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第4章 翻身的中年时代(03)</p> <p class="ql-block">1983年 35岁的我,在完全不懂等离子体物理的情况下又开始了新的拼搏,这次该所共招收8个研究生,年龄跨度达14年,并且其他同学大部分是985和211学校毕业,我是最差的高校毕业生。尤其是英语非常吃力,很难跟上,是我的夫人大力支持我,才使我马马虎虎跟上了学习进程。</p><p class="ql-block">等离子体物理研究所成立于1978年9月,是一个国內鲜有研究的磁约束核聚研究所,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研究从海水中发电。为了使读者能方便地阅读后面的章节,这里对等离子体物理研究所的历史进行一些简单的回顾。</p><p class="ql-block">在上世纪70年代,一批执着于科研事业的开拓者们,陈春先、严陆光、邱励俭和季幼章等老一辈科学家艰苦奋斗、锐意进取,怀着共同的志趣,筹划在合肥建立高温等离子体物理与受控核聚变研究机构。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陈春先,1958年12月毕业于前苏联莫斯科大学物理系,代表中方留学生在毕业典礼上发表毕业演讲,并受到当时苏共总书记赫鲁晓夫的接见。1958年~1986年在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从事理论物理、激光新型半导体等新领域的研究开拓工作。1970年~1986年发起国内磁约束核聚变研究,在中国科学院物理所建立了国内第一个托卡马克装置(6号),是中国科学院合肥受控热核反应实验站主要组织建设者,曾任中国科学院等离子体物理研究所副所长。</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陈春先在一次中关村科学集会上,宣传聚变研究前景</p> <p class="ql-block">在1971年,一次中关村普通的科学集会,讨论聚变研究前景,会场上有一个穿着一件又破又旧的红毛衣,又粗又胖的中年人,慷慨激昂地,用清晰而又具有物理活力的发言“只有托卡马克才有希望”,震撼了全场,发言者就是陈春先。</p><p class="ql-block">这是IAEA新西伯利会议(1968年10月)后的2年,托卡马克概念还沒有普及全球,而中国科学还处在“文革冬眠”时代。</p><p class="ql-block">在1972年,陈春先到合肥,主要考察合肥是否具备建造大型托卡马克的条件。他毫不迟疑的说,综合实验、加工、电力供应及其它设备,这里是大型托卡马克最合适的基地。通过陈春先坚毅不拔的努力,在文革其间,说服了科学院与处在军管下的安微省革委会,建立了中国科学院合肥受控热核反应实验站(简称受控站,即等离子体所前身),这在当时历史条件下,简直是奇迹。</p><p class="ql-block">1973年4月,中国科学院批复了物理所和安徽光机所两所的报告,同意在董铺岛上的安徽光机所建设受控热核反应研究实验站(简称受控站),决定从中国科学院内外调集110名相关专业的科技人员到受控站,主要从事高温等离子体物理和受控核聚变的研究工作。接着,在全国各地,找到了在接受“再教育”的北大、清华、复旦、科大的“精英”110人来到了这里,他们就是等离子体所以后兴旺发达的根源所在。得知国家打算在合肥董铺岛建一个受控热核聚变实验装置、需要物理研究人才时,大批文革时期毕业的大学生和研究生,从四面八方纷纷来到这个荒岛上。</p><p class="ql-block">在那个年代,这批精英们最好的志愿是能专业对口,不管是边疆还是“三线”。当时岛上生活艰苦,交通十分不便地处乡下。一个星期买一次菜,半个月买一次粮,家住市区的同志只有周末才能回家,平时都住在岛上。有些家住市区的同志为了照顾年幼的孩子,只好每天骑自行车上下班,那时连接市里和岛上的路比现在差多了。但是就是这批前辈们,为了理想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坚持创业,才有了今天辉煌的等离子体物理研究所。</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1955年毕业于华中工学院动力系,1960年获苏联动力研究所工程物理副博士学位的邱励俭在陈春先的鼓动下,加入了中国科学院安徽光学精密机械研究所的受控站,尽管他在苏联主要研究磁流体发电,但是与等离子体还是有紧密的关系的,在受控站就有了一个精通俄语并具有一定等离子体基础的专家了。</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80岁高龄的邱励俭前辈在看实验数据</p> <p class="ql-block">在第一届全国科学大会召开之际的1978年,经过多年的努力,9月20日中国科学院等离子体物理研究所终于在合肥诞生了。</p><p class="ql-block">当时国家拟在合肥建造一个具有当时世界先进水平的大型热核反应实验装置。选择合肥的一个重要原因即电工所已于六十年代在合肥建成一个储能达到2×108焦耳的大型储能电感装置(又称为“八号电感”)。此电感装置能为热核聚变装置的强大脉冲电源提供重要支持。当时策划中的托卡马克实验装置就被命名为“八号装置”,向国家申请立项的大科学工程项目就被称为“八号工程”,由此成为等离子体所矢志聚变中国梦的科研启航。</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1981年5月张劲夫同志来所视察八号大电感</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1981年月4月23日华罗庚副院长参加八号工程奠基</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等离子体所副所长李凤楼同志在八号工程奠基典礼上讲话</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正当全所上下,一心奋发,建设大型受控热核反应实验(八号工程),开创了一个为寻找中华民族未来能源,而努力奋斗的时候。中央2号文件,却因为国家经济困难,而要求八号工程下马。