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微光

西门故旧

（第一次用深思，感觉自己真懒）

李远站在写字楼的落地窗前，望着脚下川流不息的车流。玻璃上映出他略显疲惫的脸，西装革履，却掩不住眼角淡淡的青黑。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老家表叔发来的消息："远子，你表弟马上要上高中了，能不能借两万块钱？"

他攥紧手机，指节发白。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个借钱的消息了。上个月刚给二姑家汇了五千，说是要修房子，再上个月是堂哥结婚要彩礼。在他们眼里，李远是村里第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孩子，是"有出息"的人，是能帮衬全村的希望。

可他们不知道，他租住的地下室只有十平米，每天通勤要挤两个小时的公交。他们不知道，他为了省下房租，已经连续吃了一周的泡面。他们更不知道，他刚被主管骂得狗血淋头，因为一份报表上的小数点错误。

"小李，开会了。"同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李远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下领带，快步走向会议室。

会议室内，项目经理正在讲解新项目的方案。李远努力集中精神，却忍不住想起昨晚母亲打来的电话。"你爸的腰又疼了，医生说要做手术......"母亲欲言又止的声音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李远，这个项目你负责。"主管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这是你第一次独立带项目，别让我失望。"

他点点头，手心已经沁出汗珠。这个项目关系到他的升职机会，也关系到他能不能摆脱现在的生活困境。

下班后，李远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医院。父亲的手术费要八万，他翻遍了所有积蓄，还差三万。他站在医院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

手机又响了，是表叔的催促。李远闭上眼睛，想起小时候表叔背着他去镇上赶集，给他买糖葫芦的情景。他咬了咬牙，打开手机银行，转出了两万块钱。

回到出租屋，他打开电脑，开始加班做项目方案。台灯的光晕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他的眼睛酸涩得厉害，却不敢停下。这个项目是他唯一的机会，他必须抓住。

凌晨三点，他终于完成了初稿。站起身时，一阵眩晕袭来，他扶住墙壁，才没有摔倒。胃里空荡荡的，却已经感觉不到饥饿。他摸出最后一包泡面，却发现连热水都没有了。

李远蹲在地上，把脸埋进臂弯。黑暗中，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像是要冲破胸膛。他想起了老家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想起了父亲佝偻的背影，想起了母亲布满皱纹的脸。

他知道，他不能倒下。因为在他身后，是全村人的期待，是父母含辛茹苦的付出，是自己十年寒窗的坚持。

第二天早上，李远顶着黑眼圈来到公司。他把精心准备的项目方案交给主管，却换来一句："就这？你让我很失望。"

那一刻，他感觉天旋地转。但他没有时间沮丧，因为手机又响了，是医院打来的。父亲的手术不能再拖了。

李远站在公司天台上，望着这座繁华的城市。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阳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想起自己刚来这座城市时的雄心壮志，想起自己曾经许下的诺言。

"我会成功的。"他轻声说，像是在对自己发誓。

回到办公室，他重新打开电脑。这一次，他不再去想那些期待和压力，不再去算那些数字和账单。他只是专注地看着屏幕，一个字一个字地修改方案。

夜幕降临时，他完成了第二稿。这一次，主管看完后沉默了很久，最后说："这才像样。"

走出公司时，李远感觉脚步轻快了许多。他拿出手机，给母亲发了条消息："妈，手术费我筹到了，别担心。"

城市的霓虹灯亮起，照亮了他前行的路。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但至少此刻，他看到了希望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