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刘万征

70多年前，山东某地乡村土道上。一群半大孩子，横着躺在路上。把路堵住，汽车司机只得把车停下，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群孩子中，就有我哥，小名叫“小年”。他是腊月二十六出生的，在小年和大年（春节）之间，所以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我哥在家很受宠。不是爹娘宠，是奶奶宠。盖因父亲快30岁了，才给奶奶添了个大孙子，在那男女十五六、七岁就结婚生子的上世纪40年代，我父亲二十八、九岁才结婚，属于很晚的了，所以奶奶宠她的长孙。大哥还没满月，就被奶奶裹在大棉裤档里，拧着小脚走东家串西家的显摆。

受宠的孩子胆子大，所以大哥成了这群孩子的头，躺在路上挡汽车。被司机扭送到家向奶奶狠狠的告了一状。

在山东老家，长子长孙有绝对的权威，儿媳却是排不上号的。为奶奶添了长孙的母亲，在月子里依然辛勤劳作，该干啥干啥，除了给孩子喂奶之外，一天到头也难得见孩子一面。

哥哥比我大七岁，我上面还有两个姐姐。我大哥被奶奶宠着，我大姐被姑姑哄着，到了二姐和我，以及以后的弟弟妹妹们，就属于散养了。

一九五八年，我五岁，哥哥十二岁的时候，我家从老家山东移民到了东北，一个叫黑龙江省林甸县霍地乡13号新村的地方。也就是现在的大庆。

哥哥上学很用功（这似乎是我家的基因，因为我们的兄弟姐妹们都爱上学，而且学习都很用功）。一直读完师专后1967年才上班，毕业后当老师，每月开支26.5元，吃粮供应量也才24斤。他后来改行当了会计。

一九七八年我父亲去世两年后，哥哥把母亲连同四个尚小的弟弟妹妹全部接到了林源炼油厂。我家算是全部脱离了农场。过上了经常吃细粮的城里人生活。

大哥有山东人的秉性，讲老理。记得有一次有老家两个堂弟在我家过年，吃完饭后说酒没喝好，大哥就把他们留下来领回自已家继续开桌喝，直到大家都喝多了才罢休。

其实我不赞同喝大酒。哥哥如果能把控一点，也不至于后来得了脑血栓，落下半身不遂的毛病。

大哥是一个极聪明，很好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