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村上春树, 是我年少时最喜欢的作家之一。《挪威的森林》《遇见百分百女孩》常作为枕上书相伴, 其亲密程度就如同情人知己。今天我想聊聊村上小说的行文手法——文如其名,村上小说的行文手法恰如春树流苏,意态丰满又充满魅力。</p><p class="ql-block">其一, 村上在女性人体美的描写上独具特色。这里不妨用浸墨作为比喻。浸墨作为书法中的晕染方式将纸张引入设色环节且将最微毫的笔触都氤氲为花叶绽放的微距表现。女性性格的揣度至极细微处乃至各个瑕疵毕现以后,村上将它们全部渗透到胴体刻画中。把直子凄楚又坦白的性格全都一笔没入,她跪坐在月光中赤裸而与任何人、物都不相亲,却又似版画中的美少女,那身影的阴影仿佛也会欲言又止也会痴痴想事。百分百的早晨遇见的清新女孩则让我忘记自己犹如她发稍压痕般的青涩用心,而用剔透明眸般的梦幻身姿干脆利落地打开了我感情上的清晨,照得青果更显斑斓。</p><p class="ql-block">其二,村上住往用心地将场景连缀成幻境。《国境以南太阳以西》中给妻子打电话的镜头十分关键,用某个现实感的锁链穿插在男主人公在下雪的小机场给岛本嘴对嘴喂水的情景中,将它像明晃晃的小金阁一样推悬到半空中。后悔的,无悔的,越发干燥的,更将潮湿的,以前准备的,从这一刻开始设计的,全都像对立气旋一样加速梦幻感脱轨而生!</p><p class="ql-block">其三,村上忠于话语特征到不惜将文本简练出一系列问题: 情节单调,论调重复等。但也因此文体特征稳定性极高——全部都是现代物语。现代物语指的是所有文体特性为一个写作目的服务乃至“物化”(笔者认为这才是传奇特征而非什么全都是升级打怪格式)。如果你想写极度的窃情,那么你的小说就是个树洞;如果你想写诡秘的追思,你的小说就是个泪壶;如果你想写童话般的皇室色彩,它就是个金纺锤。其他情节线、故事锁都为主题的物形服务。《挪威的森林》是个青春物语,《百分百女孩》是永恒物语,《国境以南》则是怀旧物语。</p><p class="ql-block">其四,村上在人物创作时有自己的规范。性格外观与行动描写常常分开,打破了私小说一团浑沌的叙述传统,乍一看是消灭了悖论的生存空间,其实恰好相反。人物命运悖论等因为观者可能产生的经验体验偏差而更有发挥余地。详见淑女亮丽到打个桌球都将角落变成高贵场所的初美之死,她在小公寓里最后手拿听筒欲语还休的是再见,也可能是你并不了解我。</p><p class="ql-block">种种行文手法构成了村上独具个性的美学价值, 宛如夜光中闪烁着边缘的精彩剧本,让人想要一探究竟。这就是为什么他的单行本都那么畅销又享有声誉, 而又让人常想看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