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喜忧剧(十五) 之炸苞谷花

吴玉强

<p class="ql-block">  十月中旬间的两个星期,学校放秋季农忙假,老老少少忙着收苞谷撒麦子。 </p><p class="ql-block"> 放假第一至三天,我早晚的任务是将牛赶上山赶下山,上午和下午到地里帮忙收苞谷砍苞谷杆,奶奶我们俩做的都是轻松点的活路,用小篮子背苞谷回家,抱小捆苞谷杆堆地边,顺地里的瓜藤,顺便把小个的南瓜抱到田埂上码起来。第四天,相邻两块地的苞谷全部收回家,苞谷杆也全部砍完收好,露出齐膝高的洋草和其它杂草,绿油油的,正是牛的最爱。吃过早饭,父亲给桩桩和其它一头母牛套上和乌嘴相同的套头,他和母亲、大姐一人牵一头牛走前面,其它牛走中间,奶奶和二姐我们俩个一人拿一根棍子在后面围赶,将牛群赶到收完苞谷的地头,三头上套的大牛用很长的绳子拴在苞谷桩上,奶奶我们俩个边割洋草边看守牛群,父母亲带着大姐二姐收其它地块里的苞谷。</p><p class="ql-block"> 收完苞谷,犁田,耙地,撒小麦,半个月的农忙假,累是累,但干劲十足,除了帮大人干农活是任务,让我们小孩子乐在其中的原因,恐怕是过年前能吃到炸苞谷花的期待吧?至少我是在这样动力驱使下脚步生风。</p><p class="ql-block"> 把掰好的苞谷背回家,晚上要把壳撕掉,大的留几条两指宽的壳,十几个捆扎在一起架粮杆上晒干,小的壳全部去掉放竹楼上晾干。小孩子撕苞谷有两大激动的,一是找青壳的嫩苞谷烧吃,二是找颗粒饱满透亮的请父母鉴定是否合适炸苞谷花。把挑出来合适炸苞谷花的单独挂一边,等到过年前几天,会有炸苞谷花的人驻扎在村里,大人背着柴和苞谷,领起孩子们去炸苞谷花。满脸黝黑的两位大爹轮番操作,把柴加进铁皮炉里,苞谷放进一个口小肚大的铁炉,关好门用两把钳子拧紧,架火炉上,慢慢摇手柄旋转铁炉。<span style="font-size:18px;">炸苞谷花时我又紧张又兴奋,寸步不离地跟在大人身边,和其他人一起围上去紧紧盯着等待着,格外漫长的两三分钟后,随着摇手柄的大爹一声大喊,大人拉上自家孩子快速散开,我边跑边捂紧耳朵边回来看,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后,小孩子们甩开大人的手蜂拥而上去抢从布袋口飞散出来的苞谷花,个别胆大的孩子会快手快脚地从布袋里抓一把放衣服口袋里捂着往外跑。我不敢太靠前,只敢在外围捡起几颗,细心吹掉灰尘,放嘴里一口气吃下,只觉得又香又脆。两个大爹准备好烧第二炉时候,散落地上的苞谷花已被抢干净,大家又围过来等下一炉。有些家把装苞谷花的布口袋扎得紧,散落的苞谷花就少,有些家扎得松,散落的多,我们矛盾地希望自家的扎得紧别家的扎得松。炸的苞谷花装满大口袋,却很轻,几个小孩子抢着背,背不到的还要一路气鼓鼓的回家,母亲只好把路分成三段,三个孩子一人一段,才终把矛盾调停。装粮食用的百斤容量大口袋的苞谷花够我们吃到年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老</span>品种小颗粒的白苞谷炸出来的苞谷花又香还带点甜味。我们就吵着让父母多种,父母依我们找来好种子。盼呀盼,苞谷终于出天花背苞冒须,一夜大风,苞谷顺风向成片倒下,我们在母亲的咆哮声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因为我们的要求,让苞谷产量锐减,也让我们吃又香又甜炸苞谷花的希望破灭。母亲没有责怪我们,只说这种老品种的苞谷杆高不抗风,明年少种点。少种不代表不种,我们对吃又香又甜的炸苞谷花的希望又回来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