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融合的晋文化与晋语的魂力

明月（壑韵）

“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至于今”。天皇燧人氏，人皇伏羲氏，地皇神农氏；黄帝、颛顼（zhuan，xu）、帝喾（ku）、尧、舜五帝。人文始祖燧人氏钻木取火，母系氏族代表华胥氏生活于关中“蓝田日暖玉生烟”的灞上，创华胥古国。史书记载她是秦岭洋县华阳人，是秦岭的天地灵气孕育了她非凡的智慧。一日，华胥氏履雷泽巨足而腹中起孕，十二年后，产伏羲氏和女娲。伏羲氏开八卦之河，疑自己为雷神在电闪雷鸣中送入人间，故将人的图腾臆想为龙，一个张牙舞爪配以各种动物身形的圣物。我们便成了“龙的传人”，华胥氏也就成了华夏始祖之母。伏羲生少典，少典生炎、黄二帝。炎帝教人识食植物五采“根、杆、叶、穗、果”，识五谷撒于田，造耒耜掘地而耕田收割。炎帝还识百草治病临河而居，掘地为庐。炎帝治麻做衣，日中设市，各取所需。炎帝初识历法，作琴制弓，制陶煮盐，人始尝饭之味。西安的半坡遗址就是6000年前炎帝在渭河流域的所作所为，他曾在山西高平居住，他将国家发展到中原楚地，据传葬于陵零。皇帝生于中原新郑，却发展到渭河流域，黄陵县有他的陵园。皇帝开始起屋造宫，挖井练铜制弓箭以及造字、算盘、度量嚣。皇帝的四个妃子也不得了，元妃养蚕织锦，这衣服就高级，次妃会用梳，三妃会做饭，小妃制铜镜。皇帝更将天干地支，天象历法，四季变化硬给弄出来了。他造车船，有留传至今深刻的医学名著《黄帝内经》，他还懂得阵前布阵，难圣蚩尤和炎帝都不是他的对手。他们都在晋之运城盐池边大打出手，可见那时的人们就感觉到盐的重要性了。一统天下的黄帝后代颛顼能打，帝喾能治，唐尧就是帝喾的儿子，都于唐（晋）之平阳（临汾），现在仍在发掘创馆。襄汾陶寺村遗址应是有史以来第一座成规模的城池吧，并有科学的观象台。尧的兄弟后稷开始懂了用犁牛耕田，播稷（谷）、稻、菽（豆）丶麦丶黍。虞舜都于蒲阪（山西永济），皇族中的庶出子弟吧，流落民间，有盲父刁弟而家庭和睦，实为完人，尧禅位与他，并许娥皇女英二女为妻。夏禹却为贵族子弟，虽父鲧（四凶之一）没有治好水，但禹誓志完成其宏伟之志，三过家门不入，治九大山系顺通九大河流，设九州，天下人方从洪慌中解救出来，从此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夏禹也志得意满，将皇位传给了儿子。夏，都于晋之南夏县。农耕文明是华夏文明的源头，黄河流域掘起的古人类便是造就这文明的主人。因此，黄河被称为我们的母亲河，我们都是炎黄子孙。 北魏平城（大同）一角，继清朝后，二十一世纪初再次大修。 晋，是一个从远古石器时代到农耕文明的自给自足的黄河流域的古帝国。在三晋大地上从雁北到晋中、晋南分布着多个古人类活动遗址，最著名的是襄汾县丁村遗址。五千年华夏文明，炎黄大帝与蚩尤在这方热土争战不休，尧舜禹将人送入正常的农耕文明生活轨道。