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情结在延伸（二）

常青

我的骨子里潜藏着英雄情结。5年前，结识了一位有英雄气质的朋友，我称他为孙兄。为此，我写下了散文《英雄情结在延伸·之一》。
时光匆匆。5年之中，我们之间的友谊与日俱增。对彼此的认知，也随之深刻。
我们之间的关系用7个字可以概括：亦师亦友亦知己！
2023年3月初，孙兄因血压升高，导致脑溢血。因治疗及时，康复有效，孙兄的身体现已恢复90%以上。除右侧肢体功能稍微受限外，孙兄生活完全自理。尤其是他的思维更加敏捷，思想更加活跃。他每天读书、作诗，乐在其中。
出院不久，孙兄即出版最新诗集《天池清韵》。
2024年秋季，孙兄的《为警等组诗20首》，被《中华文联》《当代文人》杂志授予一等奖，并被授予“全国优秀诗词作者”荣誉称号。
读者可能想象不到，从康复治疗开始，孙兄就重新拿起笔，坚持写诗填词。在一年半时间里，他已有新作千余首。更 令人钦佩的是，在发病住院、转院康复过程中，孙兄表现出的英雄气质。
具有英雄气质者，要有足够的勇气和毅力去面对生命中的挑战和困难，并且有足够的毅力去坚持不懈地战斗，即使在最黑暗的时刻也不放弃。
　　在那段日子里，作为亦师亦友亦知己的我，一次次被孙兄的故事所感动。于是，我萌发了续写《 英雄情结在延伸·之二》的愿望。 一、脑中风突发，孙兄谈笑风生，勇敢面对。
回忆是唯一能倒着看的电影，让我们将岁月的指针拨回至2023年3月9日。
3月9日上午，我去位于丰满区的音乐教室学习声乐。孙兄微信告诉我，他上午去昌邑关工委会议室开会。
下午，郭景文老师(孙兄的警友)通过电话生诉我：孙老师病了。开会时，他因情绪激动导致血压升高(高压210)而出现脑出血，虽然出血量不大，但可能留下后遗症。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一沉，非常着急。晚上，我打通孙兄儿子的电话，了解情况以及是否方便去探望。对方回答：暂时不方便，他病情虽然得到控制，但情绪和症状不稳定，探视需要再过几天。
大约是孙兄出院的前两天(共住院9无)，我约诗社郭丽社长，一同前去。我捧着一簇鲜花，拎着果篮，郭丽提着两箱高级乳制品。
我们走进病房时见到的那个场面，至今清晰：
在市中心医院的一间双人病房里，孙兄侧卧在病床上。他左手握着床栏杆，仰头望着前来探现的我们。孙兄的妻子，一位贤惠的女性正在伺候。看得出，孙兄的精神状态还不错。
孙兄出血的部位是头顶的基底节，属于功能区，导致右手与右腿功能受限。
他的精神状态，是我没有想到的。
半年后，在一次交谈中孙兄说，入院后，医生对他对症施治，并告知如果康复训练得法，一年后将能回复到90%以上。他听后心态逐步平和，坦然面对。
这种坦然心态，就是底线思维。
底线思维，是指一种思维技巧。拥有这种技巧的思想者会认真计算风险，估算可能出现的最坏情况，并且接受这种情况。
底线思维会影响我们的生活态度，能够提供继续前进时所必须的那份坦然。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轻易地做决定或担风险。有时可能苦苦思索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但仍然无法得出结论，采取行动。
无疑，孙兄的思维状态属于智者和强者，是骨子里的英雄气质在延伸。 　　二、在接受康复治疗的日子里
突然患病并带来出行不便，对于曾经做过30多年刑警，生龙活虎的孙兄是不幸的。然而，命运是公平的。他患病之后，妻子贤惠，一双儿女非常孝顺。住院治疗9天后，儿子经过多方考察，将孙兄转入江北的一家专业康复中心，接受康复治疗及训练。
离开家人和熟悉的生活环境，孙兄经过了一段适应过程。总体来说，他的精神状态是豁达的。那些日子，我多次前去看望，有时是陪诗友，有时是陪孙兄教诗词的学生。每次前去，孙兄的病情和精神状态都有可喜的变化。
与此同时，我听到或看到孙兄与康复师、护工的故事。 　　1.康复治疗13天，孙兄在病房里“复工”，写出第一首诗。
2023年3月30日，孙兄通过微信转给我一首诗。

