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的呼唤--回乡杂感

老练

<h3> 2025年初调回四川泸州工作,春节回老家陪母亲过年,多年来第一次从从容容的在老家度过一个完整的春节。<br> 还没等放假就已经归心似箭,1月27号请假半天,提前赶回去。先到资阳接二姐,二姐透析完已经快下午5点半了,匆匆忙忙从资阳赶回资中老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堵车,导航将我引导到县道上,道路崎岖蜿蜒,路面凹凸不平,一路紧赶慢赶,到家已经7点多了。家里只有母亲一个人,晚上约好在侄儿家用餐。农村一般晚上用餐很早,这天气温很低,一大家子两桌人在寒冷的夜晚等我们开席,真的满心愧疚和感动。<br> 这些年经常回家看望父母,但很少挤在春节回家,每次回去也是来去匆匆。这次回家,感受到浓浓的乡情和亲情。<br>  我们邻居靠得最近的四家人,平时只有五个常住人口,这个春节在外的所有子女都回来了,加上亲戚来往,热闹非凡。我们家人少,母亲年事已高,二姐身体不好,我也无力操持厨房,只在除夕夜和远道回家的侄儿侄女在家里吃了一顿火锅,其他时间全家都是在左邻右舍吃饭喝酒,整个春节基本没有在家里开伙。</h3> <h3> 高中同学每年初四举办聚会,我只在很多年年参加过一次。高中时我们有四男一女五个非常要好的同学,毕业前夕曾在重龙山顶彻夜畅谈理想、人生,还曾结伴到每家拜访。10多年前,五个好友中的女生胡安在一次同学聚会上打电话邀请我回家,说是毕业后就再未见过面,甚是想念。我未曾回去,那时她已癌症晚期,不久就撒手人寰,未能见上最后一面,深为遗憾。<br>  这次聚会,会长发布召集令,我是第一个报名的,原本中午开始,我一大早就进城了。一个人逛了资中的文庙武庙。资中是孔子老师苌弘的故乡,据说是全国文庙的孔子雕像中唯一站像的。</h3> <h3> 我的高中“水中”是一所非常普通的学校,在县城边上,但属于乡镇中学,我们是那所学校的第一届高中,也是唯一一个普高班,次年学校就改为职高了。我们从进高中就是老大,也是绝版。整个年段大约100人,两个班,高二后分为文理两科,理科50多文科40多人。曾经有一段时间学校宿舍翻修,我们两个班将近70个男生一起住在学校大礼堂改成的集体宿舍里面长达一个学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那个年代高考升学率很低,很多乡镇中学能有一个考上大学就要全举校欢庆了,我们第一年两个班考上了5个,后来通过复读,将近百分之六十的同学陆陆续续考上了各种各样的大学大专,我记得我们文科班复读最长的一个女生,补习了七年。<br> 因其唯一性这个特殊的原因,我们两个班的同学,在那个青春热血的年代结下了非常深厚、纯真的友谊。记得毕业前夕,两个班在沱江边举行毕业晚会,立下每10年举办一次聚会的约定,我曾发出豪言壮语,哪怕越狱也会来参加,结果后来因各种原因,很少参加同学会。<br> 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最珍贵最纯粹的感情就两种:同学情和战友情,不掺杂任何的利益关系,无关乎地位高低、财富多寡、职业贵贱等等。不像亲情,也许会有赡养责任和财富分配的纠纷;也不像乡情,也许会有利用和背叛的担忧,更不像同事关系,充满各种竞争、内耗、猜忌与争斗.....<br>  一遭同堂,一世友情!<br>​</h3> <h3> 近些年,国家大力宣传民族复兴,推广传统与民俗文化,春节的年味越来越浓,尤其农村。每到春节,村里外出的人员,无论学习还是打工创业的,无论远近贫富、高低贵贱,纷纷回到老家,平时冷清的小山村停满了天南海北车牌的车,璀璨的焰火点燃了漆黑的夜空,爆竹声、欢笑声打破了山村的宁静,空气中充满了浓浓的乡情、亲情和饭菜的香味。可是,热闹和喧嚣褪去,山村终将回归孤寂与冷清,四户人家五口人,还有一个周一到周四住在工作的县城.....<br> 随着城市化的进程,年轻人外出求学、打工、创业,农村只剩下孤寡老人,我家几个邻居,8户人家10个常住人口,平均年龄超过75岁。这些年,山村日渐凋敝、荒凉,多少代人刀耕火种开辟出来的良田沃土,逐渐回归荒野。儿时高不可攀的“大山”在如今眼中不过是一个小土堆,可是,就连这样的小土堆,却再也找不到上去的路了。<br> 我们的父辈已逐渐老去,我们这代人至少还多多少少有部分愿意回归乡土,养老送终。我们的下一辈几乎不可能再回到这块日渐贫瘠的土地了。<br>  我恍惚听到了荒野的呼唤.........</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