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黄旭华院士

家在五柳堂

黄鹤杳然去，悲歌恸九州。

忠魂归帝所，浩气化吴钩。

深海风雷动，周天日月愁。

沉潜三十载，一柱拔中流。

笺注

昨天晚上儿子说要去中船七一九所，祭拜黄旭华院士，我这才大惊，先生已经与世长辞，不由叹道，”桃花流水杳然去，明月清风何处寻”！

我也想去送上一束花，奈何没能预约得上。到街上走走，发现武汉的花都卖空了。

清晨的武汉，空气清冽，阳光有点稀薄。华侨城花店的老板娘刚打开店门，就看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在门口。他的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报纸，报纸上赫然印着黄旭华先生的照片。

"要一束白菊。"老者的声音有些哽咽，"黄老走了。"

老板娘的手顿了顿。她记得去年春天，黄老来武汉参加活动时，也曾路过这家小店。那天阳光正好，黄老在店门口驻足，看着满屋的鲜花，笑着说："武汉的花开得真好。"

消息像长了翅膀。不到中午，店里的白菊就所剩无几。来买花的有学生，有工人，有抱着孩子的年轻母亲。一位中年男子红着眼睛说，他的父亲曾和黄老共事过，"那会儿条件艰苦，黄老总是把最好的实验设备让给年轻人用。"

天气寒冷，却挡不住人们送别的脚步。花店的电话响个不停，都是询问是否还有白菊。老板娘不得不一遍遍解释："对不起，白菊已经卖完了...康乃馨也所剩无几...要不，我给您配一束素色的花？"

傍晚时分，最后一位顾客是一位坐着轮椅的老太太。她的怀里抱着一束洁白的茉莉，"黄老最爱茉莉的清香。"老太太说，"六十年代那会儿，我们在同一个研究所。每次加班到深夜，他办公室的灯总是亮着。"

夜幕降临，花店终于安静下来。老板娘望着空空如也的花架，想起黄老曾说过的那些话。玻璃橱窗上出现了不少雾气，有小水滴划出一道道痕迹，像是这座城市流下的眼泪。

街对面的路灯亮了，在干冷的地面上投下温暖的光晕。那些带着鲜花离去的人们，将把黄老的故事继续传颂下去。就像这满城的花香，永远留在武汉的记忆里。

黄老您大概不知道吧，今天您的家人含泪唱了那首您最喜欢的《送别》，您大概不会想到送您的百姓排起了长队，倾尽一城花，只为奠一人。此情此景让我泪目……

武汉大街小巷市民们的表现，让我有了重拾民族自信心的底气！

是以记之。

注 中国共产党优秀党员，中国工程院院士，共和国勋章、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获得者，全国道德模范，中国第一代核潜艇工程总设计师，中国船舶集团有限公司第七一九研究所原所长、党委书记（代理）、名誉所长黄旭华同志，因病医治无效，于2025年2月6日20时30分在湖北武汉逝世，享年99岁。2月10日上午，黄旭华同志遗体送别仪式在武昌殡仪馆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