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春天，共沾春风

王振

　　今天，正月十五，元宵节，恍然惊觉，这个年是真的要过完了。今年这个年，儿子一家三口来杭州了，每天陪伴小孙子玩耍，家里总是弥漫着温馨又热闹的氛围。正月十二，小孙子回上海了，一下子不习惯，回不过神来，心里面空落落的。

小孙子临走前一天，是今冬杭州最冷的一天，气象预报说是35年来同期最低，零下5度。这哪是倒春寒，简直是直接倒回了冬天，即使冬天，也没有这么冷。清晨，先是到浙江大学华家池校区食堂，自己吃早饭，也把小孙子和一家人的早饭打回家。

然后，再去三里亭城市厨房，买小孙子爱吃的三文鱼。天真冷，风吹在脸上，刀割似的痛，像是走在冬季的呼伦贝尔大雪原上。给疼爱的小孙子买东西，心情好，全身都有劲儿，想到小家伙大快朵颐的欢喜模样，凛冽寒风也竟化作了温柔春絮，一点也不觉得冷。

杭州无疑是今年春节期间最火最出圈的城市，以“六小龙”为代表的杭州人工智能企业宣告，杭州不仅有电商时代的“软实力”，同样也有AI时代的“硬科技”。小孙子走了，空了，除了唱歌，我就在手机上学着玩DeepSeek。元宵节要到了，我指令DeepSeek写了一首《七律·元宵节》，一分钟不到就写好了。

写旧体诗词是一种“戴着镣铐跳舞”的艺术，有很严格的格律规定，所以我一直写不好，看来，电脑真的比人脑聪明。我觉得这首诗词写的还不深刻，又加上几个条件，让它重写。我说，元宵到了，春节结束了，真不适应。节日的热烈不是生活的常态，没有过不完的节，就像没有开不败的花一样。请就时光的流逝与轮回，改写这首七律元宵节。

又是一分钟不到，又写好了。写成了这样：“灯火阑珊月华收，长街寥落客踪休。香尘散尽街衢寂，柳影凋疏巷陌偏。寒雨敲窗惊春梦，暮云横岭锁新愁。人生苦短须臾过，花谢花开任去留”。诗后还自带赏析，很有哲理，让人惊艳。

冬至开始，至元宵节，我写了很多过年的感想与祝福的随笔。大致捋了捋，有冬至时的《声乐流光》，元旦时的《旦逢良辰送心愿》，小年时的《欢歌不缀，人生不老》，除夕时的《蛟龙飞腾去，灵蛇衔福来》，年初五的《为我的大杭州放歌赋诗》，年初七的《“人日”励志》，加上这次元宵节的《走进春天，共沾春风》共七篇之多。七篇节庆随笔，就像生命年轮上的纹路，连缀着时光的烟火。

有时也想，既然AI写得又快又好，还能自我迭代，人机交互，我们的写作还有必要吗。《人类简史》作者赫拉利也曾提出这个疑问，他说，倘若AI能接管文化并开始产生故事、旋律、图像、法律等，那么AI是否可以影响并吞噬整个人类文化呢？

我是这样认为的，写作是我的人生自拍，是在与自己的灵魂对话，它对应着的是思考，思考可以升华精神，摆脱人生的孤独感。所以，不管AI技术如何发展，我绝不会放弃这一兴趣爱好。

美国学者库兹韦尔，以预言科技发展享誉盛名，比尔盖茨称其为“最善于预见科技未来的天才”。早在1999年，库兹韦尔就预言，人类正在接近一个计算机智能化的时刻，计算机不仅变得聪明而且比人类还要更聪明。这一刻不仅不可避免，而且还迫在眉睫。据他的计算，纯粹的人类文明的终结是在2045年。AI如此发展，该怎么办？

对于AI，我并不沮丧。尽管人工智能已经逼近于人，并且算法在速度以及深度和广度上甚至超越了人，但是在曲尽人的内心世界上毕竟还有所不逮。飞速变化的一切，真的就能使人类不能够存在吗！我们还有现在，从现在就努力关注和尝试运用它，也许会找到人类螺旋式发展的更高级的道路。

赫拉利说，问题不在于消灭AI或者支持AI，而在于如何利用技术促进人类的福祉。让他忧虑的不是颠覆性技术本身，而是不加管控的技术给人类社会带来的影响。有一句话说“越是不变，变得越多”，我觉得倒过来说，“变得越多，越是不变”，或许会更正确。西湖边有很多新枝与古干共生的古树名木，每一株都既镌刻着沧桑，又萌发着新绿。我们对AI的发展，还是别那么多的担忧吧。

人间四季，春为首。正月十二后，杭州都是响晴的天，气温节节攀升，春天越来越近了。小孙子走了，有了走出去唱歌的时间了，几乎天天游走在西湖的山水间，与歌友们一起唱歌玩嗨。我们这些踏着西湖山水歌唱的老人，何尝不是在用音符编织春天的襁褓？孤山梅萼初绽，钱塘潮信将至。当银发与春光同醉，这人间便有了永远不老的春天。

我们这些老人之间也有攀比，只是看谁比谁更快乐。我们戏称这是艺术化的生活，日日相同，日日又不同。有时候我们也觉得忘情放歌街头，类似疯疯癫癫，就打趣莫非第七医院放假了。其实我们这些老人都很坦荡，知道生命的尽头就在前方，但还是要微笑着歌唱下去，这是一种生命的勇气，事关老去的体面和尊严。

一个城市的街头歌声，也是人民幸福生活的一种氛围。我们对音乐的欢快投入，也表达着对即将到来的春天的喜悦。杭州的春天，多么美好，那股春天独有的生机，在天地间浮动，万物复苏，万物滋长，万物向上，生机无限。人会随春好，春天确实不单指季节，也指人们内心的春和景明，万象更新。

又一个春天踏歌而来了，让我们从春天出发，借乙巳年的春风，向着明天，努力奋进吧。河山万里迎春色，神州万家共欢歌。在百福具臻的欢乐元宵节里，有种种祝福，还有种种美好，都沉淀了我无数的情感，在这里我把它化作我的心愿，送给大家，祝福所有的亲人们朋友们，所愿皆成，多多喜乐，常常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