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语蛙鸣

虚翁

<p class="ql-block"> 鸟语蛙鸣</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三九寒天,再次南飞,当起了“候鸟”。</p> <p class="ql-block">  “候鸟”原指随气候变化而迁徒的鸟。夏天搬家的是夏候鸟,冬天搬家的是冬候鸟。什么时候用来指人类的迁徙,我孤陋寡闻,又没考证过,尚不知。鸟乃动物,人亦动物,相互指代,亦无不妥。鸟有鸟语,人有人言,都是发声,本质亦同;古有“其鸣也哀,其言也善”的类比;在当今千奇百怪、见怪不怪的世界里,鸟说几句人话,人鸣几声鸟叫,不亦是常见的么?人若真能如鸟,自由自在,展翅苍穹,傲视高山大川,俯瞰大地众生,岂不美哉!人,仅靠自己的两手双腿,是飞不起来的,只能头顶蓝天、脚踏大地迈双腿、驱四轮或假借火车、飞机去找寻舒适的栖息之地。把人比作鸟,真是抬举人了!</p> <p class="ql-block">  近年来,或一路向西进山享一夏清凉,或驱车向南入海沐冬日暖阳,渐成趋势时尚。当然,也有不少人向北奔赴雪乡观雪雕冰灯,赏千里冰封,望万里雪飘,跳冰雪芭蕾……经济的富足、交通的便利、通信的发达、文化的多元催生了更多的“候鸟”。退休后才入列南飞,我是晚悟的那只吧!</p> <p class="ql-block">  我居住的“鸟巢”不是海景房,看不到大海。毗邻万泉河,步行至万泉河入海口、玉带滩约两公里,正是散步观景兼锻炼身体的最佳距离,再前行几百米就是网红打卡地“这片海”、“海的故事”……明媚温暖的阳光、蔚蓝宽阔的大海、金银闪烁的沙滩、万里无云的蓝天、呼呼吹拂的海风;还有奇异的热带水果、繁多的海鲜、粤菜佳肴都是“候鸟”们心之向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我虽“稚鸟”,亦非另类,更觉新鲜,尽情享用,乐在其中,正是:躲进“鸟巢”成一统,管它冬夏与春秋。</p> <p class="ql-block">  我的“鸟巢”真乃窝居陋室,仅几平方米的阳台功能巨大,汇厨房、餐厅、客厅、书房、茶室、观景台为一体,除了上床睡觉、散步观海听涛,一天大都在阳台活动。小人无大志,窝居亦乾坤。近看,庭园绿树成荫,有时风停光驻,平静如水,有时轻风习习,翻起层层绿色微澜;有时狂风呼呼,掀开沙沙蓝波飞翻。远观,古老的博鳌禅寺宝塔与当代的论坛酒店、国际会议中心交相呼应。</p> <p class="ql-block">  天色微明,躺在床上静听树林里鸟儿的欢歌;早起做早餐、吃饭时低头可见林中小道来来往往的“候鸟”穿梭、悠闲踱步,听他们南腔北调的对语笑答;上午有一群大妈穿五颜六色的彩衣翩翩起舞,还有一帮姐妹戴各色的海南斗笠、手持彩练走时装舞步,有十数位大叔在椰树林下练太极健身,也有爷爷奶奶(姥爷姥姥)带着孙子、孙女嬉戏玩耍……下午阳光普照,光芒四射,绿林中传来“我爱五指山,我爱万泉河”清脆嘹亮的合唱歌声,还有琵琶、古筝、口琴、葫芦丝独奏、合奏的乐曲,歌声乐声风声声声入耳,鸟语人言自然和谐悦耳;吃晚餐时落日余晖映射,天地间万道霞光,博鳌佛塔琉璃瓦熠熠生辉;天边红幕,红日隐藏,大地苍茫,此时小区门口广场“南无阿弥陀佛”的乐声婉转,“候鸟”们纷纷走出“鸟巢”列队排行随乐拍打前胸后背、按摩丹田、太阳血位,舞欢乐健身操;孩儿们在草坪上绕膝骑滑板、平衡车嬉戏打闹…尽管当下已经没有“桃花源”,“候鸟”们却似乎“不知有汉,无论魏晋”。