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解贞玲文章《漫卷一支如椽笔 酣畅淋漓写乡村——简析常永生长篇小说《红枣树》》

史文山（太原）

漫卷一支如椽笔　酣畅淋漓写乡村

——简析常永生长篇小说《红枣树》

解贞玲

一直以来，以现实主义手法书写美丽乡村始终是不同代际的作家持续发力的重要题材和领域。近年来，饱含时代气象的文学精品接续涌现，多角度展现出新时代的“山乡巨变”。在脱贫攻坚、乡村振兴的时代背景下，文学以始终在场的方式描绘出不一样的风景。《红枣树》是作家常永生先生酝酿很久的一部长篇小说（线装书局2024年5月出版）。常永生先生在持续经年的写作中，逐渐构筑起了一个词语氤氲、诗意波澜、天开地阔的文学版图，漫卷一支如椽笔，酣畅淋漓写乡村。长篇小说《红枣树》采用章回体结构，而文字是现代语言，可谓“旧瓶装新酒”。以每一回描写两个故事为形式，穿插了许多格律诗词，全书四十回，五十一万字。小说以“质”的宏大、文的诗化、思想的深邃，展现着新时代山乡巨变的壮丽图景。这是永生文学生涯中的重要作品，也是他深情描绘中国农村变革的厚重之作。展卷舒目，一股充满着黄土地上特有的原生态气息扑面而来，一股清新浓郁的红枣芳香沁人心脾。含英咀华，情怀油然，激荡之际，感慨万千。兹举其要而述之。

永生的《红枣树》，风行水上，自然成文，映照着“山乡巨变”。移步换景的风俗风情与“红枣树井台的竹板声和说唱声”，涵容着传统中国深厚绵延的伦常智慧和新时代方生方长、朝气蓬勃的新观念、新情感、新经验。在创造新生活的实践和人的精神成长中，构造融汇传统与现代、内心与外在的艺术形态，为乡土书写打开了新的空间。永生以文学为“取景器”，真正沉入生活深处，扎根新时代的乡村大地，写出了有时代温度的力作。小说以“广角”或“聚焦”的方式，塑造了一大批具有时代精神和奋斗精神的新人形象。这些人带着乡村精神的DNA，乡村里面的那种拼搏精神都在里面。全书深刻反映了中国乡村走向全面振兴的广阔空间和无限可能。好比一部雄浑的交响乐曲，时而哀怨，时而高亢；时而舒缓，时而急促；时而空旷寥落，一枝独秀，时而繁花簇锦，五彩缤纷。它既是一支不朽的“思乡乐曲”，又是一首永恒的“新乡村赞歌”。滿卷烟霞，精彩纷呈，洋溢着亲和力，弥漫着温煦风，在文本中实现了原生态的记录。书中主要人物有云峰、润年、竹枝、金成、福全、有权、志有、虎强等，他们渴望离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村，在社会变革中，在国家政策不断改革开放的步伐中，通过自己的努力与拼搏，有的成了著名歌唱家，有的成了企业老板，有的成了厂干部，有的在农村也大显身手，有的成了战斗英雄……但最终他们的根和魂没有离开故土，而是在各自取得人生非凡业绩时，回头去报效家乡、奉献爱心，把自己的人生愿望与国家的命运连在一起，用金钱与智慧，把故乡打造成了新农村建设的典范，广大农民从中得到了实惠。主要人物经历：云峰，考学校跳出龙门，当了一名记者，为新农村建设出谋划策、进行讴歌；竹枝，是跟父母下放农村的子女，她有一副好嗓子，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了省城编剧和歌唱家，后用自己的钱捐资建起了知青陵园和购买学校器材；润年，果树技术员，他敢闯敢干，建起了自己的加油站，把因道路建设拆迁的房子的补偿款用于家乡枣树新品种嫁接，为乡亲们致富出力；福全，起先是想方设法脱离农村，后来凭借自己的技术还当了县化肥厂副厂长，但因厂长爆炸倒闭，又返回了农村绿化荒山；志有，下放子女，竹枝的哥哥，曾经在村里负责砖厂，后返城后当了银行副主任，他为了新农村建设帮助资金和技术，为村子奉献爱心；有权，通过一个偶然机会被推荐上了大学，但社来社去，又回到了农村工作，后因工作努力，当了乡长；虎强，当兵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失去了一只胳膊，被分配到龙城钢铁厂上班后，兢兢业业，当了运输部长，但他由于身体原因申请早退，回到了家乡建砖厂，为家乡建设新农村项目奉献力量；金成，兢兢业业在农村创业，敢于闯荡，建起了机加工厂子为农村就业创造条件，当了村支书……小说中的人们既在历史的延递中也在时代的更新处，而新一代正在回返守望和开启希望中向着美好生活进发。正是这些青年和环绕着他们的社会环境、时代光影的铺展、捕捉上，我看到了作家永生的独特艺术想象力和结构组织力，也看到了《红枣树》诗性的、艺术的一面。全书行文意味悠长，兼具温暖盎然的诗意、风流云散的风雅、沧桑蕴藉的味道，充滿了贴近农村与扎根大地的深情。