到了周朝初年，唐叔虞封于唐，其子始改晋，晋献公、文公使晋壮大，又魏、赵、韩三家封晋，三国疆域最大时西达韩城，东跨太行山至邺城，南邻中原郑国，北靠阴山燕山，民族交融，语音显西北胡风，自成语体，故为华夏一级方言之区。这里有五台山佛教圣地，这里有汇通天下的晋商；这里有义薄云天的关云长，家喻户晓的杨家将。这里诞生了向天叩问情为何物的元好问，不畏权贵的医界圣手傅山傅青主。这里没有红顶商人，却有实业救国的急先锋。这里是陕北中央的后方，也是近代教育的摇篮。黄河将吕梁山、中条山、太行山紧紧揽入她的怀抱。晋司马夺魏灭蜀兼并孙吴，引西北胡人入关使“衣冠南渡”。至此三晋不得安宁，千年来你方唱罢我登场。北魏人也羡慕汉文化的魄力，书法苍劲有力，碑刻大气端庄，石雕精美绝伦，石窟巧夺天工。作为唐陪都的晋之晋阳，三城连座跨汾河而望黄河，雄居三晋腹地。骚客诗人如雨后春笋，有“欲饮琵琶马上催”边塞诗人王昌龄，有“欲穷千里目”的王之涣，有参禅悟道的“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王右丞王维，有“鸡升茅店月，人迹板桥霜”的花间派诗人温庭筠，当然更有一代女皇武则天当朝，出生汾阳的名臣狄仁杰辅佐。三晋文化在唐朝得到空前的繁荣，三百年后，在“烛影斧声”中得位的赵光义却将这龙城晋阳毁于一旦。唐朝前有“五胡乱华”十六国之鲜卑拓拔氏立都平城；大唐后有五代十国自立门户，沙陀人入主中原晋阳立四朝，南方九国北有北汉，各自为政，宋暂时统一。晋方言包容了晋、陕、豫黄河两岸的方言，晋方言飘过了太行山山脊来到冀南平原，晋方言更是融入阴山脚下，却唯独不容晋南二十九县，真成了说官话的宋的顺民。这可恶的宋求金人自保如西晋引羌胡入室，最后被蒙古铁蹄赶到了天崖海角，悲摧出众多叹世的词人。晋地于金元稍有起色，经济的繁荣后便是文化的掘起。元曲四大家中晋有关汉卿、白朴、郑光祖三大家。来自运城解州关公故里的“曲圣”关汉卿，他是我国最伟大的戏剧家之一，他是元杂剧的奠基人。他就像戏剧界的“扛把子”，留连于市井勾栏，一生创作了69部杂剧，留传下来的却只有18部，却都是经典。不举科选才的元，曲艺丰富多彩，其内容直呼百姓心声。像《窦娥冤》中窦娥那声声戴镣的控诉：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为天！”。元代的梨园能唱响关汉卿这颗“铜豌豆”的愤世作品，说明元人的大气与自信。他们连科举都懒得过脑，更何况将人与牛等价的价值观。他们观看着台上这撕心裂肺手舞足蹈的表演，只是觉得好玩。他们喝着牛奶，拥着舞女，也许面前摆着刀叉烤肉闷倒驴，嘴里叽哩咕噜的说笑着，东倒西歪的又回到了宫中。至于白朴和郑光祖，那更是两个情种，这样的戏大家都爱看。明朝时的晋地只是一个戍边重镇而巳，戍卒屯田驻守，一片黄风漫漫“萧萧麦垄边氓业，笳鼓声沉士不哗”的边关景象。清朝时，各地始由军营改县，开科考试，方知求取功名。茫然中的晋人至古有求佛问仙的传统，胡人从西域带来的佛教，让人有一种希望寄托。佛教的盛行从六朝到大唐至辽金元明清的寺庙建筑杰作留给了后世。那厚重的庙墙，高大的木柱，深广的飞檐，精美的穹庐，绝伦的彩绘，无不让游客留连忘返。