</p> <p class="ql-block">  反复吟唱“南无阿弥陀佛”欢乐健身一小时,“鸟语” 又换作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嗖嗖嗖射向空中的彩弹流光溢彩,孩子们手持五光十色的烟花跳跃着、欢呼着,不时扔下摔炮发出啪啪啪淸脆的声音,玉带滩、这片海、海的故事游人如织,烟花声、爆竹声、海浪声、欢歌笑语此起彼伏,形成气势恢宏的交响乐。</p> <p class="ql-block">  除夕至大年十五每天晚八点准时在玉带滩、万泉河边表演烟花秀,银花火树炸红了夜空、映绿了海江,引得观赏的“鸟儿”们阵阵欢呼,手机照录,红遍神州。博鳌虽为小镇,但有亚洲论坛永久会场在此,不禁放爆竹烟花,似乎有些不与“国际接轨,也不合当下“特色”。不过,正因此,才带来“幼鸟”们更多的欢声,也让“老鸟”们找回了幼时的年味。老的少的手舞烟花闪烁,齐声欢唱“过年啰!过年啰!在烟雾缭绕、火光四射中可感知他们的无穷欢乐。此时,火与光不是在驱除传说中“年”这只凶猛的怪兽,希冀来年火红、光明,倒更象当今惯于禁与限的“年”们发出的声声呐喊。“爆竹声声一岁除,火树银花不夜天”虽已稀罕,原来还有。</p> <p class="ql-block">  入夜,鸟儿们陆续钻进了鸟巢,白日喧闹叽喳的鸟语渐渐平静。此时此刻,我常独坐阳台,静观园中绿叶轻轻摇曳,路灯忽明忽暗;耳听青蛙呱呱呱一阵阵由低音到高音、由独唱到合唱的欢歌。数九寒天之季,三九四九之时能听到青蛙放声鸣叫,曾几何时只有在春夏之时才能听到,倍感新奇,“南国春来早”啊!。有几晚还带上妞妞到园中庭边听边录下它们的和鸣。</p> <p class="ql-block">  孙儿翻看我手机时,问我为啥拍下黑黝黝的晚上,我说:“你听听声音”。他听后问我:“咦,什么声音,这么好听?”我说:“青蛙的”。他说:“就是小蝌蚪的妈妈?”我说:“是啊!”接着两三天,我们就去水里找小蝌蚪,没有。后某一天,阳光明媚,他指着水里惊呼道:“姥爷,姥爷!你看!你看!”我看水里有不少黑点在游动,“小蝌蚪,小蝌蚪”,我们齐声地叫喊。又过了几天,能看见小蝌蚪的小尾巴了,孙儿说:“它怎么还不去找妈妈呀?”我说:“它还太小,它长大了就会去找妈妈,和妈妈一起抓害虫哩!”“什么是害虫?”“就是干坏事的虫子,就是坏蛋”“害虫多吗?”“多,多得很。”你长大后愿不愿意变成青蛙那样去抓害虫、抓坏蛋呢?”“愿意,当然愿意!”听着他那稚嫩清脆的声音,看着他那天真无邪的笑脸,我笑了。</p> <p class="ql-block">  夜深鸟禁,独坐阳台,身感微凉,头脑更清,读沈从文、郁达夫的文章,耳边呱呱呱声又奏响,竟胡思乱想,在那个黑暗的时代里,沈、郁还能记录并公开如蛙“鸣叫”,让我们知道100年前的情状。孙儿若成为一只“青蛙”,他抓得到“害虫“吗?他抓的真是“害虫”吗?“害虫”抓得完吗?如果“害虫”长成“老虎”,青蛙敢去抓吗?会不会反而被“老虎”吃掉,或者被“老虎”封堵了嘴,不能发声呢?一个社会如果没了鸟语蛙鸣,叽叽呱呱,万马齐喑、万籁俱寂那是多么可怕啊!如果只有一个声调、没有婉转音韵,那又多么枯燥无趣?没有苦口良药,可利于病?没有逆耳忠言,可利于行?</p><p class="ql-block"> 迷迷糊糊中转念又想,管他卢比奥还是鲁比奥,管它川普2.0还是3.0,儿孙自有儿孙福,还是洗洗睡吧!</p><p class="ql-block"> (2025年2月9日匆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