小说中还有许多有血有肉的陪衬人物，有爱打竹板的老革命徐瑞老汉，有怕失去权力的村支部书记徐耀前，有品德高尚、爱才荐才的县长邢炳文，有瞧不起工人家庭的文化干部佟冬梅，有为农业学大寨牺性的知青陈援朝，有影响竹枝发展的台湾女子（后来竟是解放战争中父亲到了台湾后生下的现在竹枝的姑姑）郝思乡……小说故事既有“明线”，又有“暗线”，首尾呼应，跌宕起伏，曲折扑实，既有农村的生产生活情况，又有乡镇乃至县里政府官员的工作情况，既有爱情情节，又有人性解剖……这种伏脉千里、似断还联、筋转脉摇、通体连贯的创作技巧，按照中国传统小说技法来说，叫做草蛇灰线，这种伏笔既使前后章节有照应，同时，也使情节在进路上延宕、舒展。中国古人曾说，“叙事之难，不难在聚处，而难在散处。”这就是说，讲故事，集中起来讲容易，但分散开去讲就难很多，它对作者的艺木才具和审美掌控力都是一个很大的挑战，所以，情节布局的线拉得越长，叙事就会越散，作家面对的局面就会越复杂，也就越对作者的艺术全局把握力和艺术思维合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但在《红枣树》中，作者却做到了聚处集中，散处不断，充分体现出了作者在掌控情节复杂局面上的独特才具。永生在内容上深入挖掘新时代乡村的文化内涵和时代价值，在形式上大胆尝试多种叙事方式和表现手法，使得整部作品兼具浓郁的地方特色和强烈的时代气息。《红枣树》既是一部恢弘厚重的北方乡村史，也是一幅浩瀚繁复的民俗风情画。通过书中描述的张张似曾相识却又迥然不同的面孔，我真切地感受到，中国农民的伟大，中国传统文化有着不断再生的力量。的确，这本书写的正是传统农民生生不息的坚毅图存、家国梦想和文化内涵。

永生先生春秋正富，诗文鹏举，既保持传统本色，又能够接受新生事物，他的文学创作，正所谓：坚持传统，好凭巨擘书鹏赋；与时俱进，再显雄才唱大风！

限于篇幅，还有许多未谈到的地方，以上简析不过管中窥豹，略见一斑。不计工拙，试作一诗以表敬意。

读《红枣树》有感

——兼赠常永生先生

红枣村头岁月深，当年风雨证人心。

悲欢离合寻常事，连串诗词别样吟。

昔日永生童趣乐，今朝著作梦思沉。

山河焕彩农家地，故事流传说到今。

2025年2月写于清风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