以至后来大院林立，为华夏宜居典范。从大同华严寺到应县木塔，从朔州崇福寺到五台南禅寺，从太原晋祠到晋南广仁王庙，这些散布乡野的千年古庙，诵读了千年的佛经也没阻挡住北方游牧民族铁蹄的溅踏。 辽（契丹族），建于西京（大同）的祖庙华严寺大雄宝殿里的五尊大型木雕佛像，历千年岁月洗礼，幸存于今。 黄花岭怀古明月三国尽收邀羌胡，衣冠南渡自讨苦。①修了边墙修寺庙，终落晋阳做陪都。②宋王一吼下河东，龙城王气暗然收。③鞑靼南下一阵风，凄凄惨惨走西口。④～～～～～～～①这是西晋自种的恶果，众叛亲离，八王之乱，五胡乱华，至衣冠南渡。②这是从北魏、东魏（北齐）到唐朝晋之局势。③北汉亡了，五代十国时代结束，其地域为北宋所有，晋阳古城毁于一旦。④时代进入十三世纪，蒙古人来了，当了这个家。过不下了，还得到漠南寻这个老子。 山西北部管涔山脉古时森林茂密，土地肥沃，为古秀容，北朝尔朱氏的封地，后为北齐疆域。家乡涧东山南面的黄花岭，它衔接了管涔山和洪畴山，北齐为拒北周，沿黄河东岸南北修建了千里石垒长城，蜿蜒盘旋直上家乡黄花岭，于此地修建的长城屯城。南眺可见“宋辽界壕”，及幽云十六州与宋地界！这也是学界一直探讨的宋辽边界线。也是杨家将兵困金沙滩之后的英勇就义之地，陈家峪东西一线。图为北齐长城屯兵城遗址 当你登上鹳雀楼望向外面的世界时，黄河边的铁牛睁着铜铃般的眼睛瞪着你：你能做成个甚？ 晋方言 晋方言被称为晋语，最大特点据专家说，尾音是稀有的入声。就是现在的发音三声转弯如马夜猴一闪不见的那种发音，短促有力，似训人，如命令，反正南方人吃不消。如：吃饭哇！但也有例外，如果是喊老子或客人吃饭，那这个“哇”字就拖了委婉的长腔，成了上声的“哇”。吃完饭，一看锅里还有，如果是命令式的，就是：杀割了哇！这个“哇”就是入声或是去声；如果对方强硬，语气就变成了：杀割了哇！笑着说这个长长的拖音“哇”，成了平声也叫阳平。“看那（恁）个球势，一点也不急性，吃了慌慌走哇！”这个“哇”现在可理解为哀求的入声或强令性的去声。可以说，古来稀有的入声巳逐渐被阴平、阳平、去声根据词性的不同，发声也不同而代替，也可换言之是吃了尾巴的现代普通汉语的三声。 这硬圪戳戳的晋方言真有时听来令人莫名其妙的生气，还不知道啥情绪。不过，当你仔细品味时，它是那么有滋有味，温度适中。 据语言学家考证，远古的夏商时期的语言叫“夏言”，到了周之继秦汉为“雅言”，北魏王朝时期叫“正音”，到了明清称作“官话”；民国时候叫“国语”，解放以后修定“普通话”。 1985年以前，晋语是作为普通话的基础语言来看待的，和北京话一样，我们也一直感觉是对的，可是这以后被专家们踢出了，称作一级方言。大概就是这个感觉很浓的入声发音引起的。我不这么认为，随着感情色彩和词性的不同，这个尾音也是千变万化的。晋语的深奥难懂是在其语言的丰富多彩生动形象，而不是发音的问题。晋语是民族交融语言的精华，是千年来胡汉融合的结晶，似万马奔腾，如鹰击长空。我一直坚信晋方言是现代官话的基础语种，更接近普通话。 一句见面：“走哇！”、“吃了哇！”（这个“哇”如娃鸣，似鸦叫，倏尔无声）“晌午（读“窝”音）吃了甚？”