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布达拉宫广场

无定河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写在布达拉宫广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西藏是一块神奇的土地。这个地处世界屋脊严重缺氧却绝不缺乏信仰的神秘土地,许多人来过一次还想再来看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是我第二次来拉萨旅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来拉萨的人一定会去看布达拉宫。夏季是西藏旅游旺季,参观布达拉宫需提前预约,没有预约上者,只好求助于中介,票价是二百元,而中介费则要三百元。因为一票难求,所以布达拉宫倒票的中介生意不赖。</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来到布达拉宫,一百个人有一百个心境与情怀,一万个人有一万种诉求与祈愿。千百年来,布达拉宫的高僧与神灵到底实现了多少信徒们的诉求与祈愿,这是个不大会引起人们关注的问题,而亘古不变的是祖祖辈辈的善男信女们,依然一如既往地虔诚跪拜、祈祷、布施,更有那神情凝重三步一跪五步一拜翻越雪山峡谷而来的磕长头的朝圣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坐在广场的椅子上,仰望玛布日山(红山)之巅这座令世人瞩目的神殿,布达拉宫显得无比宏伟、庄严、肃穆、神圣,同时那拙朴、沉稳、厚重的建筑风格也传达出一种令人压抑的威严,让人感受到一种喘不过气来的凝重氛围。透过那厚重的褚红色宫墙,透过那些熙熙攘攘摇动着转经筒拾级而上的朝觐队伍,我仿佛穿越了数千年,眼前幻化出一副悲壮的画面:那是我们百折不挠的先民们,因过重的负载压迫而佝偻着身体,在汗水与泪水、血与火的交织中,正从刀耕火种的蛮荒时代一路跋涉而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思绪拉回到布达拉宫的现实场面,我分明看到,尽管跨越了数千年的漫漫路途,这些筚路蓝缕坚忍不拔先民的后代们已经来到网络时代,使用着智能手机,甚至操纵着无人机放牧牦牛,但他们迈向明天的脚步,依然十分沉重……</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西藏搏物馆里,我惊奇地了解到,早在石器时代,这里就有先民生活。我不解的是,远古时代地广人稀,他们为什么不选择温润而泽的地方生活,却独独选择了这么一片高寒缺氧苦难贫瘠的土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黑格尔说过很有哲理深度的两句话,前一句是:“凡是现实的都是合理的。”宗教是人类的精神鸦片。严峻艰苦的生存环境与人们对神灵的虔诚度从来是成正比的,藏族同胞超乎想象的宗教虔诚不难理解:一个生活在如此空气稀薄寸草难生环境下的民族,如果没有一种强大的内心精神力量来支持,那他们就无法走到今天。而这种精神力量就是他们的宗教信仰。这是这个苦难而坚韧的民族苦恋着这片雪域高原一直走到今天的唯一注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布达拉宫从历史与现实交融的角度,让我们如此深切而生动地感受到人类历史的厚重、艰辛、无奈、坚守与执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记得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读到一位女作家写的报告文学,其中描写到的一个镜头令人没齿难忘:一个隆冬的深夜,作者乘坐的吉普车孤独地在雪山公路上爬行,车灯吃力地撕开浓浓的夜幕,灯光所及之处,是无边无垠寂静的冰雪世界。在车灯的光柱里,一位磕长头的藏民,胳膊、膝盖、胸前包裹着牛皮,手掌上绑着厚木板,正五体投地用跪拜的身体丈量着雪域高原的山路缓慢行进。他从何处而来?他翻越了多少雪山峡谷?磕了多少个日夜的长头?还要磕多少头才能到达心目中的圣地?是什么样的爱恨、情怀才赋予了他如此感天动地的心劲与毅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当年文成公主进藏,沿着唐蕃古道走了近三年时间。而今历史的车轮分明加快了运行的节奏,现代交通工具与网络信息技术,正在迅速缩小着这片古老而神秘的土地与现代社会的隔绝。这次在拉萨我了解到藏民生活变迁的一个现象:近年来,越来越多有经济能力的藏民去成都买房,然后把孩子送到那里去上学。这是他们为改变孩子们的生活与命运做出的艰难抉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故土难离呵!可以想见,带着孩子到异地他乡生活的藏族父母,他们很难割舍得下生于斯长于斯的那片土地,他们依然会手持转经筒和念珠,经常站在现代都市高层住宅的阳台,朝着遥远的冈仁波齐峰、南迦巴瓦峰、布达拉宫虔诚地颂经祈祷,但是他们是否想过:在现代都市里长大的下一代,还会在寒冬腊月的雪山路上磕着长头去朝圣吗?</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历史总是这样步履蹒跚而又笃定不移。人类从洪荒走来,一路颠沛,尽管跌跌撞撞,但其方向始终不曾迷失,那就是不断摆脱蒙昧而走向文明。不同民族走向未来的道路不同,文明目标的到达有早有迟,但绝不会缺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黑格尔的后一句话正表达了这一历史逻辑:“凡是合理的都是现实的”。</span></p><p class="ql-block">(下图是西藏林芝柏树王公园的老柏树)</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2024年8月7日下午4时急就于布达拉宫广场)</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