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道（十五）

小叶聊旅游#2

　　我赶到医院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白炽灯的光线刺眼而冰冷。我快步走到护士站，询问小倩的情况。护士指了指走廊尽头的手术室，告诉我小倩正在里面准备手术，医生正在等她家属签字。

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小倩在这边没有亲人，唯一的联系人竟然是我。我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向手术室。推开门的瞬间，我看到小倩躺在推车上，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的眼睛微微闭着，呼吸有些急促，显然在强忍着疼痛。

“小倩！”我轻声唤她，走到她身边。

她听到我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有些涣散，但看到我时，她的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你来了……对不起，麻烦你了。”

我心里一阵酸楚，顾不上那么多，轻轻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冰凉而颤抖。“别这么说，你没事就好。医生说你肋骨骨折，需要马上手术，你放心，我会一直在这儿。”

她坚强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但随即又因为疼痛皱起了眉头。我赶紧松开她的手，转身对站在一旁的医生说道：“我是她的朋友，我可以签字吗？”

医生点了点头，递过来一份手术同意书。我快速浏览了一遍，突然心里想我算什么，一个陌生人，她的朋友，唉，不管了，救人要紧。于是我果断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医生接过文件，示意护士准备手术。

“手术大概需要两个小时，你在外面等吧。”医生说完，推着小倩进了手术室。

我站在手术室门口，看着那扇门缓缓关上，心里空落落的。走廊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我的脚步声在回荡。我走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下，双手撑在膝盖上，低头盯着地面。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小倩苍白的脸和那勉强挤出的笑容，心里一阵阵发紧。而这时我也突然想起小未，一般她生气不超过5个小时会主动打来电话，可今天都快过半天了，这Y头，这次真打算不再理我了。

拔她电话，显示不在服务区，我想她是不是拉黑我了。都这会了，应该回县城才对。她是带工作来的，等向导回来一起进罗布泊去。进前要熟悉剧情，了解当地情况，包括风土人情。

我相信她处事能力，她不会有事，这些年她在外景地跑多了，处理突发，应急处置，同陌生人打交道她样样在行，能力比我还强。可这么久不联系我，让我有些担心，特别在这陌生地方，她还是刚到，又加上今天的事让她心情不好。但我还是想信她会妥善处理，不会有事。

时间过得很慢，每一分钟都像是一种煎熬。我时不时抬头看墙上的时钟，指针仿佛被拉长了，走得异常缓慢。我掏出手机，想给小未打个电话，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小倩还在手术室里，我不能分心。

终于，手术室的灯灭了。我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医生推开门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轻松的神情。

“手术很成功，肋骨已经固定好了，接下来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医生说道。

我松了一口气，连声道谢。医生点了点头，示意我可以进去看看她。

我走进病房，看到小倩已经醒了，正躺在床上，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平稳了许多。她的手上插着输液管，床边的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我轻轻走到她身边，低声问道：“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她微微摇了摇头，声音有些虚弱：“好多了……谢谢你。”

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轻轻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比之前温暖了一些。“别说话了，好好休息。我会一直在这儿陪着你。”

她闭上眼睛，轻轻点了点头，似乎安心了许多。我看着她疲惫的脸，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这个平日里总是带着笑意的女孩，此刻却显得如此脆弱。我不由得握紧了她的手，仿佛这样能给她更多的力量。

接下来的几天，我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小倩的病床前。每天清晨，我会早早起床，去医院食堂买来清淡的粥和小菜，小心翼翼地喂她吃下。她的动作很慢，每吃一口都要停顿一下，显然是肋骨还在疼痛。我耐心地等她，时不时用纸巾擦去她嘴角的汤汁。

“你吃得太少了，再多吃一点吧。”我轻声劝她。

她摇了摇头，声音微弱：“吃不下了……谢谢你。”表情中带着歉疚和不安。

我叹了口气，放下碗，轻轻扶她躺下。她的额头上又渗出了汗珠，我拿起毛巾，轻轻为她擦拭。她用手示意不用管。她的皮肤冰凉，呼吸有些急促，显然还在忍受着疼痛。我心里一阵揪痛，却无能为力，只能默默陪在她身边。

晚上，我坐在病房的椅子上，看着她渐渐入睡。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显得她更加苍白。我轻轻为她掖好被角，生怕她着凉。她的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梦中也不得安宁。我伸出手，轻轻抚平她的眉头，心里默默祈祷她能早日康复。

夜深人静时，我靠在椅子上，思绪万千。小倩的受伤让我意识到，生命是如此脆弱，而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又是如此复杂。小未的离去、小倩的受伤，仿佛都在提醒我，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无法挽回，而我有万般无奈，我能怎么，只能这样过好每一天，对未来没有更好企求，这几年影视行业不景气，干我们这行朝不保夕，我不能让别人跟我一起吃苦。我对小未有好感不假，小未喜欢我大家都知道。可未来在哪里，有未来吗？连我都一直在问自已。

我轻轻叹了口气，抬头看向窗外。夜空中繁星点点，仿佛在默默注视着这一切。我知道，无论未来如何，此刻的我只能选择面对。我明白这与爱无关，是纯纯感情，但确是源自内心的爱，我此时此刻无论如何也需要陪伴在小倩身边，直到她康复，因为别无选择。

可小未真让我着急，都好几天了，问同事她也没回去。领导昨天还问我一切顺利吧，小未配合还好吧。我对领导说还在等向导，边等边熟悉这里情况，最近有点私事在外理，但不影响工作，还让领导放心，可回头想小未这情况，让领导怎么放心，心里一直在打鼓，干着急。

“小未，小未，你不是这么任性的人呀"。我心里在默念。

突然又一个电话打来，说是矿山派出所，原来小未搭乘矿车上了矿山，本来就是想看看山上啥样，可谁知矿山太大，自己走哪也不知道。她任性让矿车司机送她回来，可人家不听，本来好心捎她一程，这下还赖上了。矿车上山拉矿了，把她丢在半道，她无奈报警，110了解了情况，也很无奈。便要小未通知人来山上领她，因为一个女孩，从矿山自已下矿山真不安全。

小未这才打来电话，要我上山去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