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心·越山的诗歌（十九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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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div><div> </div> 作品欣赏<div> </div> 我们手捧雪花而来 这些日子寒冷 空气寂静 我们如同月光 脱离了云层再次回来 我们望见跨过山头的你 把风带进来 把它从寒冷中拯救出来 我们几乎可以相信 你的声音 是林间小路上那些落叶 的沉默 而另一条轻盈的 池塘边的路 将与天空隔绝冷吗 如果你的灵魂 从另一个肉体自由脱落 飘摇在夜的怀里 当足够的黑暗供给它们 那么将是这样的一晚 你从梦里走出 随后小跑 到了一幢危房的大门前 站在那儿 等着 我们手捧雪花而来<div> </div><div> </div> 并非一直如此 你的朋友 在黑暗中祝福你 不再想起你 你在模糊的暮色中 接纳孤独的存在 形式与虚无 而它们 掉落进幕墙里的事实 那也只是你的经历 不是它们的经历 你没望见正在下雪 还有一群老人的离去 你的记忆害怕见到 伤痕累累里的沉默时光 寒冷的风继续吹 它从光芒的身下绕过来 除了吹 别无其他情由 冬天劫走它的一半 留下另一半 暗藏在天空的衣柜里 虚构出来的人物 想象出来的这些场景 会偏离人类平凡的日常 无疑 隐预着某种可怕的东西 但好在仅仅几秒钟后 一切都结束了 没有人再认识你 因为这是梦是冬天<div> </div><div> </div> 不要去触碰冬天 这段时间 我感到了这些冬天的 转变方式 我不清楚 它们怎样从寒冷的枷锁中 走出来 这里究竟在发生什么 我的意思是 在第二个夜晚之前 这些冬天突破了 潮湿如盘的那堵墙 它们赤裸的身上 抹着光 彻底摆脱了教条的束缚 是的有时一个场景 会导致另一个场景 一瘸一拐 灰色原始的天空 被锁在 一个变幻莫测的窗格里 脸已漆黑有了些皱纹 什么也没穿 我听到墙的另一侧 有密码的敲击声 传来消息 它的声音 领先于告密者 那是巨大阴谋的一部分<div> </div><div> </div> 小镇 一扇讨嫌的窗子 朝南敞开 四周环绕着向晚的黄昏 而后 荣归于黑夜 路边倾斜的电杆 最终的共性卑微 一如既往地 点亮制造麻烦的灯光 最后的街角行进着 但迈开的脚步 走错了方向 烟囱从房顶上掉下来 被误认作病态的纪念塔 一个男人从床上惊醒 爬下幽暗晃荡的铁楼梯 走进黑暗的节结 影子仍留在原处徘徊 蚊虫的批量聚集 依偎着自由 那迷一样的数字 踏破 这条不太光彩的街 我们站在那儿疑望沉思 揣想 小镇以往辉煌的日子<div> </div><div> </div> 另一面 在冬日 某个艳阳里的黑暗处 我听见两位朋友 在低声细语 沉默已久的舌头 被谎言穿透的双耳 寂静亲临 没有季候风 没有群鸟 黑色原始的山头 找不到一粒尘埃 在一天中 最短的一刻 他们伪装这个世界 想象中的一次真实 背叛自己的 言说信仰 他们一半是同谋 一半是受害者<div> </div><div> </div> 生命之花 在房间里 你时刻拜访黑暗 你假装自己很小气 认为自己再不需要 那束阳光 你囤积着无用物 配上另一张脸 任窗景从中间穿过 你还配上另一个声音 恢复在夜里 绽放的承受力 你是他们唯一的雅室之物 在屋内四周蔓延 不再孤独 他们与季节交配后的 信与不信 他们整个特有的图谋 一切都消失了 保留你的绽放所得吧 保留那些艳丽 不断扩展 甚至 在几年后 他们因空洞而错乱 即便是我 也会背叛自己的居所<div> </div><div> </div> 借宿冬天 在冬天 我们学到了很多 这你很清楚 首先我们学会保暖 还有严寒下 的微笑 即便我们正在衰老 趋向着一个模糊的结局 但你似乎 习惯了新鲜的 潮湿的暮色 你越过了 两屋之间的那个树梢 寻找被寒风搞乱的窗景 月光也被黑夜洗去 它不再回来 我们也只是接受了 可能的一切 苍蝇般的障碍物和行星 在腐落的叶上 阴谋你的或我的 诡计我的或你的 这些都已不是秘密 真的当城市 沦为一个抽象的魔方 蜜一样的梦在那里 靠近那条街 我们常常丢失一个时代 火炉已经熄灭的时代 那些不能带走的都被带走了 还有什么 附近一只秃顶失落的鸟儿 在哀歌 而后朝西南飞去 另一场雪开始燃烧着 在冰冷的房子里 我们也在几个世纪前 用围巾蒙住我们的面孔 我们不能在白天或黑夜里 阻挡那一线狭窄的光 走向冷漠<div> </div><div> </div> 小人物和大大物 多年前 我认识一个小人物 他悄悄告诉我 他和他们的秘密 他在某夜里醒来的时候 组装了一个完美的大人物 取材于 他和他们的全部欲望 那身材他取自 一个广场上日晒雨淋的塑像 那双手 取自新闻里的一个政客 眼睛取自另一个 来自公交站的广告牌 嘴巴 取自一个泄密者 他还记得是在邮箱里 那衣装则取自于汹涌的巨浪 用来掩饰虚伪的肉体 终于他组装成 一个他和他们 确实崇拜的大人物 后来他接着睡去 他们就进来了 所有这些人挣抢着 他们把他的这些取材 全部装在自己身上 