、“头发又褿（脏的意思）了，过了年还没洗呖”、“多会（读“晃”音）也是稀松蹋啦！”、“慌慌见！毬眉惺眼”、“看那个得脑！”、“張（这的意思）球势！”丶“得了暗乐了！”、“喝上憨老婆尿了…”、“半夜又盘肠来来，睡迷朗眼”…早年饭后，妻常嗔怪我：圪举举的，碗又推在那不管了！“张结（这里的意思），瞎眉砍眼〈马虎的意思〉，甚也寻不见…”“扭（你们的意思）张〈这）做甚也正张（声势大的意思）呖！…”“就啊（是啊的意思）！…”“吾（这个古汉语中的‘我’却流传至今）家里也有呖，你吃哇！…”…这就是最亲切的最平常的语言交流了。这也是最地道的晋方言了，尾音几乎都是入声，听来短促有力，感情饱满，像除夕的鞭炮呯呯叭叭，倏而无声。 我这里要特别赞美一下岳飞的《满江红》，满篇的尾音都是情绪激扬的古代入声字，读来让人热血沸腾朗朗上口。为什么生于北宋的岳飞在作品中有这样铿锵有力的语境，这完全归功于他生于豫北而少年从军太行平定军的一段经历。这一大片地域同样是丰富多彩的晋方言发育发展的地区。 晋剧 北梆子，南蒲剧，道不完的情，啍不尽的民歌，也挡不住晋剧那婉转悠扬的历史回音。 晋剧《下河东》是山西城乡多年来久演不衰的古装历史戏。儿时的我只记得人们常说“赵匡胤脸一红，时时谋谋想吃人”的家乡俗语牢记于心，但赵匡胤是什么时候的匪人，到河东干什么，他要到哪里去，一脸懵逼。我只记得一到黄风漫天的日子，村里要祈雨就唱戏，台上那个红脸走来走去，我在人群里窜来窜去，口干舌燥的走了。大了，听人说那就是赵匡胤。现在知道赵匡胤打了三次北汉都没有拿下，固然晋阳城固若金汤，北汉人轴，但更主要的是有辽国的支持。家乡人对《下河东》是那么的痴迷，他们是心向北汉还是怕赵匡胤打下古晋阳，我不得而知。拿下北汉收了杨家将中的杨令公，呼延赞大显神威，立下汗马功劳。《下河东》冤死了兵部尚书呼延寿廷，而《龙虎斗》则是呼延赞为父报仇，鞭打赵匡胤于马下的后续故事，1962年，晋中晋剧团将二者揉合为一剧《下河东》。 阿Q外传 《斩黄袍》中赵匡胤一句：“悔不改酒醉错斩了郑贤弟〈子明〉”借用到阿Q身上，阿Q也梦想闹革命，连白举人都躲到了乡下，一日醉酒也来了这么一句，嘴里“咚咚锵锵”没完没了。阿Q因和小D抢活，大打出手，嘴里喊道：“我手执钢鞭将你打。”这又是《下河东》中呼延赞的唱词。 阿Q，一个社会最底层的“扶不上墙的烂泥”一堆的人渣既没名也没姓，赵姓也是怯懦的说出来，马上被赵太爷煽了两个耳光再没敢提，却被鲁迅立了正传，流传百世，比坐八抬大轿的老爷还流传千古，正是这样的人实在太多了太有代表性了世世存在，鲁迅先生继《故乡》后隆重推出以醒国民，一吐为快。一九二一年，“新世界”已经来临，阿Q这个不正气的浑浑却想起调戏没人作主的尼姑，人家咒他“断子绝孙”，他便诚慌诚恐的如夜猫子叫春，来到赵太爷家的吴妈面前，跪求困觉，被吴妈骂了一顿，又挨了赵太爷的打。好吹牛B的阿Q就能吃倒比他还怂的阿D，追着“手执钢鞭将你打”…他还有一次挨打是说人家钱少爷是没辫子的“假洋鬼子”，嘴贱！活该又挨了一次打。嘴上不“挨鬼”的阿Q，最后当了赵太爷的替罪羊，被枪崩了，人们觉得没有杀头好看，连看的人也不多。 《白兔记》唱得是五代之后汉刘知远的故事。 