这为刚成立的等离子体所带来了几乎是“灭顶之灾”这时,陈春先提出不建装置,保存其他建所条件(实验大疔、电源及工厂),开展中小型和多途径的研究方针,这就为今后等离子体所“东山再起”奠定了基础。</p> <p class="ql-block">在科大学习了半年的基础课之后,就回到所里开始硕士论文的准备,当时根本不知如何切入,因为对托克马卡等离子体仅仅只是一知半解,这时郭文康老师吿诉我,从零开始学起,跟着范叔平老师(郭老师66届复旦的同学)工作。基于当时的情况,等离子体所里只有两位老师可带硕士研究生,霍裕平带理论的学生,我的同学陈*(科大毕业)跟霍老师,基余的7位同学将研究等离子体物理实验,全部挂在邱励俭付所长的名下,由实际导师带领,像我的同学林*(科大毕业)师随谢纪康(托克马卡等离子体实验研究室付主任);我的同学万*年(扬州师院毕业)和赵*平(南开毕业)跟着王兆坤(波加热实验研究室主任);而孟*东(扬州师院毕业)则是李干的学生;张*超(安大毕业)跟随陈妙荪(中性束注入研究研究室主任)做中性束注入的研究;李*刚(哈工大毕业)和我是郭文康(托克马卡等离子体实验研究室付主任)的学生。范老师以他自巳学习等离子体物理实验的经验吿诉我:“先必须学习等离子体平衡理论,熟悉装置的基本结构,掌握电磁测量全过程”。听了这些当头都发昏了,唉!沒办法上了‘贼船’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走吧!</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在1980年郭老师团队(团队有姜同文、顾云、周丁发、刘岳修和范叔平等)已开始启步设计HT-6M装置,装置的工艺部分则在翁佩德和李忆馥两位老师的直接负责下安排,电源系统则由许家冶老师负责研制,真空室由毛新桥老师设计,水平位移反馈系统在周永诚老师的指导下在等离子体所自行研制。</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前排左1张谱萍(HT-6M资料员),左2李忆馥(装置的工程和工艺设计者),左3姜同文(HT-6M主要物理设计者及等离子体所低杂波系统的祖鼻)左4周定发(HT-6M磁体位形的主要设计者),左5范叔平(HT-6M电磁测量的设计者),左6毛新桥(HT-6M真空室的设计者),后排左1刘岳修(HT-6M物理设计者),左2郭文康(HT-6M主要物理设计者),左3王晓蝶(HT-6M纵场磁体工艺设计者),左4本人</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这时由于经济的原因,向国家申请立项的大科学工程项目“八号工程”不得不暂停,于是HT-6M装置才有了机会入驻8-1大厅组装。而8-2大厅则把当时亚州最大的四个脉冲发电机组安装在内,在我的记忆中它好象与八号电感一样,除了显示硬件实力之外,沒有为等离体所的托卡马克装置做过很重大的贡献,现在它们只能退出历史舞台,孤零零地呆在马路边和湖边回忆着它过去的“丰功伟绩”。</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当时亚州最大的四个脉冲发电机组之一</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我83年加入HT-6M时仅仅只有完成了打地基和平台的建设,因此我实际上是参加了该装置的全部建设,这段时间白天跟着装置建设,晩上啃着等离子体平衡理论这块骨头,真的是很辛苦。其实这一段建设装置的经历,对我今后运行‘人造太阳’-EAST是有极大帮助的。但在我的贵人-夫人的相助下,还是逐步渡过了这一难关。最使我感动的是,她为使我全心全意投入学习,在83年3月生儿子时,不要我伴陪在她身边(她是在上海生产的),我是在儿子三个月时才第一次见到他。</p> <p class="ql-block">慈母望子</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儿子的百日照</p> <p class="ql-block">两个表姐带开心地带着小弟弟</p> <p class="ql-block">这里还有一段有趣插曲,儿子出生一月之余,夫人发现儿子头不太活络,去求医被告之是斜頚,其原因是出生时位置不对造成的,经过中医的半年推拿终于恢复了。当我把此亊分享给同学时,巧的是当时吴*(华中工学院代培生)他的女儿也有类似病情,去了做推拿也得以了恢复。其实原因很简单,两位都属于高龄产妇不宜釆用顺产术,应用剖腹产,但当时不提倡剖腹产,强调顺产术好,千篇一律造成了这些不必要的麻烦,真是形式主义害死人。</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这年秋天,二哥终于从德国学成回国了,不但学会了国外的高技术,并且还带回了令人羡慕的四大件-双门大电冰箱,22吋的彩色电視,双缸洗衣机和吸尘器,由于当时我家是大家庭,大家都提前过上了只有在电影才能看到的舒适的生活,其实这些都是二哥在德国期间省吃俭用換回来了的。</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随着国家经济的发展,我三哥家的工作和生活上了新台阶,也激励着他不断完善自我,永不止步。1978年 ,三哥进入了电大学习 ,他认为由于出身先天不足,一定要在技术业务上强过他人。他利用晚上业余时间,看书学习,大量地做高等数学习题,草稿纸多达几公斤,刻苦钻研电气专业技术不厌其烦的看书演算钻研成为他的乐趣。进入电大学习后,非常轻松地获得了《电大电气专业大学文凭》。同时由于他的拔尖技术,受到了领导的重视,经厂长特批,我的嫂子调入了112厂下属的西铝工业公司工作。我的三哥经尽历了共和国的最奇葩的年代,把他的青春年华及毕生精力贡献给了共和国。在短短的1958年到1968年,这个10年之间转战了中国的东北,西北和中南大地为祖国的基础建设出力流汗。最后落户于大西南-重庆,结婚后由于属于是本地小分居,不在国家政策调动的许可范围之内,居然分居时间长达12年之久,此时才真正结束了牛郎织女的生活。</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这一年我的大侄子考取了上海五四中学,我家真是四喜临门呀:(1)二哥从国外学成回国。(2)三哥自学成才获得了电大的文凭并结束了12年小分居的情况。(3)我考上了硕士研究生并开始了做父亲的生涯。(4)我的大侄子考取了重点高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