我急忙跑过去想拍醒他 尽力地拍 尽力尽力 一次又一次的尽力<div> </div><div> </div> 敞开的冬天 我背着坚定的信念 在密林深处 最后一次徒步到来 黎明前 我必须返回 设有陷阱的城市 来到顺从的大街 卑微的路灯下 灯光在整个冬天都亮着 这里没有精准的障碍 没有模糊的隐痛 风不被那些繁重的黑夜 所打散 痴迷的叶在地面 触碰着硬冷的石板 散发出蚂蚁们 喜爱的诱人气味<div> </div><div> </div> 雄心 新年第一天 小城南面旧街区的 一处屋顶上 被清洗干净的烟囱 在正午的阳光里 突然冒出一缕黑烟 它显得松驰自在快活 好像 一个与我同谋的皇后 的长发 一个与我同谋的大盗 用来 遮住他真实面孔的黑布 我们换上新装 远胜过那些朝拜者 在睡眠将我们席卷之际 我们的双脚已被训练有素 学会了跟风的节奏 一只迷途的流浪狗 追随我们 绕着时间的圈子走 街是空荡荡的 在地平线的另一端 排排山峦不见了 一个深渊正在裂开 我们急忙退得远远的 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这一切之后黑烟 就伸直腰继续爬升爬升 我们匆忙跟上去 爬向那 接受我们 却不记得我们的自由天空<div> </div><div> </div> 该怎样度过冬天 通常 我一个人坐在火炉旁 不带些朋友 因为他们喜欢沉默 一群浪漫主义的反派 另外 我分不清他们麻木的躯干 和五官模糊的脸 如同隐形 因此我不想 让他们目睹我与火的密谈 或拥抱 那根上锈的古老烟管 我有我自己的取暖方式 很抱歉 我实在无能为力 假如 他们非要呆在火炉旁 或者让我 与他们一起沉默 我会坐在窗台上 把头探出窗外 直到漠不关心的雪飘来<div> </div><div> </div> 会有它们的日子 我想坚持写诗歌 简单真诚朴实地 表达我的思想填满 我的空虚 无须寻找空白的页码 冷漠的伤疤 我想亲近书法 以这样的水墨 这样的方式 沦为传统的嫡系 我想让它超越 汉字的本身意义 想要它结束 只是历史长河中的 记录留痕 我想用孤独的手画画 当我走过故乡 铺满四季的原野时 我想画 想让它深入大地的空白 和无边界的树林 无须寻求精美的色彩 天空的造型 我在自己的人生里 有些过早地集结它们 仓促地留下纪念日 表达了一切的美好意愿 而如今它们落满灰尘 一直摆放在 玻璃橱窗的书店里 没人会上去瞅它们一眼 我的诗书画 珍贵的洞藏老酒 会有它们的日子<div> </div><div> </div> 焦虑的街 上一晚 老人把鸟笼 挂在街边的树上 随后他走开 鸟笼留了下来 后来其他人出现 他们很久 没见过这样的鸟笼 听到这样的叫声 一里之外 是路口的转弯所在 可见也不可见 风仍在那里 荡来荡去 整条街 几个世纪 就没有再改变过 鸟笼还挂在那里 老人不再出现 笼子里依旧发出讥笑 怀疑冷漠的声音 而其他人他们在 忙碌后 突然也变成树 每一棵都与鸟笼相连<div> </div><div> </div> 冬天下落不明 冬天 我与你走在一起 你喘息着 从黑夜到黑夜 一阵心跳的雨 挡在前面 向我们猛投信仰 和现实 我们被击碎分散 那些不能带走的 都被带走了 他们瞧见你 在自己的发间 在老城之上的天空中 你碾碎了月亮 月亮碾碎了你 但我却看不见 由于那场梦<div> </div><div> </div> 冬天的遐想 在无斑马线的街上 冬天的两朵雪花 身披着蓝色和黄色 从我的头顶飘过 看不清听不着 无声的雪花 他们来到 没有门的老屋前 开始三分之一的慢 三分之二的快 有节奏精准地飞舞 一次接着一次接一次 的破窗而入 他们最终 偷取了我们的心 换上了我们的外衣 借走我们的眼睛 并在夜里离去 梦追着他们出去 他们改变了 我们生活的一切 他们成为蝴蝶的后裔<div> </div><div> </div> 立春之日 循环的暮色 和冬天一起回忆 穿着黑色羽绒的乌鸦 飞向南方的天空 可还记得 伤害 它们的严寒 那坐落在 平衡于黑夜和黎明 的苍老地平线 可知道 一个关于未来的预言 可听到 一声砰然关门的声音 或者察觉到 潜伏在视野之外 缓慢爬行的风 它们从荒凉中 截取缺失者的自由 到达黑暗的边界 它们在 幻想的拥抱下 或沉默的压制中 伫立 迎接春的凯旋<div> </div><div> </div> 午后 那里深蓝色的烟 轻轻地上升 在天空和城市之间 极好的风与云相互交谈 一只瘦小的鸟突然 闯进来 改变了那里的一切 之后 屋顶一片寂静<div> </div><div> </div> 二月的行走 大地开始舒展 它的窗景不再是 维系收获的 甜蜜的简单果实 半成熟的风有意 轻躺在屋顶之上 和金黄色的田园之间 身体沉醉于这光 你也溶合其中 把赤裸的双脚 踩进这滚烫的生活 这沸腾的节奏 向盎然溢流 深入这片春景<div> </div><div> </div> 老人的雨 老人们阅读了 曾经的伤口 那是我们窗前的雨 他们会这样描绘 或者想象 或者采撷 将受伤部分 还有我们的血与思念 如同留在玻璃上 的痕迹 那般清澈袒露 它们 走在黎明 走在黑夜 杵着绽放银花的手杖<div> </div><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