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题】 隔辈情长水长流

王瑞平

　 农历二十六，我到儿子家继续呵护照顾孙女。路过北京站口，夜幕徐缓垂落，华灯渐次亮起，着闪烁出五颜六色的光芒与长安街两侧的高大建筑，构成精妙绝伦的画卷。

　　一会我到了儿子家，开门那一刻，孙女欢蹦乱跳地迎上，她拉着我进了她的房间，神秘一笑:“奶奶您先闭眼，我叫您睁再睁”，我不知道这小调皮又要搞什么名堂，配合着她闭上眼。一会听她哼着歌过来，大声说“睁！”一件时尚的白色毛绒外套送到我面前，“奶奶！您穿上试试，这是我向妈妈提议的给您买的春节礼物，您为照顾我辛苦了。今天，我和妈妈去商场左挑右选，是我选中的这件较带新潮的衣服。”孙女边说边帮我穿上，儿媳也凑过来打量着我，齐声说“奶奶真漂亮”，我心里美美的。一贯穿衣不讲究，又节俭的我随口说出:“奶奶年龄大了，这么洋气高贵的衣服，穿不出去”，话一出口就后悔，赶忙改口：“合适，合适，我喜欢。”不能辜负孩子的心。看着眼前的孙女，我想起她平时像小粘糕一样粘着我，我累时会给我敲腿捶背，睡前也常来亲昵，只是近日逆反，有时还顶撞我，今天她甜甜的叫声和贴心的礼物，瞬间把我的心暖化。窗外烟花绚烂，屋内暖意融融，这一夜，我睡得格外香甜 。

　　孙女13岁，出落得亭亭玉立，正读初中一年级。她身形纤细，高束的马尾辫随着动作俏皮晃动，双眼明亮有神，平日爱唱歌跳舞，活力满满，任谁见了都喜爱。只是青春期的叛逆悄然降临，她开始抵触批评。

　 年前最后一个工作日，儿媳出门前叮嘱孙女：“你把作业赶赶，网课好好上，要认真听。等去姥姥家拜年，才能轻松玩耍，不用带功课。”可孙女完全没当回事。早上赖床，网课开始了才匆匆爬起来，头发蓬乱，端着饭碗边吃边听课，书本都差点沾上油渍。更无奈的是，她上卫生间一去就是好长时间，坐在马桶上看课外书。我忍不住念叨：“小姑娘家家，怎么养成这种习惯！”她却满不在乎，嬉皮笑脸地回我：“奶奶，这叫‘二合一’，高效利用时间。”这话把我气得扭头不理她。

她察觉到我的不快，像温顺的小绵羊凑过来，奶奶长奶奶短地哄我，还信誓旦旦保证：“奶奶，我一定改，您别生气啦！”瞧她那模样，真是让我又好气又好笑 。

　　中午阳光明媚，孙女让我陪她到公园打羽毛球，我答应了。她换衣服慢，于是我拿着球拍先走，嘱咐她“快点，别忘拿羽毛球！”谁知15分钟后她才露面。只见她长发披散，裤腿塞进高筒靴，还描了眉，显得格外突兀。我顿时火冒三丈，心想：“这哪还是我乖巧的小孙女？”强压怒火，我严肃吼她：“你看看好看吗？这是打羽毛球该穿的？穿大靴子怎么跑？”她被训得低下头，小声嘟囔:“奶奶，我没找到羽毛球，咱们散步吧。”我余怒未消“就算不打球，散步穿着运动服也更合适，你看你……”我数落着她。她又弱弱回了句:“我们班还有女生扎耳洞呢。”这让我心一震，孩子正处青春期，对美丑判断模糊，我倒吸一口气。

孙女这朵小花，你可不能走弯路。于是我和缓地说:“你大了，有爱美之心，我理解，可真正的美不只是外表美、有内心善良美、健康美、积极向上美……。你觉得扎耳洞就美吗？她与你的好朋友XX比，谁在班上更受欢迎？”“当然是我的好朋友，她学习好，还参加学校的公益活动”。我赶紧问:“你报名了吗？”她小声说:“我没想过”。听她这么说，我醒悟到，除照顾孙女吃喝好外，更要关注她的成长和内心世界。晚上，我将此事告诉了儿子、儿媳。

　　除夕孙女高兴的手舞足蹈，早上给爷爷奶奶拜年，爷爷发过大红包，中午她们乘火车赴郑州姥姥家，每年都是如此，那边的姥姥姥爷在等待她们，隔辈情长水长流。

初六孙女她们返京，晚饭后，孙女要和爷爷下军棋，邀我当裁判，爷孙摆阵对战，不好！孙女的司令撞上爷爷的炸弹，同归于尽，好在爷爷的军长也被孙女炸掉。爷爷又窥探她的军长位置，孙女迅速进营，用团长试探对方，保护炸弹抢营。爷爷攻守并举。孙女发现目标出动师长，连吃爷爷的旅长、营长。爷爷是下军棋老手，毫不客气，几下子使孙女的兵力大损。孙女没有气馁，在劣势的情况下，悄悄利用工兵靠近爷爷的大本营，想走捷径挖地雷后直接扛旗。爷爷早已布局完成，尽管孙女行动迅速，可后方失利难守，纠缠一会儿，还是爷爷取胜。孙女不服输，吵着再来一盘。爷爷不顾天色已晚，耐心地讲着棋艺中的布局，启发孙女学会举一反三，告诫人生也是如此。孙女听得很认真。

这个春节，我们家在薪火相传，天伦之乐中度过。隔辈情长水长流，家有老人和孩子生活温情满满，老人是家庭的根，孩子是绿叶，根对叶百般呵护，叶对根传递着希望与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