在三晋大地上流传着这么一句话，“打不完的金枝，算不完的粮”。《打金枝》和《算粮登殿》这两出古装戏不管是晋北的北路梆子，还是晋剧以及晋南的蒲剧，都在世世代代演绎着这两个唐朝的经典故事。《算粮登殿》说的是唐时宰相王允的三小姐看上了贫民将军薛平贵，有志向的人总要到外面闯天下。这不，十八的寒窑等待盼得如意郎君归来已建功立业。这还没完他又在西凉公主玳瓒的帮助下攻入长安，拿下王允，自立为帝。这实际是个文学家海马行空的文学创作，百姓却看得津津乐道。这不，现在又热播电视剧《薛平贵与王宝钏》，国民好看热闹，掠奇的心里和寻求自由解放的热情一点也没有减退。 五黄六月，我妈引上我进城看戏，吃了姑姑家的烧麦，和我姑我妈表弟相跟着来到戏园，二姑爷喝好酒不怠看，留下看门。 《打金枝》是晋剧中的牡丹花，独占鳌头，各地每次演出必备此剧。这出古装剧生、旦、净、丑行当齐全，剧情吉庆和睦，家国情理感人，有史可寻。此剧唱丶念丶做丶打情节紧奏，音乐完美喜庆，人物形象鲜明，从场景布置到人物服饰富丽堂皇，剧情徐徐展开，叙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感人至深，是教育人们怎样保持家庭和谐，从而热爱祖国之情由然而生。 大人看戏，娃娃乱窜看人，哪知道栾甚呖 1948年春，毛主席从陕北踏上了再次东渡黄河迈向北平的伟大征程。他在兴县的北坡村观看了晋剧《打金枝》，盛赞此剧“讲君臣团结，人民之福，教育子女顾全大局，是教育干部的好戏。”1952年10月，当时的晋剧名角丁果仙和牛桂英在全国戏曲观摩大会上，于中南海再次给中央领导献上《打金枝》，据说演出中毛泽东笑了六次，可见剧本的优秀和表演的精湛。 母亲和姑姑叨拉着戏文，我只觉得那个公主脸蛋好看，眼着毛黑洞洞的，可袭人了。我一会儿便朝着闪亮的电石灯走去，买了瓜子无聊的磕起来… 为剿灭“安史之乱”立下汗马功劳的汾阳王郭子仪一辈子默默无闻，直到晚年开了卦。二十年间，从剿平安史之乱到克复两京，征战回纥，抵御吐蕃入侵，摆平藩镇割据，收复了大片失地。他是戎马倥偬，枕戈待旦，驰骋疆场，征战无数，可谓呕心沥血。他郭家也满门荣耀，小儿子郭瑷还取上了唐代宗的升平公主。郭子仪的七十大寿，八女七子携婿携妻都来贺拜，唯独这个皇家小姐不肯跪拜。宴罢归家，颜面扫地的郭郎关上门给妻子上课，言语不投举手打了公主，这下惹下了大麻烦，吵到了皇帝跟前。汾阳王绑子上殿请罪，代宗忙安慰老臣并加封女婿，公主也在母亲的规劝下和女婿和好如初，真是皆大欢喜。郭子仪到老“富贵寿考，哀荣终始”可谓保对了人，是真富贵之命。 训归训，说归说，外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喜欢 剧中的沈氏实际滞留洛阳宫，倒生了个唐王德宗。洛阳又陷，沈氏失踪，代宗至德宗朝皆查访无果，这也算人间悲剧。据《新唐书》载记，升平公主生母实为杨贵妃的姐姐韩国夫人崔贵妃的女儿。这郭暧的外母娘又似乎是和杨玉环同母异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