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里慢漫行：躲不开的火锅煲锅

我愚故我乐

躲不开的火锅煲锅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上了“反向旅游”，所谓反向旅游就是避开人潮去游客少的小众景点旅游。我觉得旅游淡季出行，应该也算是时间维度上的“反向旅游”。这两年，我尝试着在一放寒假就出去旅游，这段时间大家都急着回家，许多景点游客不多但人气不减，旅游的体验感更强，有的地方为了推介文旅，把景点的门票都免了，吃与住也相对便宜，和旺季相比，能省下好多钱。

我们原计划去景德镇，看看瓷宫和陶瓷博物馆，但因车次不多，且担心春运期间在12306上习惯性买不到票，万一流落街头那就贻笑大方了，所以还是把目光转移到了交通更方便的江浙一带，当浏览地图的目光停在海宁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前些年参加培训时，听过海宁同仁朱校长的讲座，当时留了微信，于是咨询了朱校长。朱校长不仅课上得好，人也热心，一股脑儿地介绍了一大堆景点和酒店，而且是好几种方案，使得我们原本摇摆不定的去向选择和略显粗糙的旅游攻略顿时变得清晰了许多。

　　朱校长的方案中居然没有美食。美食怎么能少得了呢，人在旅途，有近五分一的时间是用在吃上面，或者是在觅食的路上。不过两个人的伙食其实是很难搞的，品种多了吃不完，如果只考虑吃饱的话，两三个菜就够了，但怎么能过瘾——多么纠结的事。有人说火锅能解决这个问题，吃得饱还能点得多，但我素来不是太喜欢吃火锅，因为味太重，偏重的酸咸麻辣味，掩盖了食材本身的美味，吃啥都是一个味；吃完火锅，从头发到衣服甚至内衣，都是火锅味。

　　可是事与愿违，这么些天，我们几乎就和火锅或煲锅作伴，两个人的伙食，最方便的还的确就是火锅。我们住的酒店的楼下，是一个羊肉火锅店，隔着玻璃我看到了木炭火锅，瞬间吸引住了我的目光，我的人生第一次吃的火锅就是木炭火锅，大约四十年前的事情了，之后好像再也没吃，于是重温小时候的感觉，变成了晚饭的主题。不知道是经济下行后消费力变低的缘故，还是因为旅游淡季人流量少，店里的客人不多，我们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吃火锅有个好处，一边吃一边聊，一边看着窗外的多彩霓虹和车水马龙，时间仿佛变慢了，感觉非常好。然而，没过多久，服务员就过来询问我们能不能换个靠里的位置，我问为什么，她难为情地说，有一群客人想靠窗拼桌，店铺小，店里只有我们坐的地方能拼出个大桌子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看到门口站着七八个人在等着。我欣然同意，客人如果没有想要的桌子，店铺可能失去这些客人，这年头做生意也挺不容易的，再说成人之美是我的一贯作风，助人为乐能使自己快乐，何乐而不为呢。

　　少了推荐，我们更多地借助“大众点评”觅食，先后找到夏正锦火锅店和一郭九米羊肉炉羊肉煲锅店。杭州的夏正锦火锅店生意好到火爆，晚上快八点钟了还得排队等候，店堂内客人很多，热气腾腾、热浪逼人，和外面的冰冷世界大相径庭很有人间烟火味。自助火锅一人78块钱，任意吃，配菜以肉类特别是牛肉和蔬菜类为主，没有海鲜；酒水任意饮用，不过都是一些啤酒果汁之类的，对我没多大的吸引力。这个火锅店有个值得称道的做法，就是要预付一笔不浪费食物的押金，50元一桌，餐后核实后原途径返回，从节约粮食的角度看，这个做法相当不错，因为虽然约束力不大，但的确每张桌上的剩菜几乎没有。

　　“一郭九米羊肉炉”是杭州的网红店，店门口摆放的一整溜炭火炉砂锅，又把我的思绪拉回了童年：小时候在老家农村，家家户户都有小火炉（烧木柴）和砂锅，虽然使用率很低，但一旦用上，全村人都知道，因为砂锅炖肉太香了，挡都挡不住。农村每家都养鸡鸭，一般情况下鸡鸭都会拿到镇上卖钱，难得留一两只自己吃。每到除夕那天，每一户都会杀只鸡或宰只鸭（以鸡为多），一只鸡配上一支当归、二两60度的熊猫白酒（好像家家都是这个配方），装在砂锅里放在火炉上小火慢炖。可能是火炉设计有问题，所以柴火的烟特别大，因此一般都会放在门外炖。因为怕狗或猪不小心拱到火炉，所以都会安排个小孩照看火炉，我常常是一边照看着炉火一边咽口水。海边风大，寒风一吹，冷空气夹裹热呼呼的香气一路飘去，整个村子都弥漫着肉香混合着药香和酒香的美味，经久不散。放在平时，馋嘴的小孩都会闻着香味去看看是谁家在炖鸡，运气好的话碰上是亲戚家，说不定还能被邀请吃上一块鸡肉——当然我是不会去干这事的。那一溜的炭火炉砂锅又激起了我的怀旧情节，于是羊肉煲锅又被吃成了怀旧主题，托旅游淡季的福，店里的食客并不很多，我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在夕阳下，慢慢地品尝着新鲜出炉的羊肉，虽然似曾相识的炊具里飘出的味道，已经没了小时候的那种香了，但此时此刻却胜在心境——重在当下、享受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