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然答卷

Helm

　　文昌大年初四的早晨体感温度还是有点儿清凉的微寒。早早的起床给孩子做一顿早餐吃，下个节目就是开车送他去文昌动车中转站。

　　今年的春节与往年的春节相比我们这个小家庭有些不寻常表现——孩子突然告知我们，今年春节他要回家过年了。晚间传递过来的消息使平静的生活荡起久违的涟漪，被翻弄的心绪使我们辗转难眠折腾了半宿没睡着觉！能和孩子一起过个春节对这个家来说是件奢侈的事，而下一次春节团聚是什么时候上演已经不想再去设想了。意外的惊喜瞬间激活了许多的往事追记，回想起上一次孩子在家中过春节时的场景，需借助时空穿越功能至8年前的叙事桥段。

虽然孩子在这里只有短短几天的“档期”安排，我们从吃、住、行上还是做了精心的布置、细致的准备。

　　一晃春节最核心的几天就过去，孩子因工作安排又要离开大陆了。

　　路上的车不多，不一会儿就到了文昌动车站，一路上也没有和孩子寒暄。分别时也只是说注意身体和安全的惯例嘱咐，孩子背起简单的行囊支应了一声便转身向车站走去，

　　望着孩子渐渐远去的背影，思路仿佛跳闸一样出现了短路，刹时间乘隙重叠浮现出一幕五十多年前一位父亲送孩子的画面，让我唐突到毫无预兆、不容商量便莽撞的被定格在瞬间回忆中。

‍ 那年我10岁，生活在“内乱”初期，家庭也被卷入其中，住宅的屋廊中挂满了用毛笔写满字的纸帘，“术语”称大字报。为了避难，父亲送我去母亲当年打工的地方去躲躲。我坐上汽车回头望见远处站着的等待汽车离站的父亲……再回头父亲依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我当时根本就不纠结他的感受，也没有兴趣去思考他为什么要站在那里而不是马上就离开车站的答案，只是盼着驾驶员来赶紧开车，看司机如何操控车辆享受坐车的乐趣。

　　亲情的意志是不容易被自我操控和束缚的，它只有不能超越年龄的“空挡”时段。此刻情绪在内心深处不断起伏波动暗示着我已经到了可以进入随心所欲的输出感情而忽略尴尬状态的模式了。

我期待着的他能回头看一眼的镜头始终都没有出现，意外出现的只是一个答案；一个当年不曾经意的出题人永远也看不到交卷的答案；送我的那位一生都倔强乖僻的父亲，他当时究竟在想什么呢？50多年以后这道题的答案，此刻在心底清晰的顿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