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伊犁河水湍急的冲着白色的浪花，远眺河边的二连芦苇湖，1985年6月芦苇湖里里总睡着一池翠莲。那天晌午的阳光是那样的灿烂，课堂上朗朗读书声已渐行渐远。远处湖水里野鸭、天鹅的欢叫声在欢迎我们的到来。</p><p class="ql-block"> 芦苇荡里藏着无数绿色的竖琴，风一拨就淌出清亮的音符。我们赤着脚踩着阳光，水纹漫过膝盖时惊起几尾银梭子，倒像是湖水自己织出的流苏。几个小伙伴的黑脊背逐个消失在荷叶阵里，溅起的水珠子串成晃眼的银链子，惊醒了正在打盹的野鸭，惊叫着飞向远方。</p><p class="ql-block"> 那些荷花开得野，粉瓣儿挨挨挤挤地朝天上烧，倒把白云都熏成了胭脂色。我够着最外沿那枝并蒂莲，茎杆上的小刺突然活过来勾住衣角，这才发现裤管早叫湖底的水草缠成了绿襁褓。小四兜着满裙摆的莲花笑，惊散了正在午睡的蜻蜓阵。</p><p class="ql-block"> 日头偏西时我们在小河沟里围鱼。几双小手筑起颤巍巍的堤坝，泥水顺着指缝漏成金色的网。小军的帽子突然扣进浑汤里，扑腾间逮着条青色的鲫鱼。鱼鳞映着晚霞，映射在伙伴们稚嫩的小脸上。</p><p class="ql-block"> 伙伴们游累了就趴在岸边数云，数着数着云就化了。荷叶在我们背上投下淡青的印章，远处麦浪沙沙响，恍惚是家长们找寻我们渐近的脚步声。直到暮色给芦苇镀上金边，我们才想起该把湿漉漉的欢笑拧干。</p><p class="ql-block"> 三十年后的芦苇湖仍在原处老去。那些被揉碎过的翠莲，被惊散过的野鸭和天鹅，被摇落过的星子，已都化作莲叶上那晶莹的露珠随风飘散。只是不知道当年哪些小伙伴，是否还能再聚一起摘莲花，摸小鱼，追野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