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h3><font color="#167efb">袁州人生性豪爽,饮食讲究大块吃肉大碗饮酒,爊肉是最具代表性的菜肴。爊(ao)乃古字,《玉篇》:“爊,温也。”《集韵》:“煨也。”爊,也是客家话,是客家文化在袁州的遗存。据词典,爊的主要字义,一是将食物置灰火中煨熟,二是用文火久煮。袁州人说的爊肉,无疑是用后一字义。爊肉讲究的就是文火慢炖,所以爊也就是炖。<br></font><font color="#167efb">爊肉的做法与红烧肉大同小异,将猪肉(用五花肉最佳)拾掇干净,切成大块,皮朝上置于锅中煮熟,袁州方言叫“打煮锅”,要煮到肉皮酥烂能插进筷子,方能将肉捞起,切成一寸见方的牯哩肉(因此,爊肉也有人称之牯哩肉),就可以爊了。爊肉要用茶油和白糖炒卤,炒卤关键是掌握好火候。嫩了,卤色淡白;老了,卤色如炭带焦苦味;只有恰到火候,卤色才红亮诱人。卤炒好了,倒入牯哩肉翻炒,待上色均匀后沏点老酒,这样爊肉的汤汁才会清亮。然后倒入打煮锅的原汤,加入八角、桂皮、大蒜子、生姜,也可以加辣椒,调好盐味,用武火煮开,再换文火慢慢爊,待到香气扑鼻,肉也就爊好了。这时,只见肉色红亮,味道醇香难以言表,吃进嘴里咪口消融,一点油腻都没有,尤其是肥肉更好吃,就是平常不吃肥肉的人见到,也会忍不住吃几牯。汤汁则是清亮中透着红红的诱人色泽,舀几勺拌饭,拌得每一颗饭粒都油光晶莹,这饭粒不须咽,仿佛会自动滑入腹中。<br></font><font color="#167efb">在袁州传统酒席上,爊肉是重头戏,爊肉的多与少,成为衡量酒席是否脸面的尺度。于是出现了埂碗一词,所谓埂碗就是将两菜碗爊肉对扣在一起,端上桌后将上面的菜碗揭去,一碗爊肉如小山般呈现客人面前,礁不稳的肉块会滚落于桌。如果谁家摆酒席,爊肉上的是埂碗,而且是大品碗装的埂碗,会在很长时间作为美谈,流芳乡间。集体化时期,各个公社年终都要开一次三级干部大会,公社、大队、生产队干部聚于一堂,总结、布置工作,散会前照例要加一次餐。会议的重点各异,但高潮毫无例外都在加餐上。其实那个时候也没什么好吃的,大家的期望无非是能多吃几块牯哩肉,如果加餐能上埂碗,揭碗时爊肉满桌乱滚,那么这个公社书记就会被干部们竖起大拇指夸奖。<br></font><font color="#167efb">一个小菜碗埂碗的爊肉,最起码要三四斤肉才能做得成,如果是大品碗,一个埂碗就得五六斤肉。旧时乡间有特别能吃肉者,常以能吃一个埂碗或是两个埂碗爊肉而自豪,旁人也会对之刮目相看。那时,能吃也算是本领。</font></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