七绝·桃韵

孙魁义

淡雅芳菲别样新，桃颜轻抹蕴仙身。

花香最美蜂喧处，着彩诗情万里春。

我以为他的右手功能完全恢复了！我马上与孙兄的儿子联系，最后证实平时孙兄是左撇子。无论咋样，孙兄的精神状态让人赞叹。我将孙兄的诗发到诗社微信群，很快有20多名诗友唱和。这是诗友们为孙兄祝贺，春意盎然跃然诗中！
和煦的春风，温暖着孙兄的心灵。他每天非常忙碌，上午听康复师讲课，下午做康复治疗，中间穿插康复训练。入院半个月后，他就能够自己洗浴，长能耐了！大家都为他高兴！
3月末的一天，我去看望孙兄，他正在训练。康复师小声告诉我，这期间他有过短暂的静默。那是刚转入康复中心时，孙兄情绪低落，极少与人交流。几天后，我和诗友去看望，聊着让他开心的话题。此后，他逐渐开朗了。
“孤独中有大快乐，沟通中也有大快乐，两者都属于灵魂。一颗灵魂发现、欣赏、享受自己所拥有的财富，这是孤独的快乐。如果这财富也被另一颗灵魂发现了，便有了沟通的快乐。所以，前提是灵魂的富有。而对于灵魂贫乏之辈，不足以言这两种快乐。”
作为灵魂知己，我为孙兄的精神状态感到高兴！
4月3日，我带着为诗友代买的慰问品，前去探望孙兄。当时病房没人，后来在三楼康复大厅门前，见到孙兄正在蹒跚练习走路，笑容可掬。我录了一段视频，转发给关心他的朋友。 　　2.康复治疗一个月后，孙兄将病房当做书房和工作间。
2019年末，孙兄被昌邑区关心下一代委员会聘为法制报告团长兼《雨露阳光》内部刊物编辑。
4月16日下午，康复中的孙兄在病房策划2023年第三期《雨露阳光》。
当天下午1点，我和另外二人相约前往孙兄病房研究报纸编辑出版细节。
当我走进病房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正午温暖的阳光下，孙兄坐在白色的小桌前。桌上是前不久出版的精装本《孙魁义诗集》，此刻，他在用放大镜读诗。如果不是病房特有的陈设，你根本不会想到他是康复患者。
看到我来了，孙兄露出有些天真的笑容。
我俩聊了一会儿，亚茹主任和关校长提着水果来了。
约两个小时后，有关报纸出版的细节敲定。孙兄还赋诗一首，用于出版。
4月18日，孙兄的第二位护工，姓佟，53岁的女性，为孙兄拍了一段视频，并有同期配音。视频中，孙兄双手握在一起，独自在训练器材上行走。护工配音：“看看这啥都不扶着，就敢走了，这是不扶着走路的第一天。”
看到这条视频，我用文字在微信上留言：里程碑！别着急，稳着点，保重！
两天后，孙兄写了一首《七律·家山》发给我，让我帮助检测。经《诗词吾爱》检测，平仄符合要求。由此证明，孙兄的诗词功夫没有受到影响。我为孙兄执着的精神点赞！
3.孙兄康养五月余，护工调换四个人，故事各不同。
这家康复中心具有一定规模，前身是一家区级中医院。
90年代初，我做记者时曾采访过该院的院长。可以说，这里的中医基础比较好。为此，很多康复患者慕名而来。在百余名患者中，孙兄的病情和精神状态是最好的。他的护工的工作量也相对轻松。
孙兄康复治疗5个多月，前后换了4位护工，有的不到一个月。为什么？是孙兄挑剔？还是护工护理不到位？原因种种。
护工群体是一个小社会，素质參差不齐，多数因经济拮据而为之。
孙兄的第一个护工来自农村，姓刘，家在农村。据他说，夫妻两人都在做这行，已经数年。此人年近60，身体单薄，患有糖尿病和气管炎。他是孙兄的儿女从中介找来的，无论这个周期干多久，必须交中介费500元。这是行规。
孙兄刚到康复中心时，几乎每天都要接受电诊辅助治疗，促进神经系统恢复。
3月下旬的一天下午，我前去探望，正赶上孙兄针灸完，转入电诊室。康复师让孙兄躺在治疗床上，将右臂裸露，然后套在一个宽大的电诊袖上。刘护工在一旁服侍。这时，我发现孙兄右肩膀头上有两枚未拔出的银针。孙兄自己没有感觉，而刘护工推脱说是针灸师的责任。孙兄没再追究。
