩曲曲弯弯的小径向东转悠，看黄浦江里船来船往，看绿地上花繁树茂。 栽培茶梅的地方靠近彩虹桥，有较大一片，应该是更新的品种，以前没见过。之所以知道它的名字，是因为地上插着牌子。我的脑袋瓜开始运转了：又是茶，又是梅，到底是茶花？还是梅花？可别认错了祖宗哦！我查了一下茶梅在植物学分类上的归属。植物的分类有着“界、门、纲、目、科、属、种”7个层级，前面的4层范围太广泛，最为重要的还是看“科、属、种”3个层级。茶梅为山茶科，山茶属，茶梅种。这就是说，茶梅姓“茶”，不姓“梅”！ 还记得本人年轻时曾为熊猫的种属关系所烦恼：熊猫又名猫熊，那它到底是熊一样的猫？还是猫一样的熊？一番查证，最后得到答案：熊猫为猫一样的熊，归类在熊科熊属熊猫种。大千世界的成万上亿动植物，关系纷繁复杂，样样都弄清来龙去脉，简直不可能！非必要，无须去正本清源，稀里糊涂地过日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难得糊涂嘛！ 再说茶梅，我见到的植株都比较矮，距离地面大多一尺左右，密密匝匝地挤在一起，会被误认为灌木。茶梅卵形的绿叶角质层很厚，油光发亮，如同碧玉一般。茶梅花的颜色有好几种：红的就红得彻底，好像霍霍燃烧的火苗在闪耀；粉的就粉得纯情，犹如温良贤淑的妻子依偎在丈夫宽阔的怀抱；白的就白到得极致，不含一丝半点瑕疵，冰清玉洁，仿佛要在这个纷纷攘攘的世界里独善其身。 茶梅花还有玫红色的，介于粉色与红色之间，不温不火，平稳朴实。这是一种大众色，比较普遍，仿佛得了中庸之道似的，不抢眼，但很养眼。 这朵茶梅怕是杂交品种吧！雪白的底色在阳光下晶莹透亮，些微的玫红色恰到好处地晕染花瓣的边缘，恰似风情万种，别有一番韵味儿。 无论哪种颜色的茶梅花，花蕊一律是金黄色的。如果是真黄金的话，从其色泽判断，纯度大概能达到4个9，即99.99%。这花蕊，是花的灵魂所在，灿烂夺目，特别提神，使整个花朵充满了盎然的生机。看这花蕊，有着画龙点睛之妙哇！不知有没有无花蕊之花？我好像没见过。花蕊是花的生殖器官，有雄蕊同雌蕊之分，负责传授花粉与受孕。茶梅的花蕊好像都是一样的，看不出雄雌之分别呢！ 我来到合肥后，发现小区里也有茶梅，竟然是作为绿篱，与黄杨等低矮作物等拼合在一起。是不是有点屈才了呀？也不知茶梅自己是怎么想的。从农事的二十四节气来看，立冬在阳历11月上旬。如果认为冬至数九才是冬天的开始，那就到12月下旬了。去年刚进入11月份，就发现小区里的茶梅次第绽开了幸福甜美的笑靥，我呈上来的这些图片全部是冬至之前的见证。网上说，茶梅的花期很长，从头年的10月到次年的三月。如今，阳历已走到2月中旬，茶梅经历了寒冬腊月的严峻考验，依旧精神抖擞容光焕发，正踌躇满志地迎来梅花报春的大好时节。 我查了一下在小区里拍摄茶梅的时间，集中在去年12月5日、8日、9日这三天上午。12月17日下午，与朋友跑到小区附近的高架公路下面攫取好镜头。那里是一个斜坡，应该是修路时挖掘的泥土堆积而成，上面种植的茶梅比小区里的茁壮茂盛，个子至少高出半头。此时太阳已经西移，光线仍很强烈，斜射到这片茶梅上，原本火红的茶梅花更加烈焰熊熊，我们胸膛里也掀起了阵阵热浪，豪情猛增，好想好想唱那首著名歌手费翔曾唱过的歌：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 熊熊火焰温暖了我的心窝…… 说实话，在斜坡上拍摄很是危险。下面就是马路，不时有呼啸着的汽车疾驰而过。我们如果脚下打滑，一不小心滚落到马路上，后果将不堪设想。念此不由得两股颤颤，心里更是颤颤，捧相机的手也有点儿颤颤。镇静！镇静！无限风光在险峰！但：拍摄虽重要，生命价更高。 若为安全故，不拍也罢了。我们又不是专业摄影师，只不过以此丰富自己的退休生活而已。而已！而已！实在不值得去冒太大的风险。回到家后，朋友的宝贝外孙直埋怨她：您怎么哪儿危险就到哪儿去呢？我们毕竟及时止损，平安回家，还是值得称道的！ 真没想到，如此鲜艳夺目的茶梅居然不是华夏血脉，原产地竟然在东瀛日本。不过，它们侨居中国差不多有千年历史了，宋、明、清各代都有诗人留下佳作。大概要数宋代刘仕亨的《咏茶梅花》为早： 小院犹寒未暖时， 海红花发暮迟迟， 半深半浅东风里， 好是徐熙带雪枝。这首诗由衷赞美了茶梅优雅的形象与超逸的气韵。 看看所拍摄的茶梅花既美丽端方，又生机勃勃，平静的心田不禁荡起层层涟漪，很是陶醉，很是满足。生活中不乏美的事物，有时就近在眼前，需要我们带着欣赏与赞美的心态去发现、去关注，这样就会有十足的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