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别山下去过年——湖北行

一藤

从东湖出来已是下午四点多，一路驱车黄岗市浠水县，沿途的风景由城市的钢筋铁骨渐次化作乡野的阡陌纵横。抵达时已夜幕降临，入住7天酒店。这时下起了小雨，我们放下行李，走进一家饭店，匆匆点了几道菜，饭菜的香气与雨夜的湿意交织，驱散了旅途的疲惫。

　　

次日清晨，街市寂寥，过年了，多数店铺都关门放假了，辗转几条街巷，终于找到一家兰州拉面馆。牛肉拉面热气腾腾，汤面上浮着翠绿的葱花，薄如蝉翼的牛肉片在汤中舒展。十三元一碗的价格，却让人吃出了久违的温暖。饭后，儿子儿媳在超市买了一大堆礼品，大包小包堆满了后备箱，今天是甲辰年除夕，于是带着礼品我们往大别山奔去。



　　

到达媳妇老家时，亲家一家人早已在门前等候。一挂鞭炮噼里啪啦炸响，打破了山村的宁静。哪家来客了，邻居们探头张望，脸上挂着善意的笑容。抬头望见门楣上贴着的毛主席像，我眼前一亮。走进客厅，正墙上赫然挂着一张毛主席全身像，庄重而肃穆。亲家解释道："这是我们这儿的习俗。"那一刻，我被感动到了，这大别山人民对毛主席的情得有多真，有多深！真是一辈子也不会忘啊！我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敬意与怀念。



　　

饭后，一些人在门口忙着帖春联，我却迫不及待地想要一睹大别山的真容。几人带着小锄头往山上走，踩着松软的泥土，呼吸着清冽的空气。大别山脉连绵数百里，在我国可谓家喻户晓，是我国著名的革命老区之一，刘邓大军因挺进大别山的历史而名垂青史。相传李白也曾登临白马尖，见山南山北景色迥异，不禁赞叹："山之南山花烂漫，山之北白雪皑皑，此山大别于他山也！"可惜冬日的大别山太过萧瑟，唯有松树挺立，荒草萋萋。雨水冲刷过的泥土中露出几块白石头，是玉石吗？我捡起几块揣进荷包，权当是山神的馈赠。回来的路上在菜地里摘了一些青菜捧在手里。



走进厨房，炉灶里的柴火烧得正旺，油锅里的鱼和藕合炸得金黄，滋滋作响。几个人忙得团团转，洗菜的水声、切菜的节奏、锅铲的碰撞，交织成一曲忙碌的交响乐。炖鸡汤的香气从砂锅里溢出来，弥漫在整个屋子。

傍晚时分，天色渐暗，村子里陆续亮起了灯。先敬灶神，再祭祖先，仪式庄重而简朴。随后，不知几百响的鞭炮炸开了夜的寂静，"咚——喳——噼里啪啦"，此起彼伏，震得人耳膜发颤。





年夜饭桌上，亲家打开存放多年的五粮液酒，大家纷纷斟满、举杯、祝愿，健康、快乐、财源……，玻璃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笑声不断，暖意融融。

喝酒还在继续，小孩子们都急不可耐地出门放鞭炮了，各式各样的炮竹、烟花，在夜空中次第绽放，火光照亮了每个人的笑脸，也映红了半边天。走进屋里，火盆里的炭火烧得正旺，我们围坐在一起，嗑着瓜子，看着春晚，聊着家常。直到深夜，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返回酒店。虽然县城里的烟花爆竹一直炸到天亮。但是我们依然睡得很香。



图文：一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