这位刘护工的毛病逐渐显现出来，有时脱岗，不讲卫生、随地吐痰、不刷牙。孙兄换下来的衣服，他不按时洗，趁孙兄不注意时，又叠起来放入衣柜。孙兄每天仅吃两顿饭，刘护工的服务也未能孙兄满意。有时，孙兄的女儿来看望，刘护工竟然还告状，数落孙兄的不是。但是考虑他也不容易，坚持到一个月后，孙兄将其解雇。
4月中旬，我再去看望孙兄。走进病房时，我发现护工休息的病床上侧卧着一位眉清目秀的中年女性。这是谁？我疑惑地望着。孙兄有些冷幽默，竟默不作声。那位中年女性问：“你找谁？”这时孙兄才介绍，她姓佟，是新来的护工。
佟护工53岁，是从本市一家国企退休的纺织女工，儿子读研究生，丈夫退休后有兼职。一家三口，衣食无忧。然而，疫情前她偏信高息存款。开始，她得到了对方承诺的利息。于是，利益作祟，她不仅自己继续投资，还鼓动妹妹投资。结果，对方借口受疫情影响，本和利都无力兑现。咋办？她只能拼命赚钱，将本金还给妹妹。
开始，佟护工护理很到位，干净、勤快。她接手护理没几天，孙兄状态一天一个样。
一天傍晚，佟护工在卫生间洗衣服。孙兄竟自己拄着拐杖，轻手轻脚从病房里屋走到卫生间门前，给聚精会神洗衣服的佟护工吓了一跳。孙兄幽默地说：“你要注意了，我会走了！”
时间长了，佟护工的表现引起孙兄的不满。晚上8点刚过，如果孙兄继续看电视， 佟护工就会大声说，我要睡觉啦，你不要影响我。当时，孙兄发怒了：“你还管上我了，给我滚！”类次情况，还出现过几次。但是考虑到她的实际情况，孙兄克制着自己，直至到满两个月之后才将其解雇。
孙兄的第三个护工，是护工群体中的另类，其言行让孙兄忍无可忍。不到半个月，孙兄就将她解雇了。
我见过她一次。那次，我也是陪一位诗友去看孙兄。在康复大厅，我们看到孙兄一个人正在康复机上训练。我问：“护工呢？”孙兄转头，目光指向右侧的一个女人。我打量着她：大约五十七八岁，皮肤黑黄，眼神凶巴巴的，脖子上戴着金项链，让人联想到社会人。为了不打搅孙兄训练，半小时后，我们就告辞离去。
后来，孙兄和我说了这位护工的种种言行。
这位护工奇葩来自外县，是劳务市场中介介绍的。她的着装和举止轻浮，不像正经人。例如，七月份虽然气温偏高，但是室内有空调，温度适宜。然而，她穿的小衫领口较低，低头时隐隐可见乳沟；下身穿着膝盖以上超短裙，坐没坐姿，有意无意地露出内裤......对这些丑态，孙兄厌恶至极，一周后，将其果断逐出。
最后一位护工，姓王，名素珍，是诗友推荐的。她高中文化，爱好文学，遗憾的是受家境限制，没能上大学。她也是50多岁，看上去低眉顺眼，态度温和，干净、勤快。她间接听说了前几任护工的情况，非常注意界限感。她对我说，患者脾气急躁属于正常，护工不能呛着来。如果他说1＋2＝7，又能咋地！半个月后，王素珍拜孙兄为师学近体诗词。一个月后，她的七绝写得像模像样。8月中旬，孙兄结束康复治疗。之后，王素珍加入孙兄组织的诗词学习微信群。 　　4.孙兄的康复生活多姿多彩
写这篇文字时，我查与孙兄的微信聊天记录，看到孙兄如下生活轨迹：
4月22日，孙兄发来一条视频：他右手戴上了专门训练神经的机器，五指伸展自如，笑容灿烂。文字说明：这是他女儿专门为他挑选的。
5月7日，雪柳诗社公众号《松江古韵》栏目，推出一期：孙魁义癸卯年诗词选粹，其中收入孙兄康复治疗期间写的多首诗词。
5月8日，雪柳诗社诗友王小朦艺术学校举办创建15年活动，邀请诗友赋诗。孙兄很快完成一首七律·小朦学校谁不夸。校长王小朦非常感动。
5月8日，孙兄又发来一条视频：他已经能够上下楼梯了！
5月9日，农历3月21，孙兄70岁生日。他自己写了一首《七十回首》。

