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手术十天后我被送到了东北最大的康复中心,我被穿上上千元的护具,脖子上戴着脖托,躺在专用的护理床上,身上插了好几个管子还吸着氧,我除了头脑清醒全身都不能动,吃喝拉撒全在床上,请的一级护理一天四百元。我穿着护具像木乃伊一样僵硬,又像冷兵器时代的士兵穿着笨重的铠甲在战斗。直到这时我也不相信全身瘫痪了,主治医告诉我伤得很重,但庆幸没有伤到大血管大神经,经过锻炼有望回归社会,有了医生的鼓励我开始了每天的被动训练。每天医师活动我的手腿,绑在器械上被动蹬车,每月针灸二十天,这些尚能忍受因为是被动,只是铠甲束缚让我无法忍耐,时值三伏天,我不能动不能翻身,脖子不能动也只能仰躺,三个月的苦熬终于忍受不了,我告诉家人去跟医生商量,这护具再戴下去我不是疯就是跳楼,那种痛苦真如人间炼狱。最后经过医生的会诊检查cT,认为骨折恢复得可以,间断脱护具,我终于解脱了。我把康复训练比做跋山涉水,更像是美人鱼把尾巴变成腿,走在寻找王子的路上那是步步刀割步步滴血,真是太艰难太痛苦了。</p> <p class="ql-block"> 除去护具我成了没有保护的拼接人,我坐不了站不了,医生开始引导我自主活动,动动手指动动脚趾,我开始知道疼了,肌肉对针刺有反应了。我像刚会坐的婴儿,摆好坐姿护理员随时保护,一倒就扶不至于掉地下。练站立是我最痛苦最难熬的阶段。那个宽大的康复室所有器械跟监狱的审讯室差不多,各种“刑具”一应俱全,满屋子的患者全是脊椎损伤,有人在这里住了十多年七八年,三五年是少的,看着这些病友的惨状我第一次感到了恐惧,难道我也得三五年吗?练被动站立是把人绑在治疗床上,然后按电钮,治疗床慢慢从平面渐渐直立到九十度患者能接受为止。可是不知为什么,当治疗床升到七八十度的时候我就休克昏过去,赶紧放下来,练了多次也不行到八十度就昏过去,直到出院也没达到九十度,最后医生也放弃了怕我死在那担责任。</p> <p class="ql-block"> 就这样每天周而复始地重复,终于有一天借助吊具我可以站立行走一段没有晕倒,后来又换了一个助步车推着走,全身青紫烤电已恢复,后背的大痂被揭下有整张煎饼那么大,护理师没有告诉我,她说我除了脸浑身脱了一层皮,我像个真正的共产党员挺过了敌人的严刑拷打,挺过了生死这一关,五个月后医生同意我出院修养,三十万元的人民币和医生护士的医术及努力挽回了我脆弱的生命。</p> <p class="ql-block"> 现在我已出院近三年,后遗症还是不可避免地如影随形。持续三年的低血压有时低到要休克,医生也没办法只叫养,不过我的生活可以大半自理,洗衣整理家务,大小便恢复的不好但我可以自己处理,春夏秋可以扶着轮椅走几百米看不出异样,但入秋到冬天就僵硬走不了多远也就不走了。想我七旬老人遭此重创大难不死,三年恢复能走能坐,也是上天的眷顾,是我的幸运,是好人的帮助。我的一生都写在我的美篇专辑里,虽然不圆滿,但每每在人生的拐角处总能遇见好人成全我,過见贵人帮助我,当然我也是心地善良的热心人帮助过许多人,这也许就是好人有好报的因果吧。我出车祸自然瞒着单位和朋友,但还是在小小的县城引起了小小的轰动,许多不认识的路人都为我惋惜社区两年后才知道我为小区拔草受的伤,特意来慰问我,我很感动。常有人问我后悔不?真心话我不后悔,老了能为社会做点事我很欣慰。</p> <p class="ql-block"> 三年养伤三年疫情我离开了美篇,如今生命还在生活还在继续,世界还有许多美好值得我去发掘去歌颂去记录,所以大难不死重回美篇!</p><p class="ql-block"> 二0二五年二月五日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