七十回首

孙魁义

建树无多探险迷，安谐正道不能欺。

添浆封垄淋甘雨，择韵安词唱庶黎。

歃血经风先遣队，亲民历雨好根基。

春辉寸草连年绿，七秩人生古亦奇。

九位诗友闻讯纷纷发来诗词祝贺。
5月11日，诗社开班子成员会。会后，四名女社长及副社长前去看望孙兄并合影。
5月14日至5月29日，我去成都深度游。在成都市有一天自由行，前日晚，我咨询孙兄，应该去哪里？孙兄告诉我：必去武侯祠！否则，等于没去成都。我去了，果然很好。
5月30日，孙兄微信留言：每天独自在病房走廊来回走6个来回，相当于1公里。
我知道，这是孙兄在为结束康复治疗出院，做准备。
8月12日，孙兄出院。他特别重视仪式感，他写了一组诗。有两首诗是写给自己的。

其一：回归自然

轻舟野渡遇风寒，常浚黄河九道弯。

心静泰然安祸福，霾除自若迈雄关。

如家辅正人情暖，近妙回春信步闲。

有鹤成凰当浴火，诗途再览万重山。

其二：修 身

利网名丝束自由，危思佛脚说还休。

护花未必羞遮面，撼树盲然强出头。

硕果艳香耕叟乐，真龙蛇影叶公愁。

驱炎在我闻其戒，治国齐家读九丘。

从中，我们可以读出孙兄的心态，出院后继续他的诗词之旅。
几名诗友，还有第四位护工王素珍也写诗祝贺孙兄康复出院，与家人团聚。
与此同时，孙兄还为六位康复医师，每个人赋诗一首。
　　三.告别康复中心，孙兄的生活有滋有味
2023年8月12日上午，孙兄走出康复中心，心情亦如蔚蓝的天空，憧憬着今后的生活。
孝顺的儿子，将与康复中心同款的一台训练器械搬回家。贴心的女儿，在卫生间安装了整套安全设施。
孙兄以平和的心态，认真对待每个日子。他的生活自理能力，几乎与病前一样。 他的生活自律而有成就感。
他坚持康复训练，每天在小区行走多时，借助于多种健身器材恢复体能。出院半年后，孙兄的右手可以举过头顶；他期待再过一年，不借助于手杖独立行走，步伐更加稳健。
他在诗词阡陌上辛勤耕耘，硕果累累。截止2024年末，他已创作新的诗、词、散曲、赋等作品千余首。
孙兄有一位热心的蒙古族朋友，在赤峰创建了自己的公众号《记忆中的往事》，每天发布孙兄的一组诗词，点击率很高。
2024年12月16日，孙兄接到一份来自云南的信函：
尊敬的孙魁义 诗家：
今年是新中国成立七十五周年，为了更好地发挥诗词文化功能，更好地以诗词作品记录人生、记录时代、记录国家建设和社会发展，《当代文人》杂志社联合多家单位特面向广大诗词作者开展“诗词记录人生”全国诗词大赛。
岁月如歌，人生如诗走进“彩云之南”中华诗词交流大会暨首届“诗词记录人生”全国诗词大赛（昆明）颁奖典礼 ！经严格评选，您的参评诗词作品《为警等组诗20首》被评为一等奖，组委会授予您：《全国优秀诗词作者》荣誉称号。特颁此证，以资鼓励。
诗家和诗人在很多情况下有相似之处，但也存在差别，并非完全是一回事。
诗家通常有更成熟、稳定的创作风格，在题材选择、艺术手法运用等方面有自己的特色和专长，对诗歌创作有更深入的思考和探索。”
诗家称谓，这是对孙兄多年诗词学习与创作成果的最高褒奖。
在蛇年新春到来之际，他以一首《这一年 感谢有你》的现代诗，表达感